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雙關

一語雙關的對話一定很有意思。

今天正午。蟬鳴響徹雲霄，待在家裡，我也能感覺到酷暑的炎熱，即使只穿內褲，身體躺在涼席上，也是大汗淋漓。從昨晚開始已經到了不吹電風扇就睡不著的地步了。我的房間並沒有空調。

吃午飯時，父親跟我說：「群里的消息你看了沒？」

我吃著飯默默無言。自己即使沒事幹，也不會去登陸另一個微信號看工作群聊里的事，還是佔用我個人的休息時間，這麼傻的事情，精緻利己的我怎麼可能做。

「你沒看群消息嗎？領導說讓大家把帽子戴好，群里人人說發了收到了呢。」

啊——這讓我想起昨天的事情。那個時候，我見到領導立刻戴上帽子。或許是在我沒戴帽子的情況下，剛看到領導時，人家也在極限距離看到我沒戴帽子的場景。我的推測倒合理解釋了為什麼領導會在微信里說這種多餘的話。

謎語人用委婉的方式警告我「不戴帽子後果很嚴重」。

這算什麼……

在他看來，我肯定能猜到他這番話看似是提醒大家戴好帽子。但其實是對我說「我看到你昨天沒戴帽子，下不為例」的意思。

公安局給我發了消息，「最近詐騙分子專門尋找單身的人通過聊天加深感情進行欺詐行為。」

我最近無聊，所以隨機加些人聊天。那裡面就一個人拒絕了我的好友申請，回復是「媽媽告訴我不要和陌生人講話」。

我不是詐騙分子。但她的那句話在我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可能是看了《我想吃掉你的胰臟》，對人與人相處、關係產生了興趣。但沒想到一開始就來了個王炸。

我的熱情如同一團烈火被突如其來的冷水澆滅。明明我還什麼都沒做，連一句話都沒說，表演的機會都沒，完完全全的絕殺。

攻略他人，我還是跟詐騙分子看齊比較好，他們至少比我會聊。

我至今為止還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還是看書吧，和別人聊天太累了。居然還有人把這作為愛好，簡直是浪費時間。

開車慢又被父親說教了。「你這樣開人家不要你」「廠里沒你一樣轉，你不幹明天就會有一個接替你」「別以為自己了不起」「油門踩不動啊，這是最輕鬆的工作了」「你要是被廠里踢了，我再也不管你了，你也不要回家了」「你就等死去吧」……諸如此類，自以為是的發言。我討厭開車，也討厭指揮。

為什麼就必須工作不可。

那樣真累。

反正我這樣下去，遲早會死，父母也不會再管我，到時我也十九歲了，自殺的勇氣也該拿出來了。

以前我被別人撞了還會哭，現在我被車撞了，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已經不會哭啦。我現在逐漸變得成熟了，也明白這種程度的傷痕，自己也死不了。

我一直很想嘗試刀口割在手腕，只是不敢，小學那次的事件直到現在還沒忘記。從那以後，我就很少碰刀了，可能是怕了。

手機大約下午五點半沒電了。像個扁黑盒子一樣，一點用處也沒有。

今晚，我摘了草，玩在手心，白茫茫的天色暗了下來，夜幕降臨。我一直工作，持續了不知多久，等父親告訴我到時間了，便離開廠里。

他一般會加班兩小時，不過他鬼話連篇。我半信半疑得到了個消息。但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我要把事情做完才可以走，你慢慢開九點半走了，我要做到凌晨12點，不做完都走不了！」這句話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畢竟，廠里的事情永遠是做不完的。

「只要欺騙了大部分老百姓就是天下太平，每個朝代每個國家都有黑暗，聰明一點點的都知道，只有那些愚不可及的人才不知道。」

黑暗，現代通過網路隨處可見。

以前我怎麼就沒對電視、電燈產生興趣和疑問呢。比如電視為何可以播放彩色畫面和人物聲音，電燈為何會發光呢。為什麼我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呢。

夜晚事件頻出，父親開車也不穩妥，他雖然經驗豐富，但意外總是來得十分突然。

「嘭」的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巨大的噪音讓我鼓膜都有些痛。

隨之而來的是父親的指責。明明他說之前不需要指揮也能做事的。

小雨飄零，從家出發天氣就是這樣子。我也懶得回去拿傘，便一路趕到廠里。在外工作，衣服自然也被淋濕。

父母一如既往囑咐我好好做，工資會有的。總感覺說到工資，他們的眼睛里似乎閃著光，語氣也不由急促了幾分。

我既然討厭開，父親就頂上我來，本來也是他的工作，我也不想子承父業，這樣下去也罷。總歸是有人要開車的。

這段時間我回憶起過去的許多事情。

職校和交通公司達成交易。在儀征附近的鄉下設立了公交站台。每個星期，學生可以離校回家，當然車費是比一般公交貴的，一人五元。

每到星期五下午，校外的學生黑壓壓的一片。

等公交車來了，所有人趨之若鶩，我好不容易擠上了車。

但車上座位早已被其他人先佔據了，我掃了一眼，無一例外。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上車，我乾脆直接坐在地上，腳放在台階下，正對著車門，從門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事物，周圍有點擠，硬冰冰的地板有點硌屁股。

隨著車子輕緩向前，我透過清澈的的玻璃，見到了一群形形色色的成年人。

他們神色各異，站在路邊，我認出這些人是校內的老師和主任。

我隔窗相望。

他們站在原地，一齊看向車中坐在地上的我。

在老師們面帶微笑時，我想自己此時應該或許做點什麼。

不過，終究是什麼也沒做，互相望了會，公交車駛過，我戴上耳機，聆聽音樂。隨著悠揚婉轉的音樂聲，動感十足的節奏，我的心情激蕩不已，能夠離開這所「監獄」，實在是太令人歡喜了。

如果我當時對那些人豎起中指的話——想到這裡，我這種大膽的做法，逗得自己笑得好開心，只可惜我只能用幻想麻醉現在悲涼的生活了。

我因顛簸的公交車，站不穩，一下跪在陌生姑娘的面前。

小時候，我為了逗別人開心，把爆竹當著她的面點燃。

……

江都烤肉店爆炸造成了一死一傷。父親前幾天還跟我說要不要跟他去江都吃烤肉自助餐呢。

最近他也糊塗地說道：「你看過長城和故宮沒？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定要去看的，等有時間我帶你去。」

呵呵。這又是什麼搞笑的理論。作為一個地球人，你怎麼不去美國看白宮啊。這種道德綁架真是屢見不鮮。

窮人只能在視頻里看吧。我不認為去那裡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不如說就是有這樣的想法才會讓旅遊業發展起來的。去了很明顯浪費時間和金錢。

鬼才會去。我就一輩子待在揚州某個村鎮的鄉下腐爛到死吧。

今天的運氣可真不怎麼樣。似乎是天還沒亮，我就被噩夢驚醒了。

淪落到葬身狗腹，實在不是一個精彩的死法。

我遭到了狗群的包圍。於是撿起石頭防身。

但有隻狗看到我的動作后，竟口吐人言，「你是想用石頭砸死我們吧。」它叼起一塊石頭，一甩頭，石頭砸過來了。其他的狗像收到信號了一般，蜂擁而至。最後我被狗群啃咬蠶食，

早知道就不應該看哥布林殺手的。

我在夢裡還很驚訝，世上居然有會說人話的狗呢。

夏天真熱呢。休息時我不吹電扇根本就睡不著覺。只是躺一會，全身都熱得出汗，身體貼緊涼席的部分，溫度實在燙人。

我是個大騙子。說是不在意別人樣貌，可其實對路上每個女生都多看幾眼。所以才會網上和人聊天要求爆照，我真是有點差勁呢。

不被束縛住的生活一定很簡單。

「被風吹來的雲，頃刻而降的雨，一瞬間的雷鳴」——神諭法則

今早也是迎來電閃雷鳴的美好一天。

那時，我還睡得正香。然後，醒來玩了會接著睡。一直睡到將近12點鐘。

「人世苦短，又有幾人看破」——說書人

昨天工作到晚，父親說我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和體恤大人的辛苦。他從早上一直工作到夜晚，一共是做了十三小時。上午幹了四小時，下午從一點半干到十點多回家。

我一點也不想開車。

「我還想讓你幫我減輕負擔呢，你倒玩了半天了。」

「你不是說開車輕鬆嗎？」

「但我身體不好。我坐在車裡頸椎痛。」父親用手捶了捶背，看上去是打算徹底一副頸椎病患者的樣子了。

不說我還不知道，他的身體原來還有這樣複雜的毛病。可是體檢報告卻表示沒有問題。

這麼說來，他是為了打算利用我的價值，又開始尋找借口，或者狡辯什麼了。

我才懶得搭理這傢伙。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何況我的工作也不輕鬆，一直坐在車的坐墊上跟車也很辛苦的。為什麼他話里話外只提到了自己呢？

回憶起剛進廠，一直到現在。即使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也依然覺得初來之時宛若才發生不久。

翌日下午，驕陽似火，我還是孤獨的在廠房窗戶前，在停車的地方，滿頭大汗的等待上班時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