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物歸原主
【牧羊人】手中長劍一轉，動作稍顯笨拙地挽了一個劍花，「原來，玩下劍，耍上兩把，都有這麼多門道啊……」
「嘻嘻！」【菊部有雪】看著她，眼中光芒一閃，臉上露出一個堪稱甜美的笑容，「你對劍術感興趣嗎？」
「啊？」
她茫然地應了一聲，下意識轉頭往人群中尋找老哥的身影。
找了一圈，這才注意到，【羊村村長】正和一群玩家跟在導師特里身後，安靜乖巧學習基礎知識。
「也不算吧，」她道，「村長對劍道敢興趣——我跟著他玩的！」
隨口搪塞一句，就向【菊部有雪】甩了一句「拜拜」，提著劍快步朝著老哥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還真是恩愛啊！粘得這麼緊，難道在現實中是情侶嗎？」
【菊部有雪】眨了眨眼睛，雙手背到身後，一邊感嘆，一邊決心要做個明亮的電燈泡，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如【羊村村長】這一代人，對劍客最深刻的印象是什麼？
武俠小說？電視劇？還是電影？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對【羊村村長】來講……則是《仙劍奇俠傳》中的酒劍仙！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一飲盡山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這才是男人真正的浪漫！
【羊村村長】一直堅信著這一點，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擺在眼前，自然不可能放過，充滿熱情而激動地想要學一手劍術。
雖然。
他的劍道剛一開始，就有夭折而亡的趨勢，身為劍客連劍都崩飛了……
但是，這並不重要。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他願意花費時間鑽研。
更何況，就算這遊戲的真實度再高，這也只是一個遊戲。
策劃再腦殘，遊戲都進入內測階段，難度啊平衡性等等方面，肯定是有好好考量的吧？
對於這一點，【羊村村長】不太肯定。
他已經做好了，遊戲難度稍稍高一些心理準備了……
大不了，下了遊戲，和其他的玩家們一起去沖官方，在圍攻之下官方肯定會改動的，以往玩其他遊戲的時候，不都是這樣嗎？
【羊村村長】這麼想著，滿心期待著導師的教導。
「……不可能。」
導師特里冷淡地道，「劍術，需要日日精研，常年累月的戰鬥積累，沒有速成的方法。」
「？」
「發力方式，力量，距離控制，反應速度，抗擊打能力，以及戰鬥經驗，」特里繼續道，「都要一點一點的經歷，親身體會。」
「？？？」
特里目光一掃，態度嚴厲，強調起來：
「你們身為巫妖，已經比常人少去很多步驟，不必在意傷亡問題，但是，積少成多，聚沙成塔，是一貫的道理。」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成為一位劍術大師。」
「……」
【羊村村長】整個人懵逼了，抓了把亂糟糟的白髮，精緻的小臉上填滿一言難盡的複雜情緒。
這遊戲，真TM牛逼！
一時間，他簡直無嘈可吐。
玩個遊戲，還得先訓練成貨真價實的劍術大師嗎？
如果他有這份能力，早就一人一劍全國踢館，聲名大噪了，實現財富自由，一線城市買車買房了！至於玩遊戲嗎？
玩家們瞠目結舌之際，嘰嘰喳喳地展開質疑：
「你……確定？」
「艹！我就是做個任務，想進周本玩玩，不至於吧？」
「呃……教程多一點，我可以接受，但這個是不是離譜了一點？」
「我當年高考的時候，都天天睡覺，玩個遊戲還要上課？」
「算了，我下了，兄弟們加油！」
特里將所有的質疑聲收入耳中，臉上明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直接手中長劍出鞘，劍尖閃爍著將身旁的玩家清空，才繼續說道：
「對於你們，我的評判標準要低得多，能夠正確的使用武器，就足夠了。」
還沒等玩家們放鬆下來，特裏手中長劍一閃，光芒大盛。
約莫幾秒鐘時間后，光芒散去，制式長劍深深刺入一名玩家的胸口。
該名玩家一臉獃滯，似乎還有反應過來，身體僵硬著，眼珠緩緩向下翻去，想要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劍刃，單薄而鋒利。
即使是深深刺入胸口處，穿透不斷跳動的心臟，仍然只是一道極窄的傷口，直到特里收回長劍，鮮血才流淌出來。
「感受到了嗎？」
特里認真地問著，手中劍刃染上半邊血紅，指向地面，滴滴落血。
「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刺出這一劍？」
他又問道。
神情沒有半分變化，他看向其他玩家，手中劍躍躍欲試再度飲血。
「……」
「……」
不多時，特里將長劍收回鞘中。
就像他話語中強調的一樣，戰鬥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刀光劍影間，是沒有思考時間的。
對於一名身經百戰的職業者來講，通常在一場激烈的戰鬥中，頭腦還來不及思索，對方的攻擊就已經到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千錘百鍊過的身體——已經形成條件反射般的劍術！
通常意識回歸的時候，數個回合已經過去。
而時間只過去幾秒乃至幾十秒鐘。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做到些什麼，只能依賴往日的積累了。
確實，不存在速成的方法。
話雖如此，對於身為不死種族的巫妖們來講，從一開始，他們和普通的職業者走在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特里的教導方法非常簡單，讓他們親手體會。
哪怕認識的時間短暫，他也注意到一件事——這些傢伙，似乎抱著兒戲的心態，從始至終，沒有一個心志堅定百折不撓的人！
所以，特里的行為才會如此極端。
如果有人真心學習劍術，他是絕對不會藏私的，對來著傾囊相授，不僅因為那一紙契約，或是更進一步的對向恩的恐懼……
而是因為，對他而言，這一份盡心儘力的教導只是在物歸原主。
特里撫摸過染血的劍刃，彷彿看到過去的時光，那一個個艱辛練習閃光劍技的日夜，還有那一本意外得來的、讓他受益良多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