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驚動
「啪啪啪——」
三件東西被逐一拍在工作桌上。
從左到右,分別是從屍體(胡德)手上扒下來的手套,從屍體(隊長)手上扒下來的戒指,以及從怪物(扎卡里)身上搜出來的儲物袋。
加上向恩手中的箭矢,這些就是今晚的所有收穫。
剛才,他已經清點過儲物袋裡的東西了。
只有一個評價,非常的豐厚。
一堆靈性物品,一些含有靈性的材料,和零零散散的幾小袋銀幣銅幣。
總共加起來,約莫能值個兩百金幣。
其中有一部分靈性物品和材料,屬於比較少見的類型,不急著倒賣的話,肯定能找到願意以溢價購買的買家。
這一個儲物袋,最多能值兩百零五個金幣。
別的不說,由此就可以看得出來,扎卡里把雇傭者小隊的人忽悠的多麼慘……
除去隊長這個濃眉大眼、一心復仇的內鬼,其他人可都是沖著他給的傭金來的。
一千金幣的傭金!絕對的天價傭金啊!
結果,扎卡里全身上下,加上溢價,才只有兩百零五個金幣。
「以扎卡里的性格,必定狡兔三窟,不可能隨身攜帶著全副身家,」向恩猜測道,「這些,應該是他的半副身家。」
「至於剩下那一半……以後,可以發布一個任務,讓玩家們去找一找,總歸是無本買賣……」
玩家的勞動力不值錢。
無論結果如何,他肯定是不吃虧的。
向恩摸了摸下巴,重新看向桌面上的三件東西。
「這些東西,於我用處不大,全部填獎池吧,正好派得上用場!」
說實話,扎卡里的手藝不錯。
製作出來的靈性物品,多數是六級或五級的靈性物品。
靈性物品,一共分為七個等級,從低到高,為七級到一級,
對於其他人來講,扎卡里在製作靈性物品方面,已經是「專家」級別的專業人士了。
可是。
人,最怕比較。
這位「專家」在向恩的面前,完全不夠看。
他隨隨便便拿出一件靈性物品,就能夠將扎卡里的手藝襯成垃圾……
扎卡里的半副身家,靈性物品只能填獎池,只有沒有動過的原材料和那一點銀幣銅幣,夠資格收入儲物戒指中。
日後,可以在他的手中重新釋放光芒!
清點了一番收穫,確認沒有遺漏后,向恩抬手拽過檯燈,將箭上凹凸不平的地方送到光下。
「果然!」
正如他之前的判斷,是一個纏繞的蛇形符號。
向恩手指一動,檯燈的光,以及屋內的所有光線瞬間熄滅——這屋中的光,全部是「七級術式-照明術」的傑作。
光線消失,只剩下屋內一片漆黑。
他摩挲著蛇形符號,試探性地往裡面注入一點靈性。
只一點靈性,箭矢像是被觸動一般,顫抖著嗡嗡鳴動起來,在向恩的手掌中奮力掙扎著,像是只要他一鬆手,箭矢便會立刻崩飛出去!
這是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
向恩重新點亮照明術,將箭按在工作桌上,道,「這箭應該是兩百多年前,『永夜戰爭』時期的東西……」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扎卡里還真是厲害,連這種老古董都能找出來——就是為了徹底的殺掉我?」
「哈哈!我的命還真是值錢啊!」
永夜戰爭,亦是正兒八經的諸神之戰。
這是一場爭奪大地主權的戰爭
五位正神戰作一團,最終的勝者正是黑夜女神,以及由黑夜女神一手創立的加文王國。
其他的四位神明,只得瓜分了剩餘的三塊大陸。
而這支箭上的蛇形符號,正是黑夜女神的符號。
加文王國的盔甲和武器,從古到今,一直都有刻上蛇形符號。
經過神前儀式,可以增強力量,獲得來自神明的加護。
永夜戰爭時期的弓箭的箭頭,多是使用「骨銀」製作。
在贏得塔拉大陸的主權后,軍隊使用的箭,則會在「骨銀」的基礎上,加上一絲「閃石」。
只要一絲,就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大幅度增加弓箭的殺傷力。
正因如此,向恩能夠輕易辨認出箭矢的年代,還有特里那把制式長劍的真偽。
「那可是一個危險的年代啊……」
隨口感嘆了一句,向恩手中燃起一把金色火焰。
正是「太陽真火」,在他的控制下,燒向這支流傳了兩百多年的老古董。
滋滋——
火焰觸碰到箭矢,迸發出四濺的火星。
向恩的手指抓住箭頭,火勢猛地漲了幾倍,在太陽真火的摧殘下,箭頭逐漸化作流動的液體,正要從指尖滴落時,轉瞬化作虛無。
木製的箭桿沒有留下一點灰燼,金屬的箭頭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有一點血紅,於太陽真火的淬鍊下,逐漸顯露痕迹,一點一滴地升騰起來,漂浮在半空中,愈發純粹濃郁。
向恩睜大雙眼,臉上的不可思議,轉換成一個難以抑制的笑容。
「哈哈哈!」
血腥味瀰漫著房間各處,空中的一點血紅炸裂開來。
「嘭」的一聲緊隨其後,難以形容的威壓以他的工作桌為中心,肆無忌憚地朝著四周碾去——
他握住項鏈,抬手一擋,一層鏡面結界如盾牌立起。
花盆和書籍一同墜落到地面,緊閉的窗戶再度吹開,這一股威壓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蔓延至整個敦克城。
「……」
幾十秒后,寂靜的深夜被驚醒了。
民眾的驚惶無措、滿口咒罵,聲勢浩蕩地填滿整座城池。
窗外有一層層光芒亮起,從敦克城中心的大教堂到街口的路燈,甚至,還有陣陣激烈的腳步聲響起。
這大半夜的,騎士團的大冤種們不得不立即起床查看情況。
向恩看向空中。
那一滴血液安靜下來,大鬧過一場后,不再釋放威壓,而是如呼吸般閃爍著光芒。
能夠震動整個敦克城,這絕不是一滴普通的血液。
「半神之血……」
「真的是半神之血!」
他推開椅子,站起身來,伸手將血滴收入掌中。
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遮掩不住,低低的笑聲響起,直到將血滴收入儲物戒指,才稍微收斂了一下笑意。
直到這時,才有餘力注意屋內的狀況,剛剛精心布置好的房屋,被摧殘的一塌糊塗,他不由扶額嘆息,「唉……」
看來,需要重新收拾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