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喜歡吃苦
用不同聲線幫五個同學點到之後，李海趴在桌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講台上的聲音一點都不動聽，甚至有些刺耳，但不知怎地，這麼多年來它總是那麼助眠。
白天就沒有那揮之不去的噩夢來搗亂了，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直到他挨了一拳。
頭都沒抬，李海就罵道：「狗日的張揚。」
抬起頭，果然是自己的死黨張揚，他個子很高，穿了一件黑衣白褲，扣子只系下面三個，這麼風騷的搭配在整個燕大都是獨一份。
張揚手插兜里，臉上掛著蔫壞的笑意，「小海，走，去網吧雙排，費用哥包了！」
李海伸了個懶腰，拿起書來，搖頭道：「不去，回去洗個澡補覺。」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醒來都覺得身上黏糊糊的，明明昨晚剛洗的澡。
「小海，洗澡是這個點該乾的事么，你等晚上八九點鐘的，哥帶你去個好地方。」張揚賤兮兮地說道。
李海十動然拒，他現在有心無力，身體被折磨的屬於是擱一樓洗完，望著二樓嘆氣的狀況。
「不去不去，你狗日的又菜又坑，輸了還叫。「
張揚一聽就急了，馬上摟住了李海的脖子，兩個人打鬧著走出教室。
「喂，你最近蔫兒吧唧的，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出存貨多了，早知道不給你我的**VIP賬號了。」
李海臉一紅，罵道：「放屁，追我的學妹不知道有多少，剛才還有一個白幼瘦學妹搭訕，想要我微信呢，呵呵~」
張揚摟著死黨的脖子，心裡暗道小海這狗日的真能裝逼，大學都快兩年了還是處男，洗澡都不敢上二樓，就這還到處吹牛呢。
「你該不會不信吧，不會吧？」李海打了個哈欠，心不在焉地說道。
他還想著回去洗澡補覺，走路都有點飄，這狀態確實和癥狀有點像，也難怪張揚誤會。
走到食堂門口，李海還猶豫要不要進去買個包子，還是等到中午一起吃。
「李海學長！」有人在他們身後喊了一聲。
「嗬，還真有學妹找你呢。」張揚笑著說道。
兩人回頭，眼前站著的正是自信學妹，就是學心理學的。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衫，石磨藍的牛仔褲將腿型綳的筆直纖細，短髮散開十分清爽，皮膚白皙，笑起來很甜，符合悶騷學長們對學妹的一些想象，但不完全符合。
因為她沒有馬尾！
「學長，真是你啊，你的...」學妹開口問道。
李海猛使眼色，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這學妹怎麼回事，咋不知道尊重病人隱私呢。
自信學妹俏皮地抿了抿嘴，輕咳一聲說道：「學長，我請你去喝奶茶吧？」
李海點了點頭，他也想得到進一步的治療，那個寫日記的辦法好像不怎麼靈光。
「聽見沒，我真沒空和你去雙排，你自己去吧，晚上記得早點回，別半夜踹門吵起老子來。」
因為一些原因，他和張揚沒有住學校宿舍，而是在外面租了房子。
張揚又賤笑起來，偷偷把他拽到一邊，往他兜里塞了個東西，小聲說道：「行啊你小海，開竅了，這是金馬酒店的貴賓卡，晚上悠著點，我看你這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抽空哥教你兩招。」
「滾滾滾。」李海笑著罵道，想把房卡還他，張揚已經笑著跑開了。
他偷偷一看，臉頓時紅了，張揚塞進來的除了卡還有兩個杜蕾斯，李海怕被學妹看到，趕緊往兜里又塞了塞。
「他走了，咱們繼續說吧。「李海走上前說道。
「沒事，我真請你啊。」學妹不由分說，帶著李海就往前走。
學妹叫蕭蘭，是在火車上認識李海的，兩個人座位挨著，李海幫她搬了行禮，聊了幾句才知道又是同一個學校的，李海便帶她報道，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
正好食堂附近就有個奶茶店，學校鼓勵大學生自主創業，這奶茶店就是學生自己開的，裝飾比較簡潔，但是看得出很用心。
兩人選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兩邊有籬笆風格的屏風，燈光閃爍著曖昧的紫紅色光線，十分迷離。
這種風格適合大學生情侶偷偷摸摸地戀愛，可不太適合精神治療。學妹看了一眼周圍，很專業地把窗帘拉開。
「學長喝點什麼？」
「珍珠奶茶，少放珍珠多加糖。」
蕭蘭點了杯咖啡，把奶茶推到李海跟前，然後翹起一條腿坐在李海的對面，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本本，擱在膝蓋上準備記錄。
氣氛一下子就有些緊張起來，李海也坐直了身子，抱怨道：「不是說多加糖么，我討厭所有不甜的飲料。」
蕭蘭笑道：「糖吃多了不好。」
大夫就是這樣，他們會充分詢問你的意見，然後半句也不聽。
「最近怎麼樣？」
「別提了，越來越嚴重了，哦對了，我今天白天也出現幻覺了。」
蕭蘭一聽，趕緊記了下來，在大學想要找個實踐的機會可不多，李海學長就是她的移動課本。
「具體什麼幻覺？」
李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早晨的事說了出來，說完摸了摸腦袋，「那時候還蠻真實的，再這樣下去，我都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了，呵呵~」
蕭蘭聽得很認真，一邊點頭一邊在本子上敲打，還咬了下筆頭，說道：「學長你別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的日記還在寫吧？」
「有的，但是我覺得不太管用。」
「能不能給我看看？」
「好。」李海覺得反正是夢裡的東西，讓她看看也無所謂。「在我租的房子里呢，明天給你吧。」
「反正我沒課了，跟你一起去拿吧。」蕭蘭一口氣喝完了不加糖的咖啡，起身就要走。
李海看的目瞪口呆，這咖啡苦的一比，她仰頭就幹了，這娘們是個狠角色啊，上梁山高低排孫二娘前面。
蕭蘭很上心，這年頭精神病在學校可不多見，逮住一個不能放過。
「行吧。」
「go！」蕭蘭站起身，打了個響指。
兩人走到停車的地方，蕭蘭從包包里拿出一個鑰匙，拍了拍一輛白色的踏板摩托，說道：「學長在哪租的房，我載你啊。」
「蕭學妹，沒想到你還有一輛小摩托呢。」李海有些羨慕地說道。
沒有哪個男孩子，能拒絕一輛小摩托的誘惑。
「我姐姐剛好在燕州工作，我住她家，來回方便。」蕭蘭笑著邁上小踏板。
她和李海是老鄉，都不是燕州人，所以才會在火車上相遇。
坐在小踏板的後座，李海覺得有些彆扭，他當然不能摟著蕭蘭的腰，就往後一側，抓著小摩托的屁股。
隔得這麼近，從背後看，蕭學妹的腰好細啊，還有淡淡洗髮水的味道，騎車的姿勢也蠻帥的，李海趕緊撇過眼去。
「東風街。」李海報出自己租的房子，離著學校很近，那裡有很多校外人開的店，因為便宜實惠，是大學城比較熱鬧的一個地方。
「好嘞~」
果然蕭蘭也知道那裡，擰了一下油門，騎著她親愛的小摩托出發。
坐小摩托的快樂，是鐵皮四輪車永遠給不了的，尤其是那清爽的風迎面吹來，讓李海忍不住抬了抬臉，心情也變好了起來。
李海：「蕭學妹。」
蕭蘭：「嗯？」
李海：「你騎著你的小摩托載著我，你男朋友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