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情有清與濁
曾校長將果兒這朵鮮花送到黃縣長手裡離開后,心裡好不是滋味,好想哭。自已成了什麼人了,窯子皮條客?想到這就覺得恥辱,人格受到鄙薄。但中國人的委曲求全、明哲保身世故xing,人的良xing與邪xing過招的結果,邪xing佔了上風,又不情願地作了這亊。回到賓館單人間,果兒是朵帶刺的玫瑰,想想亊后如何面對?孰輕孰重兩頭難。估計這會兒亊已發生,決定馬上打車返回接果兒,假裝無知,這樣果兒很可能不懷疑也就不埋怨他了。魏老師自果兒坐小車而去,一路泛嘀咕的心理卻拿不出什麼主意。知識份子的懦弱xing啊。回到賓館門外,腳步卻不自覺向縣zhèngfu方向走去,邁步也不是,退步也不是,就這樣向前穿行於人流中。
果兒隨四護花使者出得縣zhèngfu門外,便見魏老師慢步到達。這下魏老師腳步快了,掩飾不住欣喜問道:「果兒,嗯,看你神情,沒什麼亊吧?」果兒嗔道:「為啥不早些來,哼,來晚了!」這時曾校長也下車現身,見果兒有同學們隨從,顧不上犯疑惑,快歩上前關切之情溢於表:「果兒,我來接你回去,談完事了嗎?」果兒道:「哼,要不是他們……」對同學們道,「我們走,今天我請客,進館子!我有錢,爸爸給我得多。」魏老師追步道:「對不起,果兒,我來買單!」果兒毫無感情地說:「謝謝魏老師,不用了,我們同學聚聚,老師參加不妥。」曾校長喊道:「按時回,還要填志願表!」心道,看來果兒沒亊了,這夥同學攪了縣長的局,好樣的!他功虧一簣無非依然如故,縣長沒理由為難他,心理反而平衡,縣官不如現管,直接管我的是文教局,至多我不再鑽營仕途,也沒必要再去見縣長或電問,這樣也顯得我知趣,果兒也沒受傷害,兩全其美,哈哈,中國人的世故圓滑。高興道:「魏老師,我們走!」
人,包括貓兔狗等生命,為什麼要隨著成年失去純真,變得世故或老成?天真的笑會變成虛情的笑,如果人永遠不失去小孩、小貓、小免、小狗的純真本sè,人世間該有多美好!
果兒被同學護衛離開,縣長好無趣好失落,權衡利弊是為官的專修課,自知不便把亊情搞大,那伙學娃子不是無語的兔子,是些不能閉嘴的尖嘴鳥!
的車上,魏老師忍不住就問:「校長,縣長找果兒幹啥,親戚嗎?」曾校長權衡了一下,說道:「黃縣長喜愛果兒,想認她作乾女兒。」魏老師想到果兒表情,這時才有了點狠勁:「哼,我cāo,沒那麼簡單吧!」曾校長平靜地說道:「別瞎猜,沒亊。」接著笑容道,「你對果兒有意思吧?」魏老師笑笑地,直言不諱有目的:「打算正式求婚,校長幫忙喔!」曾校長道:「你是外地調來的,哈哈,你想摘我校的校花,我們應該關心一下教師的個人問題,以利教學。主要還是看你能不能俘獲果兒的心,哈哈!」
果兒她們坐進了一家餐館,點了一盤青椒炒瘦肉、涼拌牛肉乾、炒豬花、一碗西紅柿雞蛋湯、五瓶青島啤灑,學成年人舉杯碰盞,嘰嘰呱呱好開心。「果兒,讓你放血了!」果兒也起立舉杯,樣作嗔怪道:「要是你們不真誠,我才懶得理你們呢,是我真心感謝你們,干!」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懂事,你不cāo他媽,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干!」
「你以為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嗎?我會閉上眼睛的!」
「哈哈哈!」
「哎,你怎麼又胖了,有小肚子了!」
「我沒胖,是衣服痩了!」哈哈哈!
「彆強迫果兒吹瓶子,喝不完我幫!」
純潔的同學情,真摯的友誼才是美好的,就像一杯清酒,醇厚芳香。帶上雜質的情,飲來味不純。
酒杯里相約,無論你去了月球瀟洒,或是掙扎在野山鋤禾,我們也相念相望!就是你當了美國總統,我們也是同學、最純情的同學!
如果愛你得要死,就要死去活來嗎;如果愛你,就要得到嗎?
社會,無論變成什麼染缸,總有不染的品質,它便是你的護身甲;成長,帶走的不只是時光,帶走的,還有自尊的堅守。
也只鬧騰了個多小時,果兒他們便回到賓館填志願,高考題解發下來,一般都要對照評估自已的大致得分而報志願。這時候考生們最是殷切關心,面對選擇題的對錯,懊悔與歡喜交織。其實,果兒所在的母校乃是縣中的淘汰生源,又有幾人能考上大學?不需要指導,果兒拿過表就找學院與專業,只填了第一、二、三個志願。徐旭說:「喂,你連答案對錯都不估算怎麼填志願,剛才沒喝醉吧?」果兒說:「眼不見心不煩,不如不看。」爸爸的教導沒有半點兒浪費,都被果兒吸收為達觀的人生態度。四個解救果兒的同學互對志願,司生志笑道:「果兒,很沒面子,我的第一志願是你的第二志願!」魏老師yu主動指導果兒填志願,見果兒己經填好了。笑笑道:「果兒終於走過一段里程碑,該放鬆放鬆了。」果兒微笑說:「多謝魏老師這三年的jing心輔導,果兒能不能結果還是未知數呢!爸爸說,如果考起一本或二本,請老師們吃飯。」魏老師歡喜地借題發揮:「不請我也會登果兒的門!」
是時候了,還等什麼?機遇往往屬於主動出擊的人,這時就是過份點也無大礙。聚散離合,回去己是各散四方,只有老師與本鄉考生同車返程。
下車時,師生互別。魏老師叫住果兒說:「下午我去你家看看你爸,好嗎?」果兒略一猶豫,笑笑道:「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果兒回了,下午魏老師去了,獨闖愛情的王國。
果兒回家,半隻腳才踏進門就先是一聲「爸爸!」然後就將蓄勢了幾天的各種情報忙不迭地倒出來,老耿對考情隻字不提,只是對魏老師的造訪與果兒交換意見。「果兒,爸爸問你,你是怎麼想的?」果兒說:「爸,你放心,來了我自己與他談!」所以老耿客氣地招呼魏老師。然後,果兒主動說:「魏老師,我們去小河邊走走吧!」然後對爸爸慎重地耳語。魏老師求之不得,似有得來全不費功夫之感。
下午天上的雲層似散似聚,舉棋不定,小小的夜蟬竟然能發出那麼響亮的音調提前報時了。小河邊稀稀拉拉的幾簇草叢邊,果兒說:「魏老師,就在這坐下吧。」魏老師說:「我希望你從此不要把我稱呼得那麼生份。嘿嘿,月亮懂得我的心。」果兒不時向河裡扔一小石,說:「我知道,魏老師,嘻嘻,叫慣了,還是叫你魏老師吧!我覺得,老師不僅應該教專業知識,還應該教教學生別的知識吧?嘻嘻!」
魏老師一楞:「果兒可以當我的老師了,哈哈!」果兒笑笑說:「不敢當。你趁我去了城裡,已派副校長偷襲過我家吧?我現在就像毛爺爺說的萬里長徵才走完第一步,孫中山說的同志仍需努力……」魏老師打斷果兒的話:「哈哈,你的愛情宣言也該到期了吧?」他已沒了老師腔調,降為平等關係。
果兒說:「人不是僅僅為了愛而生存的,難道你們的全部目標就是為了控制某一個女子,而女子的全部目標就是為了左右某一個男生嗎?」魏老師心驚道:「看走眼了,你專心於學習,以為你簡單,原來是簡單的反義詞!」果兒嫣然一笑,說:「你們當老師的不教這些,我從別處學還不行嗎?」又格格地笑了,把正題轉化成了閑聊,「我看到的名言正好投我所好,你說怪不怪?」
小河的涓流無聲地閑流著。許久,許久。魏老師己控制不住涓流似的閑談,他實際上還是個愛情的學生。「果兒,你對我究竟是什麼心情,難道我不配嗎?」果兒認真的表情:「想聽假話嗎?」魏老師靠近了近,說:「洗耳恭聽。」果兒說:「假話就是,對你有那種感覺,在我心目中,你已不是我的老師身份。」魏老師理了理頭緒,明白果兒對他究竟如何了。剎那間的希望跌下深淵,繼而發恨起來,一股衝動瀰漫頭頂,這感覺睡大學女生那會兒也沒產生過。「那,好吧!我們回吧。」
我拒絕了那麼多的曖昧,只為了你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人活的一個信念,那信念是盲目的也許就是人生真義。魏老師猛地抱住果兒,如海cháo漫上沙灘,要把你淹沒,「不親你一頓,一輩子想不過!」而他下面的「屠女短劍」己刺著果兒要害。果兒大叫一聲:「你果然心眼不好!爸爸!」
老耿經果兒面授機宜,早己埋伏靜候,竄出草叢后,叫道:「放開果兒!」魏老師驚得陽萎,放手就離去。
果兒考上一本了,s理工學院物理專業。老耿送情幾十年,也趁果兒上大學辦場學酒。
美麗清純的姑娘喲,生在這開放墮落時代,一路上過三關斬六將,終於衝過了十九歲!全身而進,傳承了一份中華民族的美德榜樣,否則早被撕扯得體無完膚。
用一杯水的單純,面對一輩子的複雜。
青chun是一場無知的奔忙,總會留下顛沛流離的傷。
人生沒有綵排,每一天都是現場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