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墨青君一邊穿串,一邊將肉放在火上烤,又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香料灑在肉上,隔一會兒翻個面。
旺盛的火苗將肉烤得呲呲冒油,肉香味伴隨著濃郁的香料味飄出老遠。
整個寶棲峰弟子們聞著炙肉的香味,個個饞得口齒生津,看了看煙升起的方向,竟是他們的師傅在炙肉!
罷了罷了。
他們默默吞了吞口水,將剛萌生的某些想法扼殺在了搖籃里。
坐在篝火前的景月桃更不必說,早已被這撲鼻而來的香味勾得百爪撓心,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被火烤得赤紅的肉串,悄悄吞著口水,只待肉烤好便大快朵頤。
墨青君注意到她的眼神,忍不住偷笑,真像一隻小饞貓。
沒讓景月桃等待太久,肉便熟了,墨青君拿起一串遞給景月桃,語氣透著無限溫柔寵溺,「小饞貓,可以吃了!」
景月桃忙一手接過,直接往嘴裡送,被燙得差點掉淚。
「嘶……」
墨青君屬實沒想到她竟會被食物燙到,還沒法幫忙緩解,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只能心疼道: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只見她一邊倒吸涼氣,抬手往嘴裡扇涼風,一邊咬著嘴裡的炙肉,又香又辣,肉質鮮美,且很有嚼勁。
各種香料的滋味不斷刺激著味蕾,讓人根本停不下來,她大口咀嚼著,含糊不清評價道:
「好吃好吃!」
香是真的香,燙也是真的燙。
景月桃強行將眼角的淚花憋了回去,這會兒哪還顧得上喝酒,三兩下吃完一串就眼巴巴盯著墨青君,等他投喂。
看她喜歡,墨青君心裡也高興,生怕她再被燙到,只好拿著肉串吹了又吹,這才遞給景月桃。
景月桃一口下去,吃得滿嘴流油。
一連好幾串進入肚子,她才發現墨青君一串也沒吃,拿著手裡的肉串有些羞赧。
猶豫了下,她還是將香噴噴的肉串遞到了他嘴邊,「你也吃!」
墨青君笑望了她一眼,她那白皙的臉頰因高溫而顯得緋紅,平白多了些誘惑,他喉結滾了滾,很快移開了視線,垂頭咬了一小口肉道:
「你吃吧,還有很多呢!」
景月桃看了眼他咬過的地方,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絲火熱,臉也跟著發燙。
這這這……
很快,她刻意忽略掉心裡亂撞的小鹿,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一口直接咬下一大塊,連同他咬過的地方一起吃了下去。
墨青君一直在暗暗觀察著她,見她沒有嫌棄自己,唇角扯出了一抹笑。
有了經驗,景月桃膽子大了起來,拿著肉串遞到墨青君面前,一人一口吃了起來。
兩人雖然嘴上不好意思說,但心裡別提有多甜了。
可惜,好事總不長久。
一刻鐘后,正當景月桃再一次喜滋滋將肉遞到墨青君嘴邊,忽然聽到了牧雲程的聲音:
「哇!大師兄、景師妹,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吃肉竟然不喊我!這香味,嘖嘖嘖……隔了好幾座山都能聞到,可饞死我了!」
牧雲程忽然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兩眼盯著肉串,直奔篝火前,伸手就去拿。
在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景月桃嗖的一下就將手裡的肉串收了回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墨青君張嘴吃了個空氣,頓時想狠狠揍一頓牧雲程,見他衝過來,直接拿起手邊的樹枝「啪」的一下狠狠抽在牧雲程手背。
「啊!」
牧雲程沒有防備,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吃痛立刻將手縮了回去,一臉幽怨地看著墨青君:
「不就吃一點點,你還少這麼一口吃的?」
墨青君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道:「你沒長手,不會自己做?我又不是你爹,還得管你吃喝!」
牧雲程張口就來,甜甜喊道:
「爹~」
「噗……咳咳咳……」景月桃差點把嘴裡的食物噴出去,嗆得她咳了好幾下。
這臉皮也是絕了。
為了一口吃的,至於嗎?
墨青君也氣樂了,沒轍,無奈道:「行,吃吧!」
「爹,你真好!」牧雲程恬不知恥對墨青君賠了個大大的笑臉,拿起肉串就往嘴裡塞。
這一幕看得景月桃嘆為觀止。
她以前只覺得牧雲程臉皮厚,現在才發現,這人壓根就是個沒臉沒皮的。
墨青君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但他已經習慣了。
吃著吃著,牧雲程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石桌上的酒罈上,眼前一亮,「咦,還有酒!」
說著,他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過去,拔出酒罈的木塞,嗅了一下,滿臉驚喜:「大師哦不,爹,您這酒我能喝一口嗎?」
墨青君還能說什麼,只得無奈隨口道:「問你娘,她買的。」
話一說口他就頓住了,臉上像是有團火在燒,想一頭鑽進地里去。
他不禁惱火,怎麼就被這麼個破玩意兒給帶偏了!
在場三人齊齊啞然。
景月桃壓抑住打鼓的心跳,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默默吃著肉串。
牧雲程提著酒來到墨青君旁邊,撩起衣擺直接坐下,眼睛滴溜溜的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嘿嘿一笑,問道:
「你們發展這麼快,啥時候辦喜宴啊?嗯?爹?」
說著,他用手肘捅了捅墨青君,還促狹的對他擠眉弄眼。
墨青君很想一巴掌拍死這個便宜好大兒,快速平復心緒,斜睨了他一眼,淡然說了個籠統的概念:
「快了。」
這種事,他怎麼可能一個人決定!
聽罷,牧雲程很是欣慰,想起只有兩壇酒,很顯然,景月桃並沒有給其他人準備。
他留了一壇,將手裡另一壇遞給墨青君,仰頭喝了一大口,豪爽笑道:「喜酒宜早不宜晚,我就先喝了啊!」
墨青君沒說什麼,只是趕忙將手裡的酒遞給了景月桃,一臉戒備,「收好,別讓三兒偷了去!」
這可是他心上人買的酒,自己還沒嘗一口呢,怎麼可能便宜別人!
景月桃點點頭,將酒罈抱進懷裡嚴防死守,能讓墨青君這麼叮囑,看樣子牧雲程不止一次這麼干過。
聽到墨青君的話,牧雲程小聲低估了一句「真小氣」后,大口吃著肉串,吃得滿嘴噴香,不亦樂乎。
看著烤好的肉串數量以極快的速度銳減,景月桃皺起了好看的秀眉。
原本有很多已經烤好了的肉串,墨青君終於可以吃了,結果牧雲程一來,被他這麼一嚯嚯,沒了!
墨青君還沒好好吃幾串呢!
現在有牧雲程在,她也不好投喂,心疼墨青君,只得出聲提醒牧雲程:「你能不能少吃點?又不止你一個人!」
「好好好!」牧雲程趕忙答應,放緩了吃東西的速度。
雖然景月桃平時不怎麼說話,但她說的話自家好兄弟會聽,一看就懼內,誰能惹誰不能惹,他心裡門兒清。
其實除了這點,牧雲程也不太敢惹景月桃生氣,主要是這姑娘太記仇,他可還記得之前去請她,說了好半天軟和話,才得以落座,想想就難受。
片刻后,肉串烤好了,墨青君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酒杯,給景月桃和自己斟滿酒,一邊吃肉一邊喝酒。
旁邊的牧雲程看著他倆手中的酒杯,撇了撇嘴,嘲弄道:
「以前也不見你這麼矯情!」
明明在遇到景月桃之前,墨青君和他一樣是用酒罈大口喝酒的,這一有女人,就矯情起來了。
墨青君回道:「端給誰看?」
「艹!」牧雲程很嫌棄,但不知怎的,心裡還有一點點酸澀。
為了排解心裡的抑鬱,他就開始叨叨,語氣酸溜溜的,「我聽姓沈的說,人家是沈家的嫡長子,以前有很多女人往他身邊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墨青君只愣了下,回了個輕飄飄的「哦」,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景月桃身上。
倒是景月桃十分詫異,這很不符合對沈玉離的認知,但想想也正常,也沒幾個人是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她笑了笑,問:「姓沈的?誰?」
牧雲程道:「沈玉離。」
「……他知道你在背後那麼叫他嗎?」景月桃剛說完,牧雲程慌忙裝可憐:
「咳……景師妹,你可千萬別告訴他,他會打斷我的腿!」
景月桃回道:「他應該不會那麼做。」
「你似乎很了解他?」墨青君面無表情,語氣平和,且毫無溫度。
這麼久以來沈玉離就像一根刺一樣,深扎在他心裡,很早他就想問此事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氣氛驟然凝固,就像結了厚厚一層冰,涼意直竄心底。
「不了解。」景月桃面不改色,且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還悠然吃起了肉串。
她倒不是不知道墨青君想得到什麼回答,只是有意想把他那有話不直說的彆扭性子改過來。
不然以後相處得一直猜啊猜,太累。
墨青君放下手裡的酒杯,目光落在她那令人驚艷的側顏,視線直直定格在那隻水盈盈的眼眸里。
在篝火照耀下,那隻漆黑眸中搖曳著一團橘紅色的火光,格外耀眼。
她姿態十分坦然,沒有看向自己,也沒有表露一絲希望他信任的意圖。
那意思就是:
反正我說了不了解,其他的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