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名罪器

「被動？哼，死到臨頭還胡言亂語，大放厥詞，真是壞了氣度！」

聽到秦無厲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極為狂妄的話語，這名敵人冷笑一聲道。

秦無厲沒有再與他多說廢話，雙腳猛然發力，整個人如一根離弦之箭朝著敵人猛衝過去。同時，他的黑色手甲收回右側腰間，蓄勢待發。

唰！

見秦無厲放棄防禦主動發起攻擊，這名敵人抬起右手陰刃對著他腦袋位置便是一記重劈。

啪嗒！

接近敵人的秦無厲速度突然再次提升，在敵人右手陰刃落下前便已衝到身前。他左手如靈蛇般迅猛探出，精準的抓住敵人右手手腕。

嗖！

感受到秦無厲左手如同鐵箍般緊緊抓住自己的右手，這名敵人正欲揚起左手陽刃攻擊，便聽到一陣呼嘯聲。

一枚黑色鋼鐵之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這名敵人的眼前，他的心裡驟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強烈威脅感。

嘭！

黑色手甲所蘊含的力量奇大無比，秦無厲這一記簡單的直拳直接將這名敵人的腦袋轟得四分五裂。

大量白的紅的四處飛濺，為周圍春意盎然的花草叢塗上一層血腥的紅白色彩。這場景從字面意思上解釋了什麼叫肝腦塗地。

滋滋！

咣當！

敵人仍然站立的無頭屍體的頸部大動脈如噴泉般噴出大量鮮血，幾秒之後，無頭屍體才轟然倒地。

被腥甜鮮血澆了一身的秦無厲表情淡然，似乎對這前世從未經歷過的血腥場面早已熟悉。

無頭屍體倒地之後，它旁邊那一白一黑的陰陽刃罪器便化為兩股濃郁如墨的黑氣，沒入秦無厲的心臟位置。

從跟敵人開始戰鬥，黑色手甲罪器便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提升使用者的身體機能。

使用者受到的傷害越重，這種機能提升的速度越快，提升上限也會大幅增加。

這便是秦無厲通過融合記憶碎片，所了解的自己罪器的特性！

罪器是由人類吸納罪欲，再根據心中最深層次的慾望覺醒。

所以，從黑色手甲的特性來分析，原主可能是個極度渴求提高自己力量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罪器在使用者死亡後會分解成純粹的罪欲被擊殺者所吸收。

如果使用者是自然死亡或其他無關罪器的原因死亡，那麼分解的罪欲便會回歸到罪境。

吸收了兩股罪欲的秦無厲腦中雜念叢生，之前那如同呢喃一般的慘叫哀嚎聲陡然增大，就好似在他耳邊以正常的音量嘶吼。

「魔宗的狗崽子們，爺爺今天要讓你們知道厲害！」

身後不遠處正與敵人戰鬥的喬三突然發出一聲怒吼，身穿的藍衣長袍上半部分陡然崩碎，看起來是準備要搏命了。

心煩意亂的秦無厲忽然找到發泄目標，他雙腳重踏地面，整個人瞬間反身朝著喬三的敵人而去。

即使秦無厲之前的戰鬥已經結束，但在短時間內他仍然處於罪器提升身體機能的狀態。

而且只要在這段時間接連不斷的戰鬥，他便能一直維持這種增益狀態。

所以，受到罪器增益的秦無厲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接近喬三和敵人。

這名敵人手持一把長槍罪器，見到來勢洶洶的秦無厲，他立刻棄了喬三對著秦無厲挺槍突刺。

鐺！

長槍在與黑色手甲碰撞的瞬間，秦無厲巨大的力量便讓這名敵人雙手發麻，他手中的長槍直接被秦無厲一掌拍得脫手而飛。

「等等！我……」

見秦無厲不可阻擋的衝到面前，他舉起發麻的雙手試圖阻止並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呲啦！

但下一秒，黑色手甲重重擊打在他的胸膛之上。

黑色手甲上層疊的鋒銳鱗片在巨力的作用下輕易撕裂血肉，生生擊穿這名敵人的胸膛，從他的後背透體而出。

最後那名敵人見兩名同伴都擋不住秦無厲的一拳，嚇得轉身便要逃跑。

但盧鬆手中拂塵的白色細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分離，並在他的身後設下埋伏，最後的敵人撞在鋒利如刀的絲線上，直接將自己斬首。

掛在秦無厲手甲上不斷溢血的敵人終於咽下最後一口。在他死亡之後，被擊飛的長槍罪器化為一股黑色罪欲，再次沒入秦無厲的心臟之中。

隨著罪欲的吸納，秦無厲耳邊慘叫哀嚎的音量再增，變成持續不斷的尖叫擾亂著他的思緒。

啊！

眼神漸漸變得暴虐殘忍的秦無厲揮手甩開掛在手甲上的敵人屍體，低頭用左手抱住腦袋發出一聲痛苦的叫喊。

「秦師兄！」

「糟糕，秦師兄難道是要失控了？

不應該啊！就算秦師兄連續吸收這兩名魔崽子的罪器，但罪器所分解的罪欲比較溫和。難道是因為之前吸納的罪魔精粹？」

光著膀子的喬三看到秦無厲的模樣面露焦急，而跑上前來的盧松一眼便看出秦無厲的問題所在。

「失控？什麼原因不重要！我現在去找浮雲師兄想想辦法！」

聽到盧松的話，如同熱鍋上螞蟻的喬三立馬便要朝院子外跑去。

「不，不用麻煩浮雲師兄，我能控制住！」

秦無厲突然抬起頭來用滿是掙扎之色的眼神看著喬三，伸手阻止道。

因為就在秦無厲說話之前，他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一張張誠摯笑臉，同時還響起一陣陣歡聲笑語。

這些聽著便能感覺到是發自內心的真摯笑聲，瞬間將慘叫哀嚎聲壓制下去，直至完全消弭。

「好了，我沒事了！」

「誒？強行壓下失控的罪欲？秦師兄的意志竟如此強大，堅定！

嘿嘿，真不愧為我們這一代藍衣弟子的魁首！」

見秦無厲眼神清明的挺直身體，喬三立刻面露大喜，立刻開口恭維道。

而一旁的盧松看著秦無厲和喬三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我們得快去小溝村中心！這些魔宗敵人是專門埋伏著我們，他們的主要目標肯定是浮雲師兄那邊。」

「呃，連這三個敵人都是凝器期的罪器使，村子中心的敵人豈不是更加厲害？

要不……等他們先拼一會，我們等下瞧瞧情況再說？」

喬三剛才還一副爆衫搏命的硬漢狀態，現在聽到盧松的話后，眼珠一轉，一臉狡黠的開口說道。

「喬胖子，『宗門弟子遇外敵，知而不助者，剝離罪器！』

這條門規你都敢碰，不怕刑罰殿事後發現啊？」

盧松聞言，立馬皺眉對他冷聲回答道。

「我們三人不說，誰知道？再說，我沒有說不去幫忙啊！只是想晚點幫忙而已。」

「好了，盧松說得對，我們現在就去幫忙。

據我所知，刑罰殿弟子有著許多奇異的偵查罪器，大意不得！」

一直靜靜聽著的秦無厲突然開口說出自己的決定。現在知道自己特殊身份后，他一點也不想惹來刑罰殿的注意。

見秦無厲發話，一貫以他馬首是瞻的喬三立馬點頭聽令。

「劍如白玉，勢如寒霜，吾之罪器名為玉霜！」

他們三人才剛走出這間小溝村村長居住的大院子，便聽到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天空中悠悠響起。

小溝村所有聽到聲音的人，眼前彷彿浮現出一道身穿白衣的謙謙君子身影。

響徹整個小溝村的聲音剛落，一道巨大的裂縫陡然撕開此處的朗朗晴空。大股濃如墨汁的黑氣湧出，將整個小溝村包裹在內。

轉眼間，濃郁的黑氣便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劍型冰川懸於天際，一朵朵小指甲蓋大小的雪花從天空飄落下來。

原本生機勃發，春意盎然的早春時節，竟因為這一句話瞬間變成天寒地凍的寒冬時節。

「真名罪器！浮雲師兄已然明悟自己罪器真名，這是罪境小範圍降臨而產生的天地異象！

小溝村已然成了浮雲師兄的罪器領域，哈哈，那些魔崽子們一個都跑不了。

秦師兄，盧松，我們快些前去村子中心幫忙，這可是白撿宗門功勛的大好機會啊！」

因為天空異象而呆愣的喬三在反應過來后，立馬驚呼一聲，開口催促著秦無厲兩人快往村子中心前行。

「恭喜秦師兄，明悟罪器真名的浮雲師兄即將晉陞為黑衣弟子。

排在您前面的藍衣弟子可不敢再以您為資糧！」

盧松的反應跟喬三不同，他第一時間是開口恭喜秦無厲。

「對對，這下秦師兄在藍衣弟子里可以橫著走了。

還得是您啊！

眼光真是獨到，在浮雲師兄式微的時候站隊在他那邊。現在獲益無窮啊！」

聽到盧松的話，喬三也跟著開口恭喜。畢竟秦師兄的地位提升后，他們兩人的日子也將越來越好過。

他們並不知道，這哪是秦無厲眼光獨到。而是他在得到神宗暗傳的訊息后刻意接近李浮雲，取得他的信任。

在面對外敵時，有門規約束的納心宗弟子倒是還算團結，但平時在宗門內，弟子互相傾軋的情況非常嚴重。

要想在宗門生存下去，便得站隊投靠更高層次的師兄。秦無厲當然也無法獨善其身，所以選擇了表面低調謙遜，實則隱忍積累的李浮雲。

不止納心宗這樣，整個聖心宗都是如此。而宗門弟子之所有斗得如此厲害，便是因為罪器可以互相吸納的這個特性。

相比詭異恐怖的罪魔，擊殺人類便能變強，使得絕大多數罪器使都會滋生出異樣心思。

所以，宗門除了不管宗內弟子派系林立的問題，在特定的時間，甚至允許弟子間互相殘殺，死亡者的罪器將成為勝利者的資糧。

就以秦無厲前世飽讀各類小說的閱歷來看，整個聖心宗完全是在利用弟子養蠱！

這種允許弟子互相殘殺的宗門絕對能算得上邪魔歪道。

但事實偏偏相反，這個世界的所有正道宗門都是如此。而且一宗成國，權利武力集於一身！

由於在短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秦無厲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情，他搖搖頭，開口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快走吧！」

「好，不過，罪器的真名好像不用這麼大聲喊出來吧！

浮雲師兄還真是……唔，派頭十足！」

喬三聞言，一邊點頭朝前行走，一邊還開玩笑式的輕鬆調侃道。

嚯啦！

當秦無厲三人還沒走出幾步，繼劍型冰川之後，一輪煌煌大日也突然出現在天空。

巨大的劍型冰川在被這輪耀眼奪目的大日照射到時，立刻開始出現融化的跡象。

不過，巨大的劍型冰川緊接著也升騰起一股似煙似霧的白色冰霜，隔絕了那輪大日的光線照射。

滋滋！

一陣陣水火碰撞而互相消融的滋滋聲在天空響起，炙熱的大日光線與冰冷的白色冰霜就這樣像是角力一般相互僵持著。

於是，小溝村原本清朗無雲的天空被一分為二。

一半是璀璨奪目，陽光普照萬物的煌煌大日，一半是冰霧環繞，似要凍結一切的劍型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