第二十七章 引起注意
賽冷斯拉她在岸邊坐下,抬手指了一下臉上的面具,「你不是一直對這東西很好奇,問我是否從小就帶著它嗎?」
「嗯!」寧菱稍微抬頭,看著觸手可及的面具,幾乎忍不住想摘下它。
「從我八歲開始,這個面具便一直陪著我,替我擋住所有的譏笑和嘲諷。」他眸中波光涌動,眼神難以捉摸。
寧菱心頭一顫:「莫非你的臉……」
「被大火燒傷,留下很多醜陋的疤痕。」
果然如此!寧菱又是一陣悸動,「當時沒人救你嗎?你爹娘呢?」
「他們同樣被火圍困,最後死在裡面!」
天!!寧菱眼睛瞪得倏大,感到一股沒來由的心疼,爾後欣然地嘆:「幸虧老天有眼,讓你逃過一劫。」
「不,不是老天爺的功勞,是我爹,我爹用他的命換來我的活命。」
「怎麼無端端起那麼大的火?對了,你祖籍屬哪?」
賽冷斯雙眸沉沉的,漆黑漆黑的,低聲道出:「二十二年前,皇上準備從地方官員當中選出一名刺史監察允州吏治,勝數最大的屬我父親和另一縣令。我父親本就無心官場,更無意與他爭,然而可惡的他,為了奪得刺史這個頭銜竟然起了壞心,放火燒死我們全家。」
原來如此!!看著他滿眼憤怒與仇恨,寧菱又問:「那人呢?他現在怎樣了?」
「他卑鄙無恥、陰險諂媚且趨炎附勢,因此平步青雲,最後還晉陞為朝廷大官。」
「他叫什麼名字?」寧菱忍不住問。
這次,賽冷斯並無回答,而是抓起她白皙纖柔的手指,輕輕地撫摸把弄。每一根都是那麼圓潤細嫩,沒有任何瑕疵;指甲不像其他女人那樣留得長長的、塗滿丹紅,而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給人一種乾淨舒服的感覺,他很喜歡。
頭一次有異性對自己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寧菱內心怦怦跳,她猜想自己的臉一定很紅,因為她感到一股炙熱從心窩湧起,直衝兩腮。
意識縈繞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曖昧,寧菱便愈覺不自在,不禁找話題打破這讓她羞赧的局面,「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嗯!」賽冷斯並不隱瞞。
「你還……清楚我住哪?」
「嗯!」
想不到他會如此坦白,寧菱一時啞然。
「為何要去妓院跳舞,還親自教授那些舞娘?」這次,輪到賽冷斯發問。
寧菱心神恍惚,暫時不能從紛亂複雜的思緒中出來。
「上次是什麼鋼管舞,今晚這個又叫什麼?」賽冷斯自顧說著,伸手在她挺立而飽滿的鼻尖上擰了一下,「你呀,怎麼可以便宜那些男人。」
細微的疼痛讓寧菱清醒過來,隱約感到他話中有點酸味,不禁戲弄他道:「你在吃醋?」
賽冷斯一怔,不做聲。
「那些舞蹈在青樓出現,的確有媚惑人的成分,但對我來說,它們主要作用是健身和減壓。」寧菱甜甜地笑了,她肯定他是在吃醋。
「減壓?」
「就是你忙完了一天,感到疲憊不堪,可以通過跳舞來活動筋骨,讓全身肌肉放鬆,這就是減壓!」
「哦!」賽冷斯似懂非懂。
「怎樣?想不想學?」
賽冷斯再次沉默,只是輕輕抿一抿嘴。
寧菱撅著嘴,隨意掃視一下四周,忽然又想起方才的事情,忍不住問道:「你說要東方辰幫忙,莫非是想借用他的勢力幫你報仇?」
「嗯!」
「可是……」
「你好像很討厭他?」賽冷斯赫然打斷她。
「當然!」
「為什麼?據說他是個聰明睿智、英明神武之人。」
「他聰不聰明我不知,反正我只知道,他仗勢欺人,狂妄自大,野心勃勃,更可惡的是,他好色**,整個登徒子一樣!」數起東方辰的罪狀,寧菱可謂喋喋不休。
「你怎麼老說他好色,他……調戲過你?」
寧菱腦海迅速閃現出曾經在碧瑤湖被東方辰輕薄的一幕、還有今晚在舞台上被他趁機占的便宜,一時氣憤地罵出:「反正他就是可惡!私生活荒淫無比,總之,噁心死了!」
「你這麼痛恨他,看來他得罪過你!」賽冷斯無奈地嘆,「怎麼辦?那我還要不要找他幫忙?如果不找的話,我如何替家人報仇……」
「哎呀,你別想這麼多,做人應該公私分明,不要因為我而改變自己對他的改觀,該怎麼做還是得怎麼做!」寧菱頓了頓,閃亮的眼珠轉啊轉,「或許你把整件事詳細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
賽冷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寧菱見狀,逐漸明白過來,他不相信她,他連她也提防!
不久,賽冷斯拉她站起,「夜了,回去吧。」
寧菱滿腹思緒,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朝黃俊等候的地方走。
賽冷斯陪在她身邊,不再吭聲。寧菱更是沉鬱地鼓著嘴。兩人就那樣靜默地走著,直到辭別離去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oooo一夜纏綿ooo
顕王府
天交三鼓時,書房仍舊燭火通明,東方顕整個高大身軀窩在紅木大椅內,頭微仰,眉頭深鎖,眯著眼睛,正在思考著什麼。
忽然,外面傳來一個敲門聲夾雜著恭敬的稟報,緊跟著房門被緩緩推開,一名黑衣男子走了進來,徑直來到東方顕面前,「啟稟爺,寧參謀今晚去了風花雪月,還在那裡……」
「在那裡做什麼?」東方顕已睜開眼,同時挺直腰桿。
「如果屬下沒猜錯,今晚在【風花雪月】表演獨特舞蹈的蒙面女子應該是她。」
是她!東方顕不禁想起上次看過的鋼管舞,難道那名獨特女子蘭蔻也是她?
「還有,寧參謀跳舞過程中出了一點意外,是辰王爺及時救了她!」侍衛的繼續彙報把東方顕從思考中拉了回來。
東方顕又是一陣愕然,急聲問道:「後來呢?」
「寧參謀跳完舞后帶著黃俊離開妓院,半途被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截住,看情況她們很是熟絡,兩人還去了泰晤河畔,相聚大半個時辰才分離。」
戴面具的男子?東方顕腦海猛地竄起一個人影,他記得緝拿張譽勝那天正好有個戴面具的男人及時搭救了寧菱,他還隱約看出寧菱與那人並非第一次見面。
「他們都聊些什麼?」東方顕眼神變得越來越銳利。
「屬下無能,那面具人武功和內力都異常深厚,屬下擔心被發現,只能遠遠看著,因而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東方顕滿面思緒,那面具人到底是誰,偶然相遇的?或者原本就是寧菱的故人?對寧菱的來歷還沒查清楚,如今又出現一個面具人,可惜當時在蘑菇坡只是匆忙一瞥,不及細看。
「面具人……有何特點?」
侍衛略微思索,回答:「他帶著一個蝶形銀色面具,整張臉只留眼睛和嘴巴,身材高大,異常魁梧健壯。至於其他的,並沒特別發現。」
東方顕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嘴唇抿緊,黑眸不斷閃爍。片刻后,吩咐道,「從明天開始,你暗中跟蹤面具人,看他住哪!」既然面具人與寧菱關係這麼好,想查出寧菱的來歷,從面具人那著手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屬下遵命!」
「今晚辛苦了,退下吧!」
「多謝爺!」
侍衛離開之後,東方顕繼續愣了一會才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