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先行者之盒
佩德羅將迪奧戈的屍體搬到最裡面的床上,蓋上被子偽裝成他在睡覺,短時間內,看守不會發現異樣。
「那歌聲怎麼辦?他每天會都唱歌,有可能是某種暗號。」望月玄發現盲點。
「這個很好解決。」佩德羅大拇指按在自己的脖子上,清了清嗓子。望月玄聽出他的聲音正在一點一點貼近迪奧戈的聲線。
最後他說出的聲音與迪奧戈有九分相似,用來糊弄看守沒有問題。
望月玄羨慕:「我自學過變聲,可不管我怎麼模仿,都無法達到這種地步。」
模仿別人的聲音,他不會,倒是練習的時候學岔了,跟著視頻里猙獰的表情,學會了口技。
「這是有技巧的,我還需要用手按住聲帶,輔助發聲。教會我這招的老師卻能做到自由變換聲音,但他叮囑過我,不能教給別人。」
這斷絕瞭望月玄學藝的念頭,卻也引起他對這些老師的好奇。佩德羅有一位老師,阿南刻也有,不知道這兩位未曾謀面的老師會不會是他認識的人。
夜色深沉,屋外昆蟲的叫聲此起彼伏,三人簡單交換了情報。
從兩人那得知,犬舍之前被炸毀的基本都是地上建築,所以地下的布局並沒有太大改變,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的修建。
望月玄並不熟悉地下全貌,但佩德羅當年是實驗室的常客,地下的大致布局他至今都還記在腦子裡。
地面上的建築一覽無餘,根據阿南刻的情報,海岸邊守衛分佈散,巡查力度很寬鬆,看守們對這座島嶼的隱蔽程度充滿了自信。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周圍森林中的陷阱,阿南刻說這件事交給他負責。
望月玄認真聽他們討論,偶爾還會補充幾句自己看到的事物。
天空濛蒙亮時,三人才停止了討論,各自躺在床上睡去。
剛睡著沒多久,望月玄便被刺耳的歌聲吵醒,他舉起枕頭正準備砸向噪音的來源,卻又停住了。因為他想起,真正的噪音製造者在昨晚就被擰斷脖子,再也無法發出噪音了。
此時佩德羅對著門外高歌,他唱起了迪奧戈最常唱的曲子。
迪奧戈說起過,那是一首葡萄牙兒歌,講述了一隻小袋鼠參加比賽,跳的最高得了獎后,繼續努力,並沒有驕傲自滿的故事。
歡快的兒歌卻讓望月玄感到一絲悲傷,他甩甩頭,起來洗了把臉,趕走心裡的不快。
沒必要為叛徒浪費感情,兄弟會就是因為叛徒,遭受到大清洗。
阿南刻倒是睡得香甜,現在還沒到他的起床時間。唱完歌的佩德羅躺回了床上,他背對望月玄,不知道是在補覺還是因為有什麼心事。
望月玄查看了屍體,近日天氣涼爽,兩天時間內不用擔心屍體腐爛發臭。
他走到門口,用力拍打大門,直到看守罵罵咧咧的過來才停下動作:「我要見舍費爾。」
看守罵罵咧咧地走了,他也就只能口頭罵上幾句,換做別人,他早就將其拖出來打一頓了。
這是21號第一次要求見他,舍費爾欣然同意。
望月玄又一次進入地下,他們走了一條與之前不同的路。
引路的看守在一間普通的房門前停步敲門,得到准許后才推門而入。從內部的裝飾來看,這裡就是舍費爾的辦公室。
舍費爾揮揮手,讓那兩個看守出去,被捆綁住的望月玄在他眼裡算不上威脅:「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要繼續探索少布的記憶。」望月玄一上來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把伊甸寶劍在我們手裡,繼續探索沒有意義。」
望月玄拋出誘餌:「你怎麼就能確定,成吉思汗手裡的伊甸神器只有那一件。」
聽到這,舍費爾頓感來了興趣:「有什麼證據?」
「成吉思汗是一個很厲害的軍事家,但是在那片草原上,他的智慧是從哪裡來的?他的父親死的很早,他的母親沒有那樣的大智慧,是誰教會他這些?」
「你覺得是碎片的力量?」
望月玄裝作遲疑,慢吞吞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更懷疑是先行者之盒。」
先行者之盒是一種伊述的設備,與現代的存儲卡類似。伊甸碎片就是讀卡器,只有用對應的伊甸碎片才能讀取先行者之盒裡的內容。
它們通常被伊述用來貯存大量知識內容,對於舍費爾這種人來說,用來當魚餌再合適不過。
如他預想的一樣,舍費爾的眼神都亮了起來,他的雙手手指交叉,大拇指相互轉圈,一眼就能看出他上鉤了。
成吉思汗有沒有先行者之盒?望月玄也不清楚。
他只是根據少布的記憶做出一個看上去有些合理的推測。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短時間內多次進入animus的機會。
「給我三天時間,如果沒有線索再放棄少布的記憶。」望月玄加上了期限。
三天並不會拖累舍費爾的研究,在他的接受範圍內。如果真有先行者之盒,三周也值得他去嘗試。
這是個能讓他得到更多資金援助的機會。
「那就別浪費時間了,直接開始吧。」
「不過你為什麼要幫我們?」21號的配合讓舍費爾不解,一個刺客主動幫他們發現疑似先行者之盒的存在,不管怎麼想都有些可疑。
「我只是在幫自己。」望月玄坦然道。
舍費爾盯著他細細打量,疑點很多,但盒子的存在太過誘人,值得他去冒險。不管21號有什麼計劃,只要他被關在犬舍里就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而21號是不可能逃走的,他對犬舍的安保充滿信心。
以防萬一,還是要讓那些看守提高警惕,這幾天暫且把21號控制在地下,防止他和外人接觸。
望月玄如願被送回了少布的記憶之中,等待他的又是一場戰爭。
少布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他幫著成吉思汗入侵西夏,跟隨著哲別佔領大金邊境、進擊西遼。
直至他負重傷無法戰鬥,才跟著一小支隊伍回到了草原。此時的那日蘇已經學會了騎馬打獵。
在家養傷享受了幾年和平的日子,那日蘇慢慢接納了他這個陌生的父親,願意喊他「阿爸」。
那個一直照顧他們的女人外出時失蹤了,連屍體也沒找到,成吉思汗沒有再派人來照顧,他們搬了兩次家,遠離了人群,哈日巴日也不用再裝傻。
少布帶著那日蘇打獵,那日蘇射的很准,他的箭彷彿長了雙眼睛,射出的每一箭都能為他們帶回獵物。哈日巴日說沒有人教他,他只是看著別人的動作,自己學會了射箭。
他們的牲畜不多,之後還在那日蘇的央求下,去部族用皮毛換來只剛出生的小狗。那日蘇給它起名叫查蘇,少布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管一隻只有嘴巴白色的小傢伙叫雪。
查蘇喝著羊奶長大,平日里喜歡待在哈日巴日的身邊或是追著馬跑,它會對著偶爾路過的生人狂吠,驅趕一切靠近自己地盤的外人。
安逸的日子令人沉醉,就在少布快要忘記戰場上的慘叫時,一條消息打破了這份寧靜--羅斯諸王處死了蒙古使者,成吉思汗為此徵兵。
按照年齡,那日蘇也該上戰場,少布不希望兒子和自己走上同一條道路,那日蘇對戰爭厭惡,他和少布一樣,更喜歡目前的生活。
少布騎著家裡最好的馬走了,他叮囑著那日蘇早點成婚,要記得招呼好哈日巴日父親,不要忘記喂查蘇。
他更想和那日蘇一起做這些事情,但最終,他還是和徵兵的隊伍離開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