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鼎開丹田，凶靈饕餮

「主人，是這樣的，這大道靈書，其實就是一方小天地，每一頁便是一處空間，每一頁上，都有一個先天元靈，只有喚醒這第一頁上面的先天元靈，才能繼續往後面翻動！」黑雀說道。

「我是問，為何我會成為這大道靈書的主人！」謝雲蕭神色淡然，但他心裏面的驚駭無以形容。

何為先天元靈？便是天地開闢之初，孕育而出的生靈，如青龍、白虎、玄武、朱雀等傳說中的生靈，皆是先天元靈。

黑雀搖頭：「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是你打開了大道靈書，便是大道靈書的主人！」

謝雲蕭揉了揉眉心，說道：「那如何喚醒這第一頁上的先天元靈呢？」

「我也不知道！」黑雀有些不好意思，它展開翅膀，在屋子裡面來回飛了幾下。

一隻麻雀，還是黑色的，竟然是大道靈書的書靈？如果這只是一本尋常的書，謝雲蕭也就不會多想。

但是，這每一頁上面，都是一方空間，其間有先天元靈，怎麼看都是荒唐滑稽的。

可是這一切，卻又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就是這黑雀在撒謊。

「你沒有騙我？」謝雲蕭看了這黑雀一眼，目光凌厲如刀如劍。

黑雀眼珠子轉動，乾笑一聲：「沒有！」

「哼！」謝雲蕭何等人物？不說他覺醒了第十三代鬼谷子的記憶，單是今世的謝雲蕭，眼界就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黑雀忽然間沉默下來，說道：「這大道靈書共有兩部，一部是聖靈之書，一部是凶靈之書，主人現在手上的這部，是凶靈之書！」

謝雲蕭打開書的那一瞬間，便有烏光衝出，令四周溫度下降，那時他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書。

凶靈，是相對聖靈而言的，皆是先天元靈。聖靈有青龍、白虎等等，凶靈便是饕餮、檮杌這些。

鬼谷中人，本就沒什麼正邪概念，作為鬼谷第十三代鬼谷子，謝雲蕭更是不在乎這些。

力量，何來正邪之分？

這人世間的正邪，說白了，也只是利益驅使，是人心在作怪而已。

「我在乎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問，這第一頁上面的先天元靈是什麼，如何喚醒它！」謝雲蕭道。

聽了杭天逸的話，黑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它流出感動的眼淚，說道：「主人，您真好，您是我遇上過的最好的主人！」

「看來你曾經有過不少主人！」謝雲蕭淡淡輸掉。

黑雀雙眼放光，連連點頭：「是的，我曾經有過很多主人！」

「他們呢？」謝雲蕭問。

黑雀更加激動興奮：「他們都死了！」

謝雲蕭看了這黑雀一眼，黑雀扇動翅膀，身子不由一縮，似乎適才它的表現，有些過了，但它是真的興奮嘛。

「所以，做你的主人，不是什麼好事！」謝雲蕭神色冷了幾分。

黑雀眼珠子轉動，乾笑一聲：「我覺得你是個與眾不同的主人！」

謝雲蕭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是嗎？」

「你的確與眾不同！」黑雀很肯定地說道。而且，它覺得謝雲蕭喜歡聽這樣的話。

似乎它的快樂很簡單，謝雲蕭快樂，他也快樂。

只是黑雀沒注意到，因為太興奮，它用的稱謂是「你」，而不是「主人」。

謝雲蕭知曉，要從這黑雀的嘴裡面得到一句有用的真話，難比登天，畢竟他現在半點修為都沒有，但關於大道靈書的一切，他又必須弄明白。

小安沒有問題，但這會不會是他人的布局呢？

只是仔細想了想，他天生石體，不能修鍊，已經是天下皆知的，父親母親都無故失蹤，誰會將心思放在這樣一個沒有價值的廢物身上？

「你的那些主人，是怎麼死的？」謝雲蕭忽然問了一句。

黑雀聽得這話，雙眼比之前更加明亮，似乎它最大的興趣，就是說出它歷代主人是怎麼死的。

「我的第一個主人是被火燒死的！」

「我的第二個主人，是被水淹死的！」

「我的第三個主人，是被五馬分屍死的！」

「我的第四個主人，是被雷劈死的！」

「我的第五個主人，是被刀劍砍死的！」

······

黑雀興奮地數著，雙眼賊亮，汗汗淋漓處，爪子不住的揮舞。

謝雲蕭嘴巴抽動幾下，他想罵人，不，他想罵雀。

「所以你覺得，我會怎麼死？」謝雲蕭冷冷說道。

黑雀很激動：「可以油炸，可以刀剮，可以······」

「可以啊，我覺得烤麻雀的味道很好的，今晚上就可以！」謝雲蕭的聲音很冷。

黑雀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縮，飛向大道靈書，委屈巴巴的看著謝雲蕭。

謝雲蕭被逗樂了，但他對這傢伙，不可能沒有警惕。

黑雀見謝雲蕭不理會自己，一時間也覺得無趣，進入大道靈書裡面，整本書都沉寂下來。

謝雲蕭開始思慮謝川的死，殺人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難道真的會是謝忱和謝銘二人中其中一人嗎？

「只要找到那個店小二，一切便有答案了！」

謝雲蕭輕聲自語，他開始探查自己的身體。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不能修行，就意味著只能是最底層的平凡人。

有了實力，他要做的事情，才能完成。

天生石體，這是近一萬年以來的說法，上古時候，天生石體有個很響亮的名字：先天道體。

所謂先天道體，就像是一片唯有開闢天地的混沌，好比一塊璞玉，等待雕琢打磨。

上古之時，這是最為罕見的體質之一，一旦修鍊大成，便是傲立天地之間的頂尖強者，威震八方。

可是如今，先天道體卻是難修鍊成，一切，都是因為天地法則的變化，曾經各宗門世家都想搶的先天道體，便成了廢體天生石體了。

「上古之時石體便是道體，能夠開闢修行之路，我相信自己也可以！」

謝雲蕭非是盲目自信，他不再是曾經那個只懂得做生意的謝雲蕭，而是擁有鬼谷子記憶的謝雲蕭。

鬼谷最厲害的功法，是第一代鬼谷子所創的涅槃天功。

作為鬼谷的第十三代鬼谷子，謝雲蕭自然是知道這功法的，前世他修鍊的，便是這涅槃天功。

運轉功法，謝雲蕭這才發現，根本就沒法子修鍊。

「開闢丹田氣海，凝氣成功，這才是第一境界凝氣，如此才算是踏上了修行之路，我這丹田，還當真如石塊一般堅硬，涅槃天功凝聚的真元之氣，也沒法子沖開，難道這一世，當真不能修鍊？」

謝雲蕭皺眉，想了一會，忽然間，他眼睛卻是一亮。

「或許，還有法子！」

謝雲蕭再次內觀，識海內的涅槃鼎還是懸在那裡，沒有任何動靜。

十八年前的那場大戰，謝雲蕭如今還歷歷在目，涅槃鼎的威力，以他當時第七境的修為，根本就沒法子發揮出來。

而且，這涅槃鼎是通靈兵器，一直都沒有認他作主，謝雲蕭懷疑是那場大戰，是因為這涅槃鼎沐浴了他的鮮血，這才認主的。

當此之際，他以神識溝通涅槃鼎，如同在大牢裡面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必須與涅槃鼎取得溝通！」

謝雲蕭一次接著一次，第一百次的時候，涅槃鼎終於有了反應，淡淡光暈盪開，莫名道音響起，這一瞬間，謝雲蕭的識海，變成了一片七彩光芒交匯的光海。

「終於成功了！」謝雲蕭眼中有激動興奮之色，他要做的，便是藉助這涅槃鼎的力量，開闢丹田氣海。

這想法不可謂不大膽，但他也是沒法子這才出此下策。

涅槃鼎在謝雲蕭的操控下，直接撞向丹田。

謝雲蕭的體內，頓然傳出一聲沉悶響聲，那像是巨木撞在城門上似的，本是渾然一體的丹田，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謝雲蕭眼中有欣喜之色，他本是抱著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效。

既然已經有裂縫出現，那隻能繼續，將屬於他的丹田氣海開闢出來，控制涅槃鼎轟擊第三次的時候，他的體內，頓然發出轟隆響聲，宛若驚雷。

而後，謝雲蕭便看到了他的丹田氣海，所見一切，顛覆了他對丹田氣海的認知。

這是一片七彩光芒交織的地方，上方是浩瀚的星空，下方則是山川河流，有雷霆漫空，有天地萬物的虛影，陣陣莫名之聲傳出，彷彿諸天神佛一同吟誦經文。

謝雲蕭深深的吸一口氣，輕聲自語：「先天道體，果然非凡了得，據我所知，上古之時，也只是出過那麼幾位，無一不是威震天下的存在，只是他們的結局，都沒有詳細的記載。」

在這時候，放在桌子上面的大道靈書，微微顫動了一下，而後在桌子上面的空中，出現了一頭怪物，一股陰暗的氣息瀰漫，虛空中頓然結出冰花。

「嗯？」謝雲蕭側臉一看，險些驚掉下巴，這虛空中的怪物，長者羊的身子，卻是人的面孔，虎齒。

「凶靈饕餮！」謝雲蕭神色凝重，他適才問黑雀，如何喚醒這第一頁上的凶靈，黑雀沒有告訴他。

但是現在，這饕餮卻是主動出現，只有一種解釋，喚醒饕餮的法子，也許是他開闢丹田時引動的天地元氣。

不單單隻是天地元氣，或許其間還有開闢丹田氣海時釋放出來的真元之氣，亦或是開闢丹田時產生的異象。

究竟是哪一種喚醒了凶靈饕餮，謝雲蕭暫時不能下定論。

但是他可以肯定，能成為這大道靈書的主人，絕對沒有一個是簡單之輩，可是黑雀說，他們都死了。

謝雲蕭心下的警惕，又多了幾分，因為他不知道得到這凶靈之書，是不是別人布置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