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伊莎貝拉的過去

『是啊，我曾經.好像也被當成英雄過。』

伊莎貝拉腦海中回憶湧出，那是她剛完成IISO起始者培訓的時候。

「哇，是鷹因子欸！真是少見，我就要她了！」

「奧利維亞小姐，您真是有眼光，伊莎貝拉可是我們這一期IISO培訓里最強的起始者！身具速度、攻擊、視力為一體，是很少見的超強型可偵查可近戰的複合型起始者。」

身著IISO標準白色起始者著裝的伊莎貝拉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掃過面前的少女和IISO華盛頓分部的分配主管。

「嗯嗯！」奧利維亞點點頭，似乎很認同主管說的話，「這樣的全能型起始者，才符合我奧利維亞的身份。」

「當然，」主管諂媚笑道：「如果不是您，我可不會讓伊莎貝拉出來，她可是我們這一批最好的種子，以後衝擊IISO排名前百輕輕鬆鬆，甚至有機會能媲美擊殺黃道帶的那兩位。

您要是提前選定她為您的起始者，僅需一千萬美刀和一噸錵金屬即可。」

奧維利亞皺起眉頭，主管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

「一千萬沒問題，一噸錵金屬太離譜了，最多一噸錵礦。」

「哎呀呀，您說笑了，一噸錵礦才能提煉出多少錵金屬。實不相瞞，只要我們把伊莎貝拉的信息報出去，一定會有很多民間警備公司來購買，我們可是把她當成IISO的區域頂尖起始者來培養的。」

留有金色捲髮的少女陷入沉思。

低著頭的伊莎貝拉撇了撇嘴，這些天來見她的人可不少，但都被主管那貪得無厭的報價給嚇跑。

按照IISO運行的規矩，她這類起始者在培訓完畢后，是隨機分配給缺人手的民間警備公司，而不是像這樣以「拍賣」的形式「出售」。

「加到三噸錵礦，再多就沒辦法了。」奧利維亞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三的手勢。

「哎呀」主管心中衡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不舍，「那就這些吧，誰讓奧利維亞小姐您的名聲大呢，換做其他人，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笨蛋，』伊莎貝拉心中冷哼，『昨天那個人才出六百斤的礦石。』

短短三日，那個笑容燦爛的金捲髮少女就把伊莎貝拉領回了公司，與其說是公司，不如說是家。

在靠近距離阿美利加政治中心不到三公里的地方，少女奧利維亞擁有一整棟的公寓樓。

『怪不得被人騙。』伊莎貝拉抬頭仰視那高高的公寓樓，小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小伊莎貝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奧維利亞』的搭檔啦！」進入公寓后，少女很興奮，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伊莎貝拉看，「讓我們為恢復昔日家族的榮光而努力吧！」

『這又不是中世紀，哪來那麼多家族榮光。』伊莎貝拉心中吐槽，並且十分擔憂自己以後的生活。

不過這個看起來笨笨的促進者是真有錢，在某些委託任務上的各種花費，甚至超越了任務了報酬金額，這也讓伊莎貝拉極為輕鬆。

市面上能買到的最好的武器、裝備，伊莎貝拉一應俱全。

華盛頓巨石碑界外，伊莎貝拉操控武裝直升機，一發含有高濃度錵金屬的導彈炸穿一頭階段三的原腸動物。

嗯，這枚導彈的價值至少是這份任務報酬的十倍。

「Yes！」奧維利亞激動道：「小伊莎貝拉真棒！讓我想想，今天晚上該為我們第三十五個任務圓滿完成好好慶祝！」

駕駛武裝直升機的伊莎貝拉嘴角微微勾起，她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比起同期起始者的搭檔們，她的搭檔要好太多太多。

IISO華盛頓分部外。

奧利維亞哼著小調邁出大樓，用手裡的單子朝伊莎貝拉揮了揮手，「小伊莎貝拉，猜猜這次你的侵蝕率是多少？」

伊莎貝拉直勾勾看著奧利維亞。

奧利維亞被銀髮蘿莉的眼神看退，「好了好了，侵蝕率和上次一樣，沒有上漲。不過呢，IISO雖然沒發現什麼問題，但我卻發現一個問題哦~」

伊莎貝拉心中一緊。

「我發現的問題啊，就是.」奧維利亞拉成音調，道：「小伊莎貝拉別整天像是大人一樣綳著臉，要多笑笑才行。來，現在就給我笑一個康康！」

伊莎貝拉扭頭就走。

「欸！欸！等等我！我可是你的搭檔欸！」

春天她們在華盛頓城區消滅原腸動物感染者，夏季她們參與了巨石碑外階段四的圍剿行動，秋天她們去往德意志柏林參與作戰，冬日她們和紐約州的民間警備、軍隊一起阻擋住海岸登陸的獸潮。

兩人的國際排名不斷上升，680008—260809—18748直至IP排名：「177」。

「沒想到完成獸潮任務委託后，我們的排名居然升的那麼高！不僅進入了前三百，還到達了驚人的177位列！」奧利維亞仿若打了雞血那般，「下次我們就一鼓作氣，闖入前一百吧！」

「唔~」說完，奧利維亞又搖了搖頭，「這樣的排名就夠好了，還是不要再往前了，我們的名聲已經闖出來了，這樣就夠了」

伊莎貝拉奇怪地瞅向自顧自說話的奧利維亞，她的搭檔一會興奮、一會失落，彷彿精神失常的模樣她見過太多次了，但這次，明顯更為消沉。

「怎麼了？」伊莎貝拉從椅子上跳下，「我們繼續變強不是什麼好事？」

「呃，怎麼說呢，」奧維利亞想了想，用右手食指纏繞搭在肩側的長發，「我聽我父親的友人說過，那些排名進入前一百的起始者，幾乎都有『領域』存在。」

「領域？」伊莎貝拉一愣，她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辭彙。

「哼哼~小伊莎貝拉不會不知道吧？」

伊莎貝拉翻了個白眼，「不講算了，我去睡覺。」

「誒誒！等等！」奧維利亞拽住伊莎貝拉，「等我講完嘛！我看了一些這方面的論文，起始者的領域就是能熟練操控自身的原腸因子，使得對能力的掌握更進一步。

你知道的，起始者與常人的不同之處就在原腸因子，你們之所以那麼強大，除了後天的鍛煉外，就看體內因子，嗯.有一篇論文上說，越接近原腸動物，起始者的能力越強大。

我可不想讓小伊莎貝拉你成為原腸動物，還是軟軟小小的伊莎貝拉抱起來舒服，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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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伊莎貝拉怎麼不高興呀？讓姐姐看看是哪個可惡的傢伙惹到我們可愛的伊莎貝拉？」

奧利維亞擠進伊莎貝拉坐著的單人沙發中，瞅向筆記本的屏幕，那是IISO建立的民間警備論壇，在個人聊天頁面，還有伊莎貝拉和以前同在IISO培訓時的夥伴的聊天記錄。

只不過最後的聊天時間，卻定格在半個月前。

「特莉安死了。」伊莎貝拉道。

「特莉安？」奧利維亞蹙眉，小心翼翼道：「是那個和你玩的很好的小夥伴？以前來過我們家的那個可愛孩子？」

「嗯，我們在同一期IISO培訓前就認識，她在培訓結束進入了『蝮蛇民間警備公司』。」

「她」奧利維亞組織了一下語言，「她怎麼去世的？」

「有目擊的起始者稱，是她在為促進者爭取逃跑時間中被大量原腸動物撕咬，在自己快要原腸化的時候開槍自殺的。」

「她的促進者怎麼這樣！」奧利維亞抱住小臉略微有些蒼白的伊莎貝拉，輕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絕不會讓小伊莎貝拉在我背後的，我永遠都會和小伊莎貝拉站在一起。」

奧利維亞似乎覺得這樣做不夠解氣，乾脆站起身來，目光堅定道：「小伊莎貝拉，看姐姐的吧，蝮蛇民間警備公司是嗎？我要讓小特莉安的促進者感到悔恨！讓他再也幹不了這一行！」

「不要.」伊莎貝拉拽住奧利維亞的衣角，低頭道：「不要去，那是特莉安自己的選擇。」

時光緘默。

隨著在民間警備這行乾的時間越來越久，伊莎貝拉越感到奧利維亞的靠譜，與她同一批的起始者們，大多死在了原腸動物的戰場上。

她們有的甘願為促進者付出生命，有的卻是被促進者當成工具那般隨意拋棄，在她論壇賬號的一排好友列表上，已有很多再也不會亮起的頭像。

時間推移，伊莎貝拉對奧利維亞了解的也越來越多。

奧利維亞的家族在原腸動物戰爭之前，是阿美利加路易斯安娜州的議員家族，本來她能度過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沿著父母安排好的道路，一步一步成為人類世界中的精英人士。

可原腸動物戰爭摧毀了一切，戰爭爆發時，她的父母在俄聯邦進行貿易生意，結果卻意外感染了天秤座散發病毒，回到家鄉后，又將病毒傳染給他人最後染上怪病痛苦死去。

而在華盛頓上學的奧利維亞躲過一劫，她的夢想也就此改變，希望成為獵殺原腸動物的促進者，在她成年後的第一時間繼承了家產，就開始馬不停蹄地註冊民間警備公司，挑選起始者。

『天秤座』自知曉奧利維亞的過去后，伊莎貝拉總是在沒事的時候翻閱論壇，查找一切有關天秤座的情報。

『集結了數十萬種DNA加以進化的天秤座，能在體內合成數萬種以人類為宿主的病毒，病毒不受巨石碑磁場影響，不怕紫外線照射，哪怕沾染皮膚也會感染.』

面對能力變態的天秤座，伊莎貝拉毫無頭緒。

某天，伊莎貝拉見到奧維利亞出神地看著電腦屏幕，俏臉上一會紅潤一會蒼白，額頭上更是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伊莎貝拉繞到後方，鷹因子帶給她的視力，使得她能清晰地看到電腦屏幕上的一切。

「疑似黃道帶之一『天秤座』在瀛洲仙台地區現身！」

布滿晨霧的照片中，極遠處充斥壓迫力的巨型水蛭高抬起上半身，酷似蚯蚓的環形肢體散發出詭異紅芒，在它的身周，晨霧也被病毒染成了令人頭皮發麻的黃褐色。

少頃，伊莎貝拉看到奧維利亞魂不守舍地關上新聞網頁，向來堅強的她第一次露出的小女兒般的脆弱。

「去吧。」伊莎貝拉來到奧維利亞身邊，神色淡然道：「不找到它的弱點，又談何擊殺。」

奧維利亞眼中爆發出光亮，隨後又飛速黯淡下去，搖頭道：「不行，靠近它就會感染，我們的實力還不夠」

伊莎貝拉學大人模樣雙手抱胸，平靜敘述道：「我和特莉安成為起始者的原因很簡單，想吃飽飯、睡好覺，就算只能享受幾個月的時光，也比整天居住在下水道，被人當成過街老鼠來打的好。」

奧利維亞愣了愣，道：「不是有受詛之子的福利院嗎？你們這些孩子能要多少物資？我記得政府每年撥款都不在少數啊。」

伊莎貝拉無所謂道：「在為『受詛之子』爭取權益的愛心人士中，有些人只是想利用這個身份做生意，至少我和特莉安所在的那個福利院是這樣，那個院長老頭還是個變態，每天晚上還會拿著鐵鉗鋼絲對我們做實驗。」

奧利維亞怒道：「他怎麼能這樣！他是哪個福利院的？小伊莎貝拉，你怎麼從沒和我講過？」

「後來他在某次實驗中，成功讓我們的一名夥伴原腸化了，然後我們那個變成原腸動物的夥伴突然張大嘴巴，就像這樣，哈哧一口，把那個老頭的腦袋咬了下來。

再後來，那個福利院就解散了，我和特莉安不願意再前往別的福利院，就跑了出去。住了幾個月下水道的生活，每天晚上撿拾一些飯店垃圾桶的東西吃，就那樣還要整天和流浪漢、黑色份子搶地盤。

我們實在受不了了才跑去IISO，沒想到我們倆的天賦還不錯，可惜的是特莉安沒享受多久美好生活，就死了。我想她的促進者待她不錯，以前她來我們家的時候，她總會和我說她的促進者怎麼怎麼好.

現在想想，特莉安不過是為了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就付出了生命。」

奧利維亞抱住伊莎貝拉，努力安撫道：「小伊莎貝拉，在姐姐這裡好好生活，我可不會像特莉安的促進者那樣.」

「不，」伊莎貝拉推開奧利維亞，嚴肅道：「你還不明白嗎？我的願望和特莉安差不多，我成為起始者就是要過上好一些的生活，如今這個願望實現了。

那你呢？奧利維亞，你為什麼成為促進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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