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太子的眸光流轉,帶著幾分的探究,「六弟,可還有什麼事沒和父皇說?」
賀千笑豁然回神,對上了賀子琛探究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各懷鬼胎,賀千笑滿腦袋都是那個荷包,而賀子琛則是想著,他這個弟弟,不但嘴厲害了,膽子也變大了不少。
要是以前,他是萬萬不敢如此和他對視的,可是賀千笑與他對視時,眼中沒有恐懼、沒有欽佩、更沒有一貫的親近。
賀子琛眯了眯眼。
他往常是不太願意把心思放在他這個廢物六弟身上的,有時起了興緻,會逗逗他,心裡並未真的把他放在心上。
除了有幾次,父皇在他面前公然表現出來對這個廢物的偏愛。
但那時,他在心裡冷笑一番,也並非真的動氣。
可是近兩日,這個弟弟為了查個案子,沒少在父皇面前蹦躂,父皇從寵愛一個廢物,漸漸竟然也有了要栽培他的意向,賀子琛的耐心在逐漸被消磨。
賀千笑被賀子琛這麼盯著,從容道:「臣弟無事,這便走了。」
他提著一顆心退了出去。
由於距離遠,賀千笑看不太清皇後手絹上的花紋,而且皇上在內,他不能湊近看。
怎麼會這樣?
難道想害他的人是皇后?
原書中,他沒有把此事攬下來查,沒人發現這個荷包,自然不知道這個東西是誰的。
可是如果荷包是皇后的,皇後為什麼要給何玉荷包,而不是其他的財物?給銀子不是更好嗎?這個荷包又是怎麼到何玉手上的?
看屍體僵硬的程度,應該是被人害死的時候,還緊攥著不放。
也不知道燕歸是怎麼撬出來的。
回了意清殿,賀千笑連忙灌了一杯水。
如果這件事情是皇后想陷害他的話,也不是沒有動機和理由,問題就是,現在他知道了幕後人是誰,卻無法把皇后給供出來。
雖說皇后和皇上貌合神離,但是他若是告訴皇上,依舊會惹得皇上不悅。
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還有,讓皇上自己發現這件事情,而不能通過他的嘴去說。
袁圓見他回來就愁眉苦臉,還疑惑,「皇上也沒說什麼,六殿下這是……」
「沒什麼,」賀千笑忽然想起來什麼,對著他一勾手,「你可知道,最近太子在做些什麼?我看他忙的整日不見人,好奇的很。」
「殿下,這哪裡是咱該知道的,」袁圓壓低聲音,「聽說,好像是為了收拾隔壁閔國弄出來的亂子,忙的很。」
說起這個來,袁圓臉上還有些不高興。
賀千笑問:「你這是什麼表情?」
「六殿下恕罪,」袁圓低下頭,「奴才就是覺得,原本這件事情能給您一次施展的機會,可是卻因為被人陷害,便又落到了太子的手中,奴才替您不甘。」
竟然是這件事情?
賀千笑一下子愣住,文中有描寫過這個情節,這個情節差不多就是這篇文主角事業的開端了。
馬上,這篇文的主角就要入場,然後在這件事情上大展拳腳,得到太子的賞識,逐漸在眾人面前亮相。
主角才是皇上的親生子,也是寵妃羅氏的親生子。
而且,皇后陷害他的動機,一下子也有了。
確實,要幹壞事肯定要有足夠的動機,要說只是因為厭惡他,可是皇后之前也挺厭惡,不見皇后在之前就動手啊。
賀千笑彈了下袁圓的臉,「行了,知道你為我好。」
可是他愁的也不是這件事情。
主要是宮中太兇險,他誰都不想得罪,只想安安分分的當個閑散皇子。
但是想要當閑散皇子首先就得有恩寵,想獲得恩寵就要在刀尖上跳舞,這和他當鹹魚的志向違背了。
原來在學校里的時候,他就沒一天能閑下來。
現在穿過來之後,比期末考試前還累。
要不,反正他現在不是皇上親生子的事情還沒曝光,皇上肯定不能賜死他,他悄悄神隱得了,要麼死遁,要麼不再參與這些鬥爭,悄然退場。
賀千笑眼睛一亮,對著袁圓道:「先交給你一件事情,去查查何玉還有沒有在世的親人。」
袁圓領命。
就在他準備要走的時候,忽然轉過身來,叮囑道:「殿下,今日您又沒上朝,雖說是在查案,可皇上那邊……」
「啊這個,」賀千笑眼睛不看他,扭過頭去,「父皇不是知道我在忙嗎,更何況,我也上過朝。」
就是那一次已經耗費掉他所有的耐心了,上過一次,痛苦到不想上第二次。
不說天沒亮就要起床,單說起床之後的程序,就十分的繁瑣。
那天在朝上,一個熟人都沒有,太子忙別的事情去了,燕歸也沒去,許決明不說他還沒考上狀元沒資格上朝,就算是上,他冷若冰霜,賀千笑怕把自己給凍死。
而沒有熟人的情況下,他在朝堂中,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被皇上叫道,他也只能回答「我覺得這位大人言之有理」、「這位大人也挺好」。
幾輪下來,皇上的臉色耐人尋味。
他何苦呢!
袁圓:「……您最近統共就上過一天的朝。」
賀千笑尷尬一笑。
上朝這種事情,在大賀不是強制性的,但是沒人想在皇帝面前留下壞印象,因此能上都會上。
也就賀千笑有這個膽子。
賀千笑連忙把袁圓給打發走了。
他發現袁圓這個小太監,人小志氣大,了不得,等過段時間一定要改改他的這個思想。
等袁圓走後,賀千笑算了算現在的情節,主角還是一個小侍衛,還在皇宮裡的某個角落守門呢。
只要主角開始出場,這個世界的世界線估計就會開始推動,那麼他的戲份就開始倒計時,生命也開始倒計時。
必須找到解決辦法。
在這樣迫切的期望之下,賀千笑沒事就開始在皇宮裡走。
雖然這個想法還挺扯淡的,但是他在看皇宮裡有沒有什麼地道,或者別的神秘出口之類的,電視劇里都這麼寫的,現在這個世界的本質是小說,估計也會有吧?
最後,地道是沒找到,出宮的方法倒是被他給摸索出來了。
出宮有一套流程,麻煩的很,他要是跑路肯定不能走正常流程,不正常的渠道,是奴才們運貨的馬車。
他觀察了好幾天,覺得能行。
但是還差實踐。
正當賀千笑猶豫要不要試一試,並且想著如果真的出去了,要怎麼回來的事情時,他在皇宮的某一角,撞上了主角。
賀千笑不認識臉,才開始的時候,自然不知道那個人是主角。
他倒是認識主角旁邊的人,太子賀子琛。
來不及想著兩人是怎麼湊一起去的,賀千笑轉身就想跑,可是賀子琛已經看見他了,微微一笑,不懷好意叫他:「六弟,怎麼見了本宮,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賀千笑心說這人可不是他的天敵嗎。
他僵硬地轉過身,身邊沒有袁圓,一個人還有點孤立無援的錯覺。
「太、太子哥哥。」
「六弟,」賀子琛略一歪頭,「本宮又吃不了你。」
賀千笑的眼神往賀子琛旁邊的人身上瞅。
這人帶刀,是個侍衛,長得……倒沒有一般侍衛那般魁梧,一張小臉俊俏無比,但是他肯定會武。
如今賀千笑還不確定,皇后乾的事情太子究竟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話,估計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吧。
更重要的是,賀子琛看他不爽很久了,不會藉機報復他吧?他可不會武。
賀子琛見他先前還鎮定的很,私下在面對他時,又換了副面孔,頓時來了點興趣。
他似笑非笑,忽然朝著賀千笑走了兩步。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得極近,賀千笑呼吸一滯。
「雖然六弟秀色可餐,不過本宮……」正在這時,賀子琛抬起手,撫過賀千笑的臉頰。
賀千笑覺得莫名其妙。
賀子琛抬起手,將從他臉上弄到的葉子放在掌心展開。
「真不吃人,也對你沒什麼興趣,六弟。」
他這句話,是把一直以來的偽裝給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