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問清楚也得打
男人跪在地上磕頭做揖，誠心誠意求，「各位大哥大爺祖宗行行好，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娃娃，放過我這次吧，我再不敢來找我老婆的麻煩了。」
他真的搞不明白了，他老婆那樣的女人，怎麼會在八角鎮認識混道上的人？早知這樣他哪敢來？
他甚至懷疑塞紙條給他的人，和孫老師是一夥的，就是想叫他來這送死！
為首的轉身走到裡間，恭敬道：「大哥，看樣子不像撒謊，沒用的東西我看不用留了。」
蕭明淡淡道：「讓他滾，下次再來八角鎮，就不用留了。」
挨了一頓打，男人像爬蟲一樣走了，蕭明也要離開，小弟惴惴道：「大哥，如果喬姑娘再來石頭巷找您，我要怎麼回答她？」
「不知道。」
等蕭明離開，小弟問另一個小弟：「大哥說的不知道，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喬姑娘，還是讓我們說不知道？」
「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蔣春妮和平常一樣，八點就到孫老師所在那棟樓下等著，蔣桂蘭不放心跟著來，喬紫百無聊奈也跟來，老娘在她沒臉朝石頭巷跑。
和孫老師約好的時間八點半沒到，孫老師提著一個菜籃子匆匆跑來，近前一看滿臉是淚，哽咽著說不出話。
蔣桂蘭豎起眉毛：「怎麼說，那東西在外面堵你了？」她擼起袖子，「快說他在哪裡，老娘去廢了他！」
「姑姑你小聲點！」蔣春妮左右看看，低聲道，「那東西跑去外面堵孫老師，就是想在人多的地方我們不敢動手打他，但他也不敢拿孫老師怎麼樣，先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說。」
「問清楚也得打！」蔣桂蘭跺腳道，「不能由得他這樣螞蝗叮上身甩不脫！」
「你們覺不覺得奇怪？」喬紫突然道，「那東西那麼多年都沒找到孫老師，怎麼這關鍵時刻會找來？」
蔣春妮立即道：「你是覺得幕後有人搗鬼？」她也這樣想過了。
唔？蔣桂蘭一下擰起眉：「會做這種缺德事見不得我家人好的，只有王金壽那家子！等著老娘不會饒過他們！」
可細想想又道：「可我覺得他們沒這能力，能調查得到孫老師的混賬男人是誰啊？」
喬紫悠悠道：「娘，你忘記他家有什麼好媳婦了？」
「你是說？」蔣桂蘭瞪圓眼剛要罵，孫老師說出話來了，「都不是你們說的，今早我跟平常一樣去供銷社買菜，路上走著走著，突然有人朝我跪下。」
「我以為碰到瘋子了並沒注意看，他一面磕頭一面說，我不是不走，車票是十點過的，我找口吃的馬上就走，以後再不敢來，你饒了我吧？」
「是那東西的聲音啊，我這才仔細看，他蓬頭垢面，像乞丐一樣睡在馬路邊，臉上表情是我從沒見過的恐懼，我現在敢肯定，他再不會來找我了。」
孫老師握住蔣桂蘭的手：「肯定是你們做的，我都不知該怎麼感謝你們了？」
我們做的？蔣桂蘭和喬紫蔣春妮面面相覷，她們做的就只有那天朝那東西肚子上一拳，要害處一腳，當時也沒見他怕成孫老師描述這樣，要不後面也不敢找公安來了？
「我們回屋去說吧。」喬紫忙招呼著眾人上樓去，已有人朝這邊側目了。
回屋關上門，孫老師主動向她們講述了她的過去：父母家人在那場浩劫中逝去，在碼頭扛大包的男人欺負了她，不得已只能嫁給他。
等待她的是無窮無盡家暴，身體虛弱懷不上孩子，她對外人說她在這有個女兒，只是不想別人知道她孤身一人。
男人也不在意，反正他要的是她每月拿工資給他，他只管在外面找女人，聲稱誰給他生兒子他就蹬了孫老師娶誰。
快四十了才有女人給他生個兒子，他嫌對方「工作」不三不四，並沒娶，但兒子卻要孫老師領著，這還不算，把那女人也帶回家讓孫老師侍候，稍有不滿就下狠手打。
孫老師頭上那道傷痕就是他揪著她的頭，一下一下朝牆上撞出來的。
孫老師不堪忍受本打算自我了斷，還好她教出了很多好學生，有感恩的家長幫她逃到八角鎮。
還好她之前悄悄藏了錢，學校知道她情況也幫她隱瞞真實工資水平，才能在八角鎮得以渡日。
不想過了幾年清靜日子男人又找上門，想到又有可能過上從前那種暗無天日生活，孫老師再次想到死，還好遇上貴人，終於得於擺脫噩夢。
蔣桂蘭聽得直咬牙，只恨自己之前下手輕了，蔣春妮嘆口氣道：「要真正擺脫得跟那王八蛋離婚！」
「沒關係，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孫老師擦掉眼淚，再次拿出那三十塊錢，一定要還給蔣春妮，
「起先我是磨不過介紹人面子，才同意輔導你，說著說高價，也許你們就不會要我教了，我實在不想多接觸人，增加暴露的機會。」
「不想你們願意給這麼多錢，我只好教，還好我教了，要不那畜生來，哪會有人幫我趕走？我只有死路一條了。」
「錢請你們收起來，你們救了我的命，我哪還能收錢？別說我一定要把春妮教出來，一輩子都要感激你們。」
「幫老師是應該的。」蔣春妮哪肯收回？
蔣桂蘭也道：「別說你還是春妮老師，就算一般女人，這事被我碰到也要管！」
兩邊都堅持已見，喬紫笑道：「孫老師快上課吧，沒幾天我姐就要考試了。」
孫老師這才做罷，打起二十萬分精神教這個學生。
該做的事了解，蔣桂蘭不想再留在鎮上，心裡惦記著丈夫三個孩子，還有那熱氣騰騰制菊花大業，臨走前囑咐：
「春妮，這次你爸讓我給你帶的戶口本，收好了，你爸說用完要趕快還回去，這東西弄丟了不好補辦。」
蔣春妮知道輕重的，笑盈盈道：「知道了。」
這次鎮學校招老師取消戶口限制，但需要戶口本做各種登記，現在沒有身份證，考試時要和准考證一起拿著去，驗明身份才讓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