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蔡媛熙的絕活,許慶的心機
接下來的幾天。
許慶每天跟蔡媛熙出雙入對,往人多的地方湊熱鬧,當眾舉止親昵,引起了許多流言蜚語,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知道,這是蔡媛熙給他「造勢」,為接下來拜訪蔡家老爺和夫人做準備。
許慶自是樂意配合蔡媛熙表演,有時候入戲太深,忍不住當眾親她,驚掉了一地的眼球。
要知道,在這樣類似於古代的朝代,男女即便是夫妻,也不會在公開場合太過親昵,有傷風化...
況且,蔡媛熙還是尚未出閣的少女,跟一個男子如此這般,使得整個長治縣為之轟動,有人罵蔡媛熙「浪女」;也有人罵許慶「面首」。
許慶一介流民,倒是無所謂,可是對蔡媛熙的聲譽影響很不好,許慶感到愧疚,覺得對不住她。
蔡媛熙比許慶想象的要堅強,並不在乎,這也是她一貫的做派,我行我素,從不管別人什麼感受。
幾天後。
蔡家老爺蔡衡和夫人蘇美馨從外地匆匆趕回來了。
許慶接到蔡媛熙的邀請,買了一些禮品,來到蔡家大宅,算是第一次正式的登門拜訪。
會客廳。
蔡衡和夫人蘇美馨都是臉色難看,一言不發,一左一右端坐在兩個主位上,蔡媛熙亭亭玉立地站在蘇美馨的身旁,垂眸看著地面。
蔡福別有深意地看了許慶一眼,接過許慶帶來的禮品,默默離開了會客廳。
許慶上前幾步,拱手作揖,深深一禮,「許慶拜見伯父和伯母。」
蔡衡和夫人蘇美馨依舊沉著臉,許慶甚至感覺到了冰冷的殺氣,蔡媛熙應是把生米煮成熟飯的事說了...
寂靜無聲,氣氛壓抑。
「爹爹,娘,你們倒是說句話呀,這是在幹什麼呀。」
蔡媛熙站不住了,她不耐煩地嚷嚷。
蘇美馨回首瞪了她一眼,「你閉嘴,還有臉說話,蔡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蔡媛熙癟嘴,美眸泛紅,起了淚霧,大喊大叫起來,「那我死了算了,死了就不會給你們丟臉了!反正你們一天天忙生意,也從來沒在乎過我!我連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都不行,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罷。
她朝外快步走去。
看準了外面一口古井,這是準備投井自絕。
「小姐,你不能死啊!」
玉盤嚇得尖叫,一把從身後抱住蔡媛熙的纖腰。
蘇美馨氣道,「別攔她,每次說她幾句,她就要尋死覓活,我還說不得了嗎?」
「...」許慶默默看著蔡媛熙的表演,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蔡媛熙道,「算了,不投井了,我會水,淹不死,玉盤你去我房間,把柜子里那瓶鶴頂紅拿來!」
玉盤連連搖頭,抱著她不動,不肯去。
蔡媛熙掙開,大叫道,「去呀!」
玉盤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老爺和夫人的臉色,垂著頭,充耳未聞。
「我自己去拿!」
蔡媛熙匆匆離開了。
會客廳。
又陷入了寂靜無聲。
不多時,蔡媛熙拿著一個小瓷瓶回來,還耀武揚威似得向蘇美馨亮了一下,「娘不是說我每次都尋死覓活嗎,我今天就死給你看!」
她拔開塞子,仰頭就往嘴裡倒。
蔡衡和蘇美馨都是臉色大變,「咻」了一下,許慶感覺眼前一花,夫妻兩已經出現在蔡媛熙面前,幾乎同時將小瓷瓶拍飛!
「嘭」一下,小瓷瓶摔在地板上,支離破碎,流出一灘泛紅的液體。
「快吐出來。」
蘇美馨一手扶著蔡媛熙小腹,一手按著她的咽喉,使得她彎腰嘔吐,讓她吐出來。
蔡媛熙掙扎,邊嘔、還邊嚷嚷,「別攔我,讓我死了算了!」
蘇美馨眼睛紅了,「娘錯了,你別做傻事,這門婚事,依你就是。」
蔡媛熙不掙扎了,也不嘔了,翻白眼道,「為了一個臭男人自絕,我才沒那麼傻呢,這隻小瓷瓶裡面有隔層,下層是鶴頂紅,上層是石榴汁,我喝的是石榴汁。」
蘇美馨一聽惱怒,抬手就要給她一巴掌,遲疑了一下,還是沒狠心打她。
蔡衡也是氣得不輕,卻又拿她沒辦法,只得沉著臉坐回原位,「生了你這麼一個孽障,是我跟你娘上輩子欠你的。」
蘇美馨看了一眼站立一邊的許慶,嘆息對蔡媛熙道,「說你傻呢,你又不傻,說你聰慧,你又聰慧不到哪兒去,為了一個男子毀了自身,值得嗎?」
蔡媛熙親昵地挽住蘇美馨的手臂,「我這是隨了爹和娘的性子呢,當年爹爹和娘還不是一樣,不管蔡家的意思,悄悄成了婚,我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何不可?」
蘇美馨語重心長道,「我那時候跟你不同,你爹孤身來到長治縣打拚,我並不知曉他的身份,若是早知道,我肯定會有所顧忌,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沒有你想象的這麼美好,即便後來有了你之後,你爹帶著我回到蔡家,我也遭到了許多冷嘲熱諷,飽受排擠,讓你爹和我都活的很累很痛苦。」
蔡媛熙道,「我和許慶不怕,只求爹爹和娘能夠支持我們。」
蘇美馨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許慶,沒好氣對蔡媛熙道,「你們都這樣了,我和你爹爹除了支持,還能怎樣?」
蔡媛熙欣喜,緊緊抱住蘇美馨的手臂,「謝謝娘,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蘇美馨嫌棄地將手從她懷裡抽出,「我跟你爹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不疼你還能疼誰,也怪我肚子不爭氣,生了你之後就沒了動靜,這要是有個兒子,我跟你爹爹才不管你呢。」
蔡衡沉聲道,「事已至此,你們還是早點成婚吧,也免得流言蜚語傳的到處都是,壞了蔡家的聲譽。」
他將蔡福叫了進來,「福伯,找長治縣最有名的先生算算,看一下最近適合成婚的吉日。」
蔡福應「是」
蘇美馨美目凝視著許慶,第一次跟許慶說話,「許慶是吧?兩年前,從西南境那邊流落到長治縣這邊?」
許慶連忙道,「是。」
蘇美馨看了看他泛起一絲古銅的肌膚,「你是一個武者,有了煉皮中期的實力?」
許慶稱「是。」
蔡媛熙可能覺得許慶回答的太簡樸了,不夠亮眼,她迅速補充道,「許慶原先不會武,這兩個多月跑到滄州府城,進武館拜師學了一番,這麼快就有了煉皮中期實力,天賦很不錯的呢。」
蘇美馨沒有感到驚訝,反而冷冷地看著許慶,「你習武兩個月,達到了煉皮中期,也只有媛熙才會相信你這樣的謊話。
你知道,大景朝最快達到煉皮中期的需要多少時間嗎?最少也要三個月以上!
兩個多月達到煉皮中期,這樣的謊話你都敢編排出來欺騙媛熙,好大的膽子!
其實,你原先就是一個武者,只是最近才達到了煉皮中期,對吧?」
蔡媛熙美眸狐疑地看了看許慶,「這樣嗎?」
「...」許慶著實是兩個多月達到煉皮中期,【民以食為天】就是這麼快,一不小心就破了大景朝習武記錄...以至於沒人相信。
蘇美馨冷聲質問,「鏢隊攻打黑雲寨,整支鏢隊都覆滅了,只有你一個人活下來,你還敢說自己不會武功?」
許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拿不出什麼證據,索性沉默不言。
蔡媛熙不高興了,氣呼呼地瞪著許慶,顯然,對許慶騙她感到不滿。
蘇美馨冷笑,「你千方百計討得媛熙的歡心,還哄騙她把身子給了你,迫使我們蔡家答應你入贅,可見,你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心機深沉!」
許慶驚了,原來他這麼厲害,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蔡媛熙張了張口,想為許慶辯解,卻不好說,一旦解釋了,那「生米煮成熟飯」這事就露餡了。
蘇美馨臉色冷淡,「我和老爺感到悔恨,忙著生意,疏於看管媛熙,讓你這樣的人鑽了空子。
既然木已成舟,媛熙又喜歡你,那便准你入贅到蔡家,隨了蔡姓,以後叫蔡慶。
我警告你,你以後最好收起自己的心機算計,一旦被我和老爺察覺,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只要你安分守己,知冷知暖把媛熙伺候好,我們蔡家也不是苛刻的人家,每月會給你一筆花銷銀子,將來你年老色衰了,也不會發生『逐夫』這樣的事,讓你老有所依,有個好歸宿。」
許慶眼睛快直了。
腦補,最為致命...
他還能說什麼,只得答應,「好。」
「好什麼好!」
蔡媛熙美眸瞪許慶,說好了娶她的,被娘的氣勢一嚇,就不敢多想了。
她對蘇美馨道,「娘,我覺得先把婚事定下來,完婚就不要這麼快,許慶現在只是一個流民身份,我堂堂蔡家小姐太委屈了,我想等他有一番作為之後完婚,這樣才配得上我,在蔡家的阻力也會小一些。」
許慶知道,蔡媛熙這是「緩兵之計」,先把婚事定了,動用蔡家的權勢,扶持他有一番作為,再反過來娶蔡媛熙過門。
媛熙,真好。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蔡衡和夫人蘇美馨對視了一眼,考慮了起來。
片刻后。
蘇美馨道,「這樣也好,流民入贅蔡家,著實很難堪,不過定了婚事之後,也不好拖太久,免得被人嘲笑搖擺不定,影響蔡家的聲譽,老爺覺得呢?」
蔡衡沉吟了一下,「定個一年婚期吧,一些人家定親,也有定一年婚期的習俗。」
蘇美馨道,「那就這樣了。」
她美目凌厲地看著許慶道,「在這一年當中,蔡家會安排你有一番作為,讓你可以順利入贅,但是,有一點你給我記住,在完婚之前,不準再碰媛熙的身子,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合乎情、止於理,若是完婚前你就讓媛熙有了身孕,那蔡家就真的成笑話了,到時候,不得不殺你洗恥。」
「...」許慶感覺好冤枉,這叫什麼事,他只得答應,「晚輩謹記。」
蔡媛熙都被說的臉紅了,垂眸看著地面,難得安靜下來,不吵不嚷了。
蘇美馨道,「還有一點跟你說明白,此前,福伯安排你走鏢,出自我的授意,你不要對福伯心生怨恨。
換做是你為人父母,得知一個來歷不明的流民男子接近自己女兒,估計也會心生不滿,希望你能原諒。
我這樣安排的本意,其實是希望你知難而退,倒是沒想殺你,這支鏢隊覆滅在黑雲寨,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許慶還能怎樣,只得表示理解,不會怨恨。
蘇美馨的臉色這才略微緩和了一些,贅婿就是如此,聽話最重要。
她和蔡衡商議起來,應該給許慶安排什麼差事合適。
蔡媛熙又開始嚷嚷了起來,「爹爹,娘,我覺得應該給許慶習武的資糧,讓他提升實力,參加科舉,考個狀元!這樣才配得上我。」
蔡衡和蘇美馨都是愣住了,考個狀元,入贅?
狀元,可是朝廷的排面,這是要入朝為官的,而且不出意外,會得到重用,逐步當上大官,哪有入贅的道理?
夫妻兩可不傻,很快回過味來,目光異樣地看著許慶,他該不會想娶媛熙過門吧,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當然,許慶若是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入朝為官,夫妻兩倒也願意允了這門婚事,畢竟,木已成舟,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也沒有其他選擇了,自是希望許慶越有本事越好。
蘇美馨認真地問蔡媛熙,「你跟娘說實話,你推遲完婚就是為了給他時間,讓他有一番作為,好娶你過門,不是為了讓他入贅?」
被看破了,蔡媛熙只好實話實說,「我才不要贅婿,贅婿太窩囊了,我還想風風光光嫁人呢。」
蘇美馨火氣又被她說起來了,「你想風風光光嫁人,就不應該把身子隨便給人,任何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都不可能娶你過門,你讓他一個流民如何娶得起你?又如何養得起你?」
蔡媛熙扯著她的手撒嬌,「娘,我就是喜歡許慶,我和他已經這樣,你埋怨也沒用,還是想想如何讓許慶有足夠的身份娶我。」
夫妻兩沉默了。
蔡媛熙鼓動道,「爺爺是太師,讓爺爺運轉一番,只要許慶的實力不是太差,當個狀元有何不可?即便不能是狀元,怎麼也得有個榜眼、探花的位置吧?」
蘇美馨瞪她,「科舉是朝廷的掄才大典,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涉及到了各家族的利益,就拿蔡家來說,每次科舉上榜的名額,也是固定的幾個,給了許慶一個上榜名額,蔡家就會少一個,肯定有族人不滿,到時候,你們的婚事阻力就更大了。」
蔡媛熙道,「反正我不管,我們也是屬於蔡家的一支,而是還是最嫡系一支,要一個科舉上榜名額怎麼了?若是爹爹和娘感到為難,我自己進京跟爺爺說,爺爺最疼我了,肯定會給。」
蔡衡道,「一個科舉上榜名額,倒是不難,只是許慶實力太低,煉皮中期上榜,這要是傳出去,不知多少人非議朝廷的掄才大典不公允,對朝廷對蔡家的影響很不好,除非他能在一年之內,達到煉皮巔峰,還能勉強夠格。」
許慶知道自己該表個態,「晚輩一年之內,若是能到煉皮巔峰,還請伯父伯母幫忙運轉一番,若是到不了,那我就安安心心入贅。」
蘇美馨疑惑,不知他哪來的信心,她不待蔡媛熙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一口應道,「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