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純情在破碎的殘骸盡頭
「鄭代理?!你怎麼還沒睡啊?」
臨近承美媽媽病房的走廊里,承美裝作若無其事的笑著叫停煜誠。煜誠停下腳步,靜靜的站著,緩緩的轉過身看向承美。
「因為我睡不著,想出去透透氣。李代理你怎麼也在這裡?」
承美遲疑的注視著邊說邊笑邊朝將視線投向四周的煜誠。
「是這樣,我也是睡不著。」
受到承美過度關注的煜誠瞬間變得兩頰緋紅,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將頭使勁往後仰,就像急著用滑稽的姿勢逃跑一樣。承美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走也不是,留下也尷尬得很。煜誠暗暗觀察著承美,卻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那個,李代理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喝個飲料?」
「還是算了吧,太晚了。」
承美聲音很小,卻足以凍結走廊里的氣氛。煜誠的表情瞬間變得暗淡。
承美想了想,看了看煜誠,目光里夾雜著擔憂,生怕煜誠會因為被拒絕而受到傷害似的,便勉強笑著解釋道。
「其實,其實是我沒有帶錢,還不想回去取。」
承美的話在煜誠看來只是另一種默認,他故意打趣道。
「錢?你還是留著當零花錢吧。」
承美將視線轉移到煜誠臉上,似乎很在意他的話。煜誠只好紅著臉,艱難的笑著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怎麼能讓你掏錢呢?我來請吧。」
那個晚上,煜誠和承美並肩坐在陌生的便利店裡,吃著泡麵和漢堡,承美不太記得是怎樣轉入這個話題的了。
「鄭代理,茶水間葯筒里的感冒藥聽智媛她們說是你放進去的。那是一般藥店買不到的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煜誠的臉上浮現出誇張的微笑,承美卻只是愣愣的注視著他漲得通紅的耳朵。
「你說這個,是我的一個醫生朋友特別推薦的,說一般感冒藥沒有這個療效好。承美你要是有需要的話,儘管拿走就行了。」
「哦,這樣…」
承美沒有接著問下去,而是索然無味的挑著泡麵,煜誠只是悄悄的瞥了一眼,承美的臉就好像貼在自己的背後似的,煜誠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索然無味的露天電影繼續播著,煜誠拿出飲料和零食給承美,他想像從前那樣和承美閑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總是覺得兩個人在故意熬著時間。然而,在煜誠轉回頭看向大屏幕的瞬間,承美也目光深邃的凝視著煜誠精緻的側臉,這時煜誠突然回頭與承美四目相對,承美張了張嘴似乎很想克服這尷尬又微妙的氣氛。只是承美印象中的細節支離破碎,而慌裡慌張的煜誠說出的話又表達不出任何含義。
「你今天送給我的是我最喜歡的草莓味飲料。難道鄭代理你也喜歡嗎?」
承美緩緩的、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彷彿來自深巷裡的風會把她的話吹散。明知這個問題同樣沒有答案,煜誠還是絞盡腦汁的想解釋一番。他慢慢轉過頭,卻再次和正努力抬頭看向自己的承美四目相對,他們的表情很尷尬,雙唇慢慢張開,口中飄出白色哈氣四散在空氣里。
真是個輾轉難眠的夜晚,承美靜靜的躺著,聽媽媽翻身時床板挪動的聲音,聽風吹樹葉沙沙的聲音,聽牆上的鐘時針與分針重合的聲音。媽媽凌晨去衛生間,看見煜誠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發獃,注視著牆壁,他不知道媽媽從病房裡出來,專心致志的思考著什麼,看到媽媽后兩個人都嚇了一跳。然後煜誠又顫抖著眼角,用力擠出笑容,像是要媽媽放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