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甘樂」
「你……做了什麼？」
澤尼婭眉頭一皺，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下方的巫妖們的動作神情突然定格，彷彿時間停滯一般，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她這麼想著，並第一時間鎖定最大的嫌疑人——向恩！
估計，在她的心裡，無論出現任何問題，發生任何事件，罪魁禍首都是向恩。
說實話，這也不能算錯。
至少，這一次，她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就猜對了。
向恩看了她一眼，沒有解釋的興趣，冷冷地道，「總之，是跟你沒有關係的事情。」
剛才那一番操作，消耗不小。
導致他現在有些虛弱，完全沒有餘力去理會澤尼婭。
看完特訓，打開「周本」入口后……
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去好好休息了。
剩下的事，全都交給兩位導師，等玩家們打通周本序章，再一個個發進城的通行證——任務不算重，就是比較零碎。
他抬起手，指尖輕輕點在太陽穴處，用心音說道：「……搗亂的巫妖，我允許你們直接殺死，這種刻意折磨的事不要再做，展開特訓吧，別再浪費時間了！」
與此同時，特里艾瑞二人猛然抬起頭，具是驚魂未定，對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聲音充滿恐懼。
難道……瘋狂者一直在附近監視他們嗎？
毛骨悚然。
特里緩了一口氣，立即反應過來。
不，或許不是有意的監視。
在簽下出賣靈魂的契約后，只要對方一念心起，他們的所有想法、行為全部無所遁形，對方下達命令，便是絕對無法違背的鐵律。
不管怎麼樣，向恩表明了態度，這是一個好消息。
之前懲戒的方式，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
巫妖是不死種族，不會真正死亡，但是，他們的每一次死而復生，都是有所消耗的，而這一份消耗，毫無疑問的由他們的主人向恩來承擔……
現在，特里和艾瑞擁有處決巫妖們的資格，就不必再顧忌這一點。
特里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劍輕巧挽過劍花，流光從鋒利的劍刃上劃過，隨後重重埋入雪地之中，閃光與巨響吸引來玩家們的注意力。
「我是特里，」他道，「這一位是艾瑞，你們的戰鬥導師。」
「現在，特訓正式開始！」
場地里約莫有一百多名玩家，隨著時間推移，仍有玩家不斷趕來。
不過，由於特訓開始，向恩封鎖場地，布置了空氣牆，那些玩家只能擠在空氣牆外圍觀。
「所有人排成一列，一個接著一個走過來！」
特里高聲喊了一句，轉頭對艾瑞點了點頭，示意她去維持秩序，如果有不聽話的玩家，就將他們「清理」掉。
玩家們滿腦袋問號，有些不明所以，感覺眼前這架勢不像是特訓。
但是，為了儘早完成任務，還有一部分玩家乖乖聽令，試圖排成一列，有序地走向特里。
然而……
「別擠——」
「我是第一個，別他媽跟我搶！」
「憑什麼你是第一個？我才是！所有人都排我後面！」
「吵個屁啊，做不做任務了？」
「說是排成一列，這都幾列了，你們是春運搶火車票，還是搶著做核酸……？」
「保持一米距離，保持秩序！」
幾個玩家試圖維護秩序，高聲呼喊幾句，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聲音淹沒在大批玩家的爭吵聲中。
很快，爭吵演變成打架。
最開始，只是兩個玩家互相推搡，你一下我一下，由於玩家之間的距離太近，其他老實排隊的玩家無辜受到波及，哪怕向恩已經調低體感，猛地被人來了一下子，仍然不好受，故而一個個暴怒而起想要討回公道……
打架，漸漸演變成打群架。
直到——
兩把大斧旋轉著低空飛過，瞬間便削去幾個玩家的腦袋，鮮血噴涌而出，灑落到地面上時化作滿地的馬賽克。
艾瑞依舊衣著清涼，風姿楚楚，裸/露的每一寸肌膚白皙勝雪，襯托著毫無一絲鍛煉痕迹的婀娜身軀。
「咻——」
迴旋的大斧，被她纖纖雙手輕易接下。
她目光一掃，所有人都下意識安靜起來，從混亂的人群中，強行拎出一個玩家作為代表，說道，「以這名巫妖為首，其他的巫妖全部排在他的後面。」
用雷霆手段整治一番后，玩家們終於安靜下來。
為首的玩家，被艾瑞推到特里的面前，特里低頭打量一番，發現這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孩子，從外表來判斷，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
黑髮，面容稍顯稚嫩，眼眶中一對血紅色眼睛，深邃而神秘，極為醒目，身材纖細，上身披著一件毛領的黑色大衣。
此時，少年面露和善的笑容，渾身上下充滿著異樣的親和力。
在一群身穿新手服裝的玩家中，他的不同一目了然，或是正是因為這一點，艾瑞一眼注意到他，挑中了他。
「準備好了嗎？」特里提醒一句。
【甘樂】聞言一笑，頗有幾分氣定神閑的模樣，「如果我說沒有準備好，導師願意給我一些準備的時間嗎？」
特里目光一凝，手指微動，劍刃如閃電般劃過，閃爍著刺目光芒，斬向正在自說自話的【甘樂】。
這一劍，只是隨意揮出，指著【甘樂】的頭頂落下。
作為導師，第一件事，就是摸清學生的斤兩。
之後，才好繼續教導。
如果是對戰鬥一竅不通的人，面對直衝頭部而來的攻擊，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閉眼縮成一團，身體如同凍僵一般，沒辦法及時反應過來進行躲避。
對於這樣的學生，需要教導的東西就多了——按常理來講，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向恩的話說得非常清楚，只用教導他們基本常識。
新任戰士導師·特里仔細思考一番后，終於恍然大悟。
他需要教導的學生們，不會真正死亡，這讓他們的戰鬥具備更多的容錯性，可以在生死之間一次次磨礪，能夠快速的累積經驗。
甚至，對於他們來講，在一場戰鬥中，採用「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戰鬥方式，都可以用大賺一筆來形容。
畢竟。
他們不會死，敵人卻只有一條命。
特里真正需要教授的，可不就是最基本的常識嗎？——如何使用刀劍？如何儘快適應受傷乃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