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就在張淼真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之際,忽然從樹上傳出一聲嗤笑。
「口口聲聲叫著姐妹,卻將人家貶低的分文不值!也不知是誰家,養出了這麼一個不積口德的女子!若只是嘴巴毒、心腸壞便也罷了,最可笑的是,還沒有腦子!」
「你……你胡說什麼?!」
張妙珍頓時就被嗆白的面紅耳赤,惱羞成怒!
「是不是胡說,看看你周遭的人都怎麼瞧你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張妙珍滿臉脹紅,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
果然,方才還與她一起嘲笑林幼儀的那些名門淑媛,現下看向她的目光,亦是盈滿了譏諷的意味。
就在張妙珍羞憤的握緊了粉拳時,樹上那個人又再次開口說道。
「一家子姐妹,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都不懂!你把你的姐妹貶損的如此卑微,那你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她至多就是沒用而已,可你……一肚子壞水,當真是蛇蠍毒婦!」
言畢,只見一道碧青的身影,從樹上飛身跳了下來。
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
眉眼之間,高傲不羈。
他看都沒有多看張妙珍,只淡淡的瞥了林幼儀錶一眼,轉身徑直離去。
張妙珍又氣又惱,實在是不甘心被一個沒規矩的孩子,給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通!
怒急之下,她不管不顧的就要追上去與那個少年理論。
幸好,身邊有眼力價的官家小姐,快速伸出手拉住了張妙珍。
「你拉著我做什麼,看我不撕爛那個混賬小子得嘴!」
「你可小點聲吧!你知道他是誰,就敢如此大言不慚?!」
「他是誰?哼,如此沒教養、沒規矩,能是什麼好人家養出來?!」
「呵!他沒教養?他可是文信侯的幼子孔恕淵!文信侯乃是孔府一脈,天下儒生之師,你說他沒教養?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文……文信侯?」
張妙珍陡然怔住。
當時,林幼儀顏面盡失,趁著眾人亂鬨哄的時候,她悄悄地找了個背人的地兒躲了起來自己傷心。
沒想到,她剛一啜泣,就又聽到了那個不耐煩的聲音。
「怎麼又是你?!你是屬陰魂的嗎?我走哪兒你跟到哪兒,還讓不讓小爺我好好的睡一覺了!」
「你……在這兒睡覺,不怕著涼?」
「莫負好春光聽說沒?算了,看你那窩囊樣兒,說了你也不懂!你長嘴就是為了哭的?人家嘲笑你、譏諷你,你都不知道還嘴的?怎麼有你這般軟性子,又不濟事的人!」
孔恕淵的嘴巴,也是夠毒的。
他兩句話說出口,林幼儀已經委屈的泣不成聲。
「又是哭,最討厭看你們姑娘家哭!」
孔恕淵說完,一臉的嫌惡的,轉身就準備離開。
林幼儀眼看著孔恕淵要走,趕忙哽咽著開口。
「剛才……謝謝……」
「大可不必!我也不是為了你,誰讓那個毒婦那般聒噪,吵到我小憩!算她今兒個倒霉,撞上了小爺我!得了,你繼續哭吧,真是晦氣!」
孔恕淵說完,便再無停留,拂袖揚長而去。
仔細回憶,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孔恕淵不大,她也還小。
只不知,事情過去了那麼久,那個青衣冷傲的少年,可還記得她?
林幼儀的思緒,總算是從過去的回憶之中抽離出來。
她不協調的扭過身子,緊著開口叫住了三寶。
三寶陡然停下了腳步,轉回身頷首問道。
「不知四小姐有何吩咐?」
林幼儀將目光投向了穆錚。
「王爺,適才,孔家公子在遠處馴馬。馬兒性子烈、不受馴,也不是他的錯。再說,我這不也沒事兒嗎?您就不要怪責他了,好不好?」
「你……認識他?」
「很久之前,有過一面之緣,他曾對我施以援手,我還欠他一聲謝謝。」
「還有這樣的事情?」
「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與王爺您聽。」
「今兒個為何不行?」
林幼儀從前怎麼就沒有發現,穆錚也有如此無賴的一面。
她咬著嘴唇,抬手拍了拍穆錚的手臂,又以目光快速瞥了三寶一眼。
穆錚心領神會,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緩緩放開了林幼儀。
「既然你替那小子求情,本王就饒了他這一回!三寶,把人放了,讓他以後別再冒冒失失的!下一回,可沒人替他求情!」
說完,穆錚又滿眼慍怒的看向林幼儀。
「還有你!你要騎馬,為何不去本王的馬場?非要來這兒,這兒有什麼好?」
「知道了……」
林幼儀乖順的應了一聲。
三寶領命出去后,轉頭的工夫,他又再次返回。
這一次,三寶長了記性,先行通傳。
「回侍。」
「進來。」
「啟稟王爺,文信侯幼子知他闖了禍,現下正在外面侯著,懇請王爺准許,他進內向您請罪。」
「好呀,你不是想與他道謝嗎?讓他進來吧。」
孔恕淵得了准許,俯身走進屋內,撩袍跪下,開口問安。
「晚生孔恕淵,見過瑞親王,王爺千歲萬福。」
「免了。」
「多謝王爺。王爺容稟,都是晚生馴馬不利,險些傷了人,晚生誠心向王爺請罪,還請王爺責罰。」
「你路見不平,積善自有后報,責罰便免了。」
「王爺這話,晚生不明白,還請王爺明示。」
孔恕淵不止是聽不明白穆錚說的話,他甚至以為,穆錚是在暗諷於他。
畢竟,前些年,他當真是放蕩不羈,不受管束!
若非半年前,祖父文信侯忽然纏連病榻,而且,病重之際,還苦口婆心的教誨他,他應該依舊不會有所收斂。
是以,穆錚說孔恕淵善有善報的時候,他只覺得無地自容。
穆錚不明就裡,只將目光投向了林幼儀。
林幼儀點了點頭,淺笑著看向孔恕淵。
「孔公子,那日你走得急,我還欠你一聲謝謝。今日再見,我總算是可以向你鄭重道謝,了去心愿。」
孔恕淵一頭霧水,緩緩抬頭看向林幼儀。
他看著林幼儀的那張臉,似乎隱約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