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裡花落知多少
「今晚，午夜之前，那僕人將重新找到他的主人……黑魔頭將在僕人的幫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可怕！」
沙啞的聲音，似魔魅一般陰沉地在腦海里響起……茜茜抬手擋住了透過窗子的陽光，起身去擋窗帘。
昨天的事，像夢一樣在頭腦里閃過……
跟蹤教授，與狼人戰鬥，遭遇攝魂怪……這些事她以前都不曾想過，但是她居然做的那樣義無反顧。
只可惜她這樣努力，故事的結局根本沒有變化，彼得還是逃跑了，甚至連逃跑的方式都一樣，變形成一隻老鼠，和其餘老鼠混在一起，失去了蹤跡。
呵，她果然是個笨蛋，因為改變了一場魁地奇賽的結果就沾沾自喜，而且居然想要徹底改變以後的劇情，當真把自己當成萬能女主了？
她不會是女主，甚至不是女配，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龍套，這一點她從一開始就應該認清。
以前看過的同人劇情已經很模糊了，但她依稀地記得，穿越女主們大多都會有顯赫的家世，美麗的容貌，男主男配的寵溺縱容，就算人品差一些生錯了地方，但必定天賦迥異，也不會缺人喜歡……
可是她呢，過去的茜茜蘇伊爾生活得一團糟，蘇伊爾家雖然是古老的純血，但她的母親在她三歲的時候就故去了，然後父親娶了繼室，她也有了個弟弟。
不錯，名義上她是大小姐，繼母表面上也待她不錯，從小便給她請來家庭教師教導她魔法和貴族禮儀，確是下了苦功夫，但就是不疼她，不僅如此，自從有了弟弟，連帶著父親也不怎麼待見她。
家庭無法選擇也就算了，但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厭惡她……最可悲的是她沒有朋友，也沒有人信任她，無論是魔法部還是霍格沃茨……
這樣的她，有什麼能力改變劇情？有什麼能力顛覆命運？
一個諷刺地笑容綻放在精緻的面龐上，妖異，更多的卻是苦澀。
沒有焦點的目光順著天花板滑下，最後停留在她對面沙發上的那一抹鉑金色上，原本苦澀的笑漸漸收斂。
昨天經歷了很多，但那股暖流卻一直停留在心田，揮之不去。
他護著她，他關心她……所以……她現在並不是一個人了不是嗎……
茜茜看著德拉科睡著的模樣，原本失落的心情倒是好了些。
她其實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只要有一個人真心對她好，她就很高興了。
「德拉科……」
茜茜第一次喚德拉科的教名，一直以來她都叫他馬爾福同學，按理說他們之間早已熟識，但她卻執意用著這樣的稱呼，似乎是想要拉遠兩個人的距離。
「謝謝你呢……」
德拉科……謝謝你……
睡夢中的德拉科隱約聽到這個聲音，很輕，很柔，卻宛如一聲嘆息，帶著淡淡的哀傷。
待到他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不大的桌子上擺著給他準備的早餐，加了保溫咒，牛奶還冒著熱氣……
笨蛋女人她……已經走了嗎？
沒錯，他昨晚就是住在茜茜的公寓的，因為布萊克還有彼得的事情，斯內普教授一回城堡就被鄧布利多叫去了，黃金三人組和布萊克都受了些傷，因此被醫療冀強制性收留，一眨眼就只剩下他和茜茜面面相覷，此時早過了午夜，斯萊特林的宿舍是進不去了，他一個馬爾福總不能睡在走廊里吧？
若是平時一夜不眠倒也沒什麼，可是昨天德拉科身上的魔力幾乎被守護神咒榨光了，再加上長途跋涉，他早已疲憊不堪。
最後二人無法，只好一起回到了茜茜的住所。
他就睡在了茜茜變形過的沙發上，不得不說笨蛋女人對這種家務屬性的魔法實在不怎麼擅長，沙發床並不舒適，但許是他疲憊得很，竟然一睡便睡了這麼久，還做了那個奇怪的夢……
德拉科……謝謝你……
是笨蛋女人的聲音嗎？
在夢裡，她居然叫他德拉科了，而不是生疏的馬爾福同學。
她喚他名字的聲音輕柔，不似那些做作的貴族女孩兒們甜膩的語氣，卻格外好聽。可惜這只是那只是夢而已……
鄧布利多校長，斯內普教授，麥格教授，弗利維教授……她似乎一直這樣叫人，自己沒有理由成為她的特例……
接下來的幾日，德拉科過得輕鬆，茜茜卻忙了起來，忙著上法庭給布萊克作證，忙著應付魔法部裡面曾經同事的虛情假意，還要忙著提防鄧布利多，這老狐狸自從聽說她獨自打敗狼人之後，看她的目光活像貓見了耗子，黃鼠狼見了大肥雞，她估計鄧布利多是在尋找機會把她拉到鳳凰社。
這種事對於茜茜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十五年前，鄧布利多也試過拉攏她，但由於盧修斯是食死徒，所以被她堅定地拒絕了。
那麼現在呢？如果鄧布利多再來問她，她要怎麼回答？
其實平心而論，茜茜不想加入任何一方，她只想中立地做一隻米蟲，但現實不允許……中立的後果是被兩方同時針對，所以她這次必須做出一個選擇，相比復活后的伏地魔視人命為草芥，鄧布利多起碼錶面上還算和藹，也顧全大局，最重要的是最後勝利的是救世主的一方……她又不傻，跟著敗軍之將是沒有前途的。
可是……她如果選擇加入鳳凰社，那就意味著要和小龍少年為敵……畢竟無論是否被迫，小龍少年都是食死徒的成員……
而且，他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她還算不錯的人……最起碼……他對她好是沒有目的的……
銀髮少女纖細的手指曲著，無意識地敲擊在火車的小桌上。
茜茜近來有些糾結……雖然她早就做好了選擇，但是還是故意躲著鄧布利多，學校的教授假期是可以留在霍格沃茨，但她選擇跟著學校的火車回自己家，就像是努力拖延她和他分入兩個陣營的時間似的。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為何要無用地拖延時間？這樣做無用功的自己讓她討厭。
隨手抓起桌子上的巧克力蛙，茜茜泄憤地一口咬掉了青蛙腦袋，完全沒有意識到靠近的小桌上已經堆滿了糖紙。
「笨蛋女人，你吃太多了……」德拉科坐在茜茜對面，不滿地搶走了她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蛙。
這幾天笨蛋女人總是心不在焉，難道是被布萊克的事情累到了？不過他聽說有了院長和她作證，案件進行得很順利，那夜過後的三天布萊克就被無罪釋放，蠢貨波特都被允許這個假期在他教父家過……她怎麼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吃糖多了會胖，小心變得和韋斯萊家的胖婆子一樣。」德拉科威脅道。
他眼看著茜茜本來準備抓下一個巧克力蛙的手僵了一下，惡質地笑了笑。
雖然茜茜沒有提起過，不過德拉科看得出她挺在意自己的容貌，按理說女人到了她這個年紀，都忙著相夫教子，也沒有了小姑娘時候費盡心思打扮自己的熱情，只不過茜茜是例外，也許是因為……她根本沒有丈夫孩子？
德拉科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卻看到銀髮少女微張著薄唇，紅寶石般的眸子忽閃忽閃，似乎十分委屈……
好吧……還也許是因為這笨蛋女人白活了三十七年，她根本沒經歷過走向成熟這個過程。
「切，我才不會變成她那樣呢！」茜茜報著肩膀輕哼一聲，「馬爾福同學你看好，我底板比她好多了。」
又是馬爾福同學……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睛一暗，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那天的夢……她叫他教名的時候聲音很好聽。
「德拉科……」傲嬌的鉑金小龍嘟囔了一句，別過頭，「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說你可以叫我德拉科。」
話未說完，少年過分白皙的面龐早已紅成了一片。
看到小龍少年彆扭的模樣，茜茜微微彎起了唇。
銀髮少女巧笑嫣然，如梅上輕雪，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子掠過她的鬢角，落進她的眉心，卻再也添不進一絲媚色，因為她本身已經媚到了極致。
「嗯，德拉科……」
以後的事留給以後去操心，現在他們很快樂就好了……
「笨蛋女人，我給你寄得信記得回……都怪你太笨，要不我才不用定期確定你是不是已經把自己餓死了……」
「……」
「假期的時候別吃太多的糖，我可不想回來的時候看到你胖成球。」
「……」
「蘇伊爾莊園的防禦魔法也要定期加固一下……看你不順眼的人太多了……」
「……」
……
分別的時候，她本想囑咐他一下，沒想倒是小龍少年先發制人，一本正經地叮囑了她一大堆事情。
也正因此，他們告別的時間很長，當德拉科拖著箱子走向早已等在站台的盧修斯和納西莎時，站台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目光，毫無預兆地與那個高貴的男子相接。
她微笑，然後轉身離去。
她早已不是過去的茜茜蘇伊爾……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章節名稱囧囧有神了……
大概提起這個這句話，大家的第一反應是郭小四童鞋……然而我知道這句話卻是因為作家三毛的那篇散文，三毛的文筆現在看來也是相當不錯的，建議大家有空去看看。
事實上我從來沒看過郭敬明的書，也挺不屑他那種明明少年不識愁滋味，卻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文風。
郭小四，如果你用四十五度角文藝地仰望我，那我就一百三十五度角女王地俯視你，你又能怎樣，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