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寒山落幕
說好吹牛逼,你咋真有大帝之資正文卷第372章寒山落幕隨著王秀那一筆落下。半空中的畫卷散發出蒙蒙霞光,一種玄妙的意境自其中散發出來,似從殘缺走向圓滿。
一道分身從王秀體內走出。
王秀望向他,說道:「有勞道友!」
分身面色平靜道:「願為道友分憂!」
話落。
分身伸出雙手,那幅畫卷光芒越來越亮,被收在他的掌中。
轟隆隆!
天地間出現了一道恢弘而磅礴的氣息。
那氣息從小院里激發出來,直衝雲霄,撼動仙庭。
數萬里之內的雲霧從四面八方匯聚而至,籠罩在小寒山上。
虛空極高處。
那道從巨大漩渦中照出的霞光原本要將吳道宗吸納進去,融為天道的一部分。
此刻卻忽然頓住。
霞光緩慢卻堅定地挪開,不再照向吳道宗,反而落在了下方。
吳道宗睜開雙眼,感受到那種被天道融合吞噬的過程逐漸消失,眼中露出驚異之色,低頭看去。
那座他居住了無數年的小院里。
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
方才那道高妙的氣息便是從這兩人身上散發出來。
吸引了天道的注意。
吳道宗萬分驚訝!
這世間,竟然有人在畫道上的造詣,遠超過他?
那畫道已經圓滿。
強過他那積累、鑽研了數萬年的體悟許多,不再殘缺,故而能吸引天道,進行抉擇。
璀璨的霞光落下。
在王秀與分身之間停滯,似乎陷入猶豫中。
在天道感應里。
這兩人的畫道造詣如出一轍,皆已臻至圓滿,但王秀身上的,分明更加偏向本源。
看著那道霞光有漸漸落在自己本體身上的趨勢。
王秀連忙全力催動大虛掩神咒。
將自身的氣息收斂到極致。
近乎虛無。
終於,天道的意識從王秀身上挪開,落在分身之上。
分身體內氣息越來越強。
不由自主騰空而起。
被那霞光接引,越來越高,直至九天之上。
與此同時。
那分身眼中,原本存在的許多人性化的光芒,也在這個過程中飛速減弱。
其神情變得既不冷,也不熱。
完完全全的漠然。
宛如一尊沒有人性的神!
不論是合道,還是以身飼道,這都是必然的過程。
道本無情!
非人力可以撼動。
……
「此人是誰?」
這一刻,整個寒山城中的所有戰鬥都靜止下來。
無數目光齊齊望向一處。
為首的幾尊天魔皇面面相覷。
這種變故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天道抉擇,竟然主動選擇此人合道?莫非他的畫道造詣,比畫仙還要高?」
「情報中沒有此人!」
「這樣的人物,怎可能籍籍無名?」
「……」
一尊六臂天魔皇說道:「他這,算不算奪了吳道宗的機緣?」
嫵媚女人搖頭道:「他這是救了畫仙一命!飼道之後,世間便無吳道宗此人……而此人頂替吳道宗合道,非但補全了畫道符文,讓天下畫道修士,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就連畫仙,突破起來也會更加順利!」
另外一尊天魔皇面色凝重道:「不管怎樣,事情出了意外,我們得趕緊離去!」
「走!」
轟隆隆!
嫵媚女人抬手一招,巨大黑塔隆隆轉動,釋放出道道魔光。
魔光所及之處。
所有魔族統統消失,被收在其中。
包括幾尊天魔皇也是如此。
隨後一道強大的魔氣撕裂虛空,就要遁走。
也便是在這時。
九霄之上。
那尊已然渾身充斥著天道氣息的分身,眼裡忽然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情緒。
他緩緩抬手。
遙遙一握。
「啊——」
魔族開闢處的虛空裂縫轟然破碎。
魔塔表面波紋瀰漫,搖搖欲墜,無數慘叫聲響起,不知多少魔族在這一刻慘死。
更有數尊天魔皇當場隕落。
但那魔塔分明是一件十分了得的魔器,居然沒有徹底崩壞,還有少部分魔族存活。
「走!」
嫵媚女人厲吼一聲,噴出濃郁精氣,灑落魔塔上。
原本搖搖欲墜的魔塔再度穩固了些許。
重新開闢了一道虛空裂縫,遁了進去。
虛空之中。
羿族老祖見到這一幕,飛速遁逃,撕裂虛空門戶。
分身淡漠地瞥了那邊一眼。
屈指一彈。
一道難以言喻的氣息跨越無盡虛空,落在了羿族老祖身上。
「啊——」
一聲慘叫,虛空中灑落金色血液。
那是至尊之血。
每一滴都無比珍貴,蘊含大道至理。
……
兩招而已。
逼退魔族,誅殺天魔皇。
又重創羿族准帝至尊,使其狼狽逃離。
合道之威,恐怖如斯。
下方。
王秀看著這一幕,心中複雜。
若非合道的副作用太強大。
會被徹底剝除人性,成為天道的一部分。
王秀真想多弄出幾個合道的分身來,簡直可以在九天十地橫著走。
然而此刻。
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和那具分身之間的聯繫,已經十分微弱,幾乎不存在了。
等到合道完成。
那具分身,便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天道的化身,會進入仙界。
……
分身沒有再動手,淡漠地看著那些人重創的重創,逃離的逃離。
他抬手。
一幅畫卷緩緩落在小寒山上。
無數道熾熱目光望了過來。
誰都知道那已經不是一幅普通的畫卷。
非但融合了圓滿的畫道,更得到了天道洗禮。
可稱為畫道至寶!
鎮壓著畫道氣運!
在合適的人手中,此寶可比帝兵!
但很快,那些目光就收了回去。
無他。
那畫卷已經落在了小寒山上。
誰還能到畫仙手裡搶寶物?
emmm!
若是那位以身合道的神秘強者還在,倒是有可能。
……
王秀面色平靜地將那畫卷握住。
他念頭微動。
頓時感受到一股與尋常寶物不一樣的氣息。
這畫卷彷彿是活的,裡面住著億萬生靈,有血液在流淌,有脈搏在跳動。
他握著這畫卷。
彷彿把控著那些人的命脈。
只需一個念頭,就能讓其中的人道心崩塌。
那裡面每一個,都是修行畫道的修士!
一道身影落在院子里。
王秀抬頭望去,微笑拱手:「拜見畫仙前輩!」
吳道宗看了看王秀,又看了看他手裡的畫卷,面色複雜:「在閣下面前,老夫怎敢以前輩自居?」
王秀微笑道:「前輩勞苦功高,一生髮揚畫道,為往聖繼絕學,更有大無畏精神,願以身飼道,為後世弟子開路,如此高潔品性,晚輩敬佩不已!」
吳道宗苦笑道:「老夫是一生鑽研此道不假,但論造詣,卻比閣下差得遠了!」
王秀平靜道:「晚輩也是僥倖,站在前人肩膀之上,偶然得到些許成就,不論何時,先行者……總是值得欽佩的!」
聽到這話。
吳道宗望向王秀的目光,親近了許多:「閣下道法通神,卻這般謙卑,實在可敬!老朽還要多謝閣下出手,救我一命!」
外邊的人,不知道小寒山上發生了什麼。
但他卻是清楚的。
剛才那一幕幕,全部落在他的眼中。
王秀是李代桃僵,用一道身外化身頂替自己去合道,非但補全了畫道,更是救了自己一命!
雖然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一道分身,也能被天道選中。
但王秀身上神秘之處太多。
能在畫道上有如此造詣,早就該是能合道飛升的人物。
可在吳道宗感知中,王秀的修為……似乎又不是很高!
也許,是某位上古大能轉世也說不定!
兩人一番寒暄。
吳道宗的目光,又落在了王秀手裡那幅畫卷上,感嘆道:「老夫這一生,為補全畫道最後一筆,耗盡心力……但終歸是資質所限,還是差上不少!不曾想,今日竟以這種方式圓滿!」
那幅畫上的無數道線條,是他這無數年來的積累。
他完成了這幅畫的九成以上,卻偏偏差那最後一筆,而這一筆,現在被王秀給補上了。
王秀微微一笑,將那畫卷遞到了吳道宗的面前。
吳道宗身體肉眼可見的一顫,沒有接過,而是不解地望向王秀。
「我還要在寒山城待上一段時間,若是前輩不嫌棄,此畫可以先放在前輩這裡,代為保管!」王秀說道。
吳道宗眼中湧現驚喜之色:「此話當真?」
王秀點頭。
吳道宗當即拱手,認真拜謝:「閣下在這城中,有任何需求,皆可直言,一切好說!」
他知道,這是王秀有意在幫自己。
想將這畫卷借給自己觀摩。
他困在如今的境界已經很久,若是能觀摩這承載了畫道氣運的寶物,必然大有裨益,說不定可以突破瓶頸。
王秀坦言道:「說來,晚輩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前輩幫忙!」
吳道宗忙道:「請說!」
「我想借萬載青空寶樹……」
王秀看著吳道宗,一字一句道:「……的母樹一用!」
萬載青空寶樹,乃是天地靈根。
先天蘊含因果之力,能助人入夢,體悟紅塵之道,猶如親身經歷一般,乃是真正的至寶。
當初。
小寒山聲稱要為吳道宗舉辦壽誕,準備青台會。
最終的獎品,便是一株萬載青空寶樹。
但那只是幼苗。
不論品階還是效果,都遠遠不如母樹。
王秀從吳靈秀口中知道了這一點,他要完成無暇仙道最後一步,自然是要奔著好的去!
聽見王秀的需求。
吳道宗恍然,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下來:「這個好說!」
他念頭微動。
不多時,一位身穿白衣,肌膚雪白的清冷美麗女子來到院子里,看了王秀一眼,恭敬行禮:「師尊!」
「嗯!」
吳道宗頷首,問道:「城內傷亡如何?」
女子拱手道:「大師兄他們還在清算,但應該……不是個小數目!弟子方才正和幾位師姐安頓傷員……」
「那些事,先交給你的師兄師姐吧!」
吳道宗看了一眼王秀,對她說道:「這位……」
「王義天!」
王秀含笑道。
吳道宗接著道:「這位王道友,是為師的貴客,你在山上尋一處上好的洞府,好生打掃一番!」
隨後,他又向王秀介紹道:「王道友,這是老夫的小弟子,澹臺明月,雖然年紀尚小,但在畫道一途頗有幾分造詣,更勝過老夫當年啊!」
哦?
王秀不由多看了澹臺明月一眼。
他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早在青台會的消息,席捲大半個九天十地之時。
便有傳言說,畫仙有意藉此次青台會,為其愛徒澹臺仙子,挑選一位如意道侶。
想來,便是這一位了!
果然人如其名,容顏絕世,猶如那雪山之巔迎風綻放的雪蓮,高貴而清冷。
「果然不錯!深得前輩真傳。」
只一眼,王秀便判斷出吳道宗沒有誇張。
此女冰肌玉骨,神情雖高冷,但眼中靈性極濃,身上那股浸淫畫道頗深的氣質,是常人模仿不來的。
見到王秀眼中的欣賞。
吳道宗哈哈大笑,似乎比誇他本人還高興。
他揮揮手,說道:「明月,你先下去安排吧!王道友,走走,帶你去看看那萬載青空寶樹!」
「有勞了!」
「哪裡哪裡……」
兩人有說有笑離去。
澹臺明月保持著恭敬的姿勢,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美眸中滿是驚訝。
那年輕人是誰?
自己的師尊,居然稱其為道友?
要知道,師尊可是准帝至尊,整個搖光天界,有資格和他互稱道友的人,也沒幾個。
最關鍵的是。
師尊居然親自帶他去看萬載青空寶樹!
當初書院的夫子想要來看一眼,都被師尊給攔在了門外,他們兩個可是同門師兄弟啊!
此人居然有如此大的面子?
澹臺明月心中疑問重重,卻無人可以問,只能按捺下去,先按照吳道宗的吩咐去做了。
……
與此同時。
書院。
夫子望著面前的黑甲人,笑道:「局勢,已然明朗了。」
黑甲人一言不發,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孟然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甘道:「夫子,就這樣讓他走了?」
夫子喟嘆道:「他帶著黑帝鼎,想敗他容易,想留他,難如登天!眼下,他們布局失敗,所遭受的損失必然不小,不急於一時……」
孟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寒山城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子遙望天邊,說道:「一場意外之喜,讓你師叔逃過一劫,可喜,可賀啊!」
「意外之喜?」
「嗯,說起來,也是你的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