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昨天愛答不理，現在高攀不起

第二天一早，副導演王全神色急切地衝進道具廠房。

彼時楊續正坐在老闆椅上刷手機。

「楊老闆，群里看了嗎？」

王全唉聲嘆氣，但楊續好似沒多大反應，依舊低著頭，眼睛就沒打算離開手機屏幕。

「看了。」楊續隨口回了兩個字，多的不願意說。

「什麼感想？」王全問道。

「你說呢？」

這時，楊續終於抬起頭來。

「卧槽！楊老闆你鼻子眼睛嘴巴怎麼擠到一塊兒去了？」

王全被楊續的表情嚇了一跳，他生平第一次見到五官可以扭曲在一起的。

這有個王全不知道的專有名詞，叫痛苦面具。

「悔呀王導！」

楊續哭喪起來：「一天就賣了一點五億，這多恐怖的銷售量啊。我當初要知道這款耳機那麼受歡迎，說什麼也要跟上郭導的步伐……哎！」

可惜沒跟上，楊續懊悔地猛拍大腿。

啪啪直響，一下比一下更重。

王全實在忍不住道：「楊老闆，能不能拍你自己的？」

楊續尷尬地收回手，輕輕拍著自個兒的大腿，繼續痛苦面具。

「我本來想跟來著，但是在當時，這種行為堪比賭博。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痛恨的就是賭博了，猶豫再三才沒有跟。再給我重來一次機會，我肯定會以娛樂的心態玩玩兒，絕對不上頭。」

王全說完沒見臉紅，楊續懶得吐槽他。

不就想再要一次機會嘛，非得把自己說得品德高尚。

還想站著把錢掙了，哪有那麼好的事。

「王導，機會有啊，你去廠房裡和高組長說就是了。」楊續直接了當道。

「我要跟高組長關係好的話，還用得著來找楊老闆，借楊老闆的面子嗎？」王全這話說得很漂亮了，無形中把楊續往上捧了一捧。

正常人聽了，心裏面絕對美滋滋。

然後一激動，就答應下來。

可楊續是個人精，他不急不忙道：「王導您要知道，無論我的面子多大，都不及您。我雖然是他的老闆，但是你是導演啊……整個劇組誰最大？當然是導演啦！所以還得請王導跟高組長說一說。」

王全沒想到遇到對手了，只不過遇到的不是時候。

但凡換個時間點，王全肯定要和楊續掰頭一番。

「楊老闆您就別謙虛，您是給高組長發工資的人，能不給您面子？」

王全急了，推著楊續走：「趕緊的吧，晚了洗碗水都沒得喝。」

路上，楊續給他出主意道：「王導這樣，我們過去先不提入股的事。先拉關係，建立起感情，之後才好打感情牌嘛，要直接說的話，以高組長的性格肯定要嘲諷我們。」

「對對對，我就說先來找楊老闆沒錯，就按你說的辦。」

然後，兩人合計著，怎樣說話才好和高耀拉近關係。

準備了好多說辭，一直到三組車間外面，兩人還在對詞兒。

直到兩人認為準備得差不多，可以一舉把高耀拿下時，才一起走進車間里。

「高組長，看看誰來了？」楊續進門就開始打招呼。

「高組長。」王全緊隨其後。

這都是兩人商量好的，打招呼要一先一后，重點突出王全。

畢竟王全是副導演，他的面子誰敢不給？

「兩位也是來入股的吧？」高耀一句話，直接把兩人弄啞火了。

後面準備好的話，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說。

他倆壓根沒料到，高耀預判了一切。

這也罷了，關鍵是一句話點出他倆的來意，就非常的尷尬。

國人有個習慣，求人不會直接說，喜歡繞彎子。

本質還是想給自己留點面子。

但高耀不想讓他們體面。

尤其是楊續，他竟然還有臉想重新入股？

王全率先反應過來，尷尬地笑道：「難道前面也有人來找高組長，想要入股？」

高耀道：「是有人想入股，但是他們沒來。」

楊續哦了一聲，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要臉。」

「……」

兩人臉色難看，表情尷尬。

「群里消息我看到了，好多人都在懊悔那天沒有入股。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來找我的，你倆是唯二來的，比他們更有勇氣，我挺佩服的。」

高耀後面這段話，讓神色黯然的兩人的眼中瞬間有了光。

王全故作謙虛道：「勇氣談不上，您太誇我們了。誰有錢不想掙，是吧？缺的只是個機會，有的人會把握，而有的人始終把握不住。」

「那您把握住了嗎？王導？」

高耀一句反問，把王全問住了，半天說不上話來。

楊續見狀，覺得不行，該他上了。

他正要開口，立刻被高耀打斷施法。

「敝公司股權架構趨於穩定，暫時不需要資金支持，二位實在想入股，只能等下次了。如果下次有好的項目需要資金，我一定先找二位。」

高耀用極具官方的答覆，來打發他倆。

在這種情境下，官方標準答覆還具有極強諷刺意味。

兩人頓時紅了臉。

王全還能沉住氣，身為導演什麼場面沒見過？

楊續就氣得七竅生煙了，高耀現在是當著外人的面駁他的面子，可比單獨兩人時駁他面子要狠得多。

可即便是這樣，他倆還得強顏歡笑，這才是最氣的。

因為高耀的回答雖然官方，可是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把柄。

他倆要是當場鬧起來，反而更丟臉。

加上還有其他組員在看著，兩人忍氣吞聲，灰溜溜地走了。

此事很快在沒有楊續、王全、高耀等主創人員的群里傳開了。

「知道嗎，楊續和王全去找高耀想入股，被高耀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不活該嘛，當初要入股沒人願意，現在見掙錢了來入股，挨罵都算好的了。」

「我去！高組長牛掰啊！連楊老闆和王導都吃癟了，我本來還想去試試呢。」

「別試了，他倆的面子都不給，我們又算老幾？」

「算了算了，不是我們的財，羨慕羨慕得了。」

「機會給我們了，自己沒把握住，怪不到別人。」

「老老實實做道具吧。」

……

其實高耀並不知道，後續會不會有其他人來找自己重新入股。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就拿楊續和王全殺雞儆猴。

沒成想效果不錯，成功嚇退不少人。

以後高耀就清凈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他現在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當初愛答不理，現在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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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碑越來越好，廣告越來越多。

高耀出現在大眾視野的頻率，也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