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猴子出山

第一章 猴子出山

明月當空,照亮動物園一隅的猴山,一隻小獼猴嘴裡叼著香蕉,正躺在人工堆砌的石山上望月沉思。小獼猴自打懂事起就會做一個夢,夢見被如來佛封為斗戰聖佛的孫悟空是自家老祖,且在夢裡傳授自己隱身術。

此時仰望皓月,想起昨晚夢裡發生的事,一直以為是出於對孫大聖的崇拜才會反覆夢見相同場景,想起那些幻夢幻真的話語,感覺不可思議。一時間好奇心大起,小獼猴想看看夢裡學到的本領能否靈驗,便施展隱身術。等待片刻,沒發覺有什麼變化,心裡頭頗感失望。又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聲音,也沒察覺和以前有哪些不同,還是原來的樣子。小獼猴垂頭喪氣,心想這果然只是一個夢。

小獼猴無精打采地往山下走去,一路上看見小夥伴也沒打招呼,不小心撞倒一隻老猴,把老猴嚇得不輕:「什麼東西?有鬼啊!」

正在附近嘻嘻打鬧的群猴聽見,嚇得紛紛後退,有幾隻膽大的猴子抄起短棍圍攏過來,它們左看右看沒發現異常,就問老猴:「這裡沒有東西,你搞錯了吧?」

小獼猴早就驚訝地蹲在地上,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一群猴子東張西望沒發現它,小傢伙靈機一動,猜想自己可能已經隱身,於是壯著膽子慢慢站起來,朝老猴走去。

群猴還在那裡議論紛紛,他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誰都沒注意到小獼猴,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小猴子心花怒放,忍不住翻了幾個跟頭,慢悠悠走到猴子們身後,念誦口訣顯現原形。老猴帶著猴子猴孫把整個猴山翻了個底朝天也一無所獲,只好感嘆出門沒看黃曆,自認晦氣。

大夥散去后,小獼猴回到居所,躺在墊子上翻來覆去,興奮得睡不著覺。自己是大聖的後世子孫,應該也會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領吧?想起夢中情景,老祖讓他去陝西法門寺,從佛祖靈骨供養之處收取寶物。

老祖還說:「菩提老祖給他起名叫孫悟空,如來佛賜法號斗戰勝佛,渡己渡人入無我之境,著實逍遙自在。你我大有淵源,可承我衣缽。你以後便叫道巍,天大地大唯己最大,無拘逍遙才最快活。」老祖還說取得寶物之後要用心參悟,度己除魔,不可辱沒齊天大聖往日赫赫威名。

第二天清晨,朝霞剛剛露頭,小猴子道巍便趁飼養員清理衛生之際,施展隱身術閃出門外,悄悄地離開動物園。道巍翻牆跳到園外,趁左右無人爬上一棵大樹,坐在樹杈上盤算日後安排。法門寺位於陝西,從這裡過去要歷經千山萬水,最好能藉助人類的交通工具,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

小傢伙從一棵樹盪到另一棵樹,不時有歡快的鳥兒在身邊飛翔,它們歡聲歌唱,還說好久沒見到猴子爬樹。道巍與小鳥們打過招呼,轉眼間來到一幢高樓前,看見很多人匆忙進入。大樓上有很多玻璃窗戶,猴子心想:「這難道是人類的住處?為什麼人要主動進去?」換成道巍的那群猴夥伴,才不會自投羅網。

道巍暗自得意:「以前都是人去動物園看我,今天我來看他們」。趁人不備蹭的一下躥入樓內,迎面走來一位身穿灰色制服,頭戴大沿帽的壯漢。那人低頭瞄了一眼猴子:「哪裡來的頑猴,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道巍抗議:「我來參觀「人物園」,看看人在籠子里是什麼樣子。」

大漢聽了愣了一會兒,轉而捧腹大笑:「哈哈哈,真有趣,你進去看吧,小心點莫要讓人抓住當寵物。」道巍向前幾步又轉頭問道:「你是這裡的門神?」那個大漢不好意思摸了摸額頭:「我是保安,可不敢自稱門神。」

猴子看見很多人圍在一起,突然一道鐵門打開,跟隨眾人擁了進去,鐵門咣當合上,感覺好像在往上移動,小傢伙覺得蠻有趣。

鐵門旁邊有一排數字按鈕,亮燈的數字熄滅,鐵門便自動打開,有人就會急匆匆走出去。道巍心想:「人類進化果然高級,比猴子自覺多了,知道主動進屋舍,很遵守紀律嘛。」

鐵門再次打開,道巍探頭探腦,正好看見一扇明亮寬敞的玻璃門,裡面燈光閃耀,還有成排的桌椅。道巍急忙走近打量,發現每間屋舍布置相差無幾,好些人坐在椅子上低頭忙碌,不由得感嘆:「還是動物園自在,想玩就玩想睡就睡。這裡空間這麼小,連個鞦韆都放不下,怎麼玩呀!」

轉悠來轉悠去,忽然看見有張檯子上擺放一個圓盤,裡面盛著熱氣騰騰的食物,香噴噴的味道讓道巍覺得肚子咕咕叫。

小傢伙知道現在沒人會投食物給他,只能靠自己去拿。他悄悄的推門,可任憑如何用力也推不動。正在著急時,有隻小白狗從裡面跑過來,小狗歪頭瞪眼。猴子興奮的喊叫:「好狗兒,快點開門讓我進來。」

那隻小狗白毛如雪,眉清目秀。小獼猴看著歡喜,可小狗卻冷冷的說:「你是誰?為什麼要進來?」猴子腦筋一轉,說道:「我是神猴,在此巡查人間百態,這些人平日里都做點什麼,你可知道?」

小狗聽了半信半疑:「他們在這裡上班,打電話、接待客戶、聯繫業務。」「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小猴子問。「掙錢養家糊口啊,人靠勞動獲取報酬,然後買米買油,才有飯吃。」小狗眨著眼睛回答。道巍心想原來人是這樣過日子的,勞動才有飯吃,還不如動物園裡的那些夥伴呢。

「這個門為什麼推不開?」猴子問。小狗跳起來用爪子觸碰按鈕,門自動開啟,白狗解釋說大門由開關控制,靠蠻力無法硬推。小狗帶猴子在辦公室里閑逛,小猴說:「我叫道巍,你叫什麼名字?」小狗低聲回答:「小白。」猴子轉頭說道:「這個名字不好聽,我看你樣貌清秀,乾脆起個威風點的名字,就叫傲天。」

小狗歪頭想了想說:「倒是好聽,不知道主人是否喜歡,咦,你是猴子,怎麼能聽懂我說話?」道巍歡快的說:「聽說過齊天大聖嗎?我可是大聖的後代,神通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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崟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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