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皇位之爭,無善惡忠奸!
「嗚嗚嗚…吳王殿下,您終於回來了,微臣等得好苦啊。」
朱厚灼在護衛的保護下,剛登上碼頭,一個官員大哭著沖了上來,撲在他的面前。
朱厚灼還未說話,他身後跟著的一個中年宦官,上前一步,攔在朱厚灼身前。
他叫於輝,朱厚灼陪伴宦官,俗稱大伴。
朱厚灼出生以後,就是由他照顧朱厚灼的飲食起居。
當年朱厚灼落水時,於輝母親病逝,朱厚灼允他回去奔喪。
後來等他回來,得知朱厚灼竟然落過水,心中后怕不已,也就從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從不離開朱厚灼半步,以防止再有人謀害。
所以從那以後他就有了習慣,凡是有陌生人貿然接近朱厚灼,他心中的警惕,就會提高到最頂點,甚至會下意識的用身體擋住朱厚灼。
可以說在整個大明朝,於輝是朱厚灼唯一還算能相信的人。
朱厚灼擺了擺手,於輝連忙低頭退下,「我記得你是叫張巡吧。」
看著對方的面孔,朱厚灼覺得有點眼熟。
「回殿下,微臣正是張巡,當年殿下您出海的時候,臣就負責碼頭。」
朱厚灼點了點頭,笑著調侃了一句。
「結果八年了,你還是在看碼頭是嗎。」
張巡乾笑著低下了頭。
「我見你如此慌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說著又抬手指了指白幡:「還有,這是朝中是哪位重臣過世了?」
雖然心中有數,但該裝還是要裝的。
聽到朱厚灼的詢問,張巡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對啊,自己有重要事情彙報!怎麼在這裡閑聊起天了?
「嗚嗚…」未語先哭,這是規矩,張巡滿臉淚痕的看著朱厚灼,「吳王殿下,在上個月一十四日,皇上駕崩了。」
「什麼!」
朱厚灼聽聞此言,如遭雷擊,身體猛的一個踉蹌,如果不是身後的於輝連忙扶住,恐怕就要倒在了地上。
「你…你…」
手指著張巡微微顫抖,朱厚灼幾次張口都沒有問出來。
朱厚灼雖然沒說出,但張巡卻明白朱厚灼想問什麼,咬著牙,含著眼淚,重重的點頭肯定。
「皇兄啊!」
朱厚灼一聲悲呼,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殿下…殿下…」
周圍瞬間混亂,於輝和幾個貼身侍衛,手忙腳亂的抬起朱厚灼,就奔向了旁邊的屋子。
幾刻鐘之後,躺在床上的朱厚灼悠悠的醒來,睜眼的第一刻,眼角就流出了淚水。
在旁邊焦急等候的張巡,見朱厚灼醒來,立馬撲到床邊高聲急呼:「殿下,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您不能在這裡停留,要儘快的趕往京師,晚了就來不及了。」
「張大人,你…」
一旁伺候的於輝,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這個時候趕回京師,找死嗎,皇上駕崩了,還有皇子呢,你一個藩王這麼急的回去,是想回去幹嘛。
「哎呀,什麼你的我的,再晚就來不及了,吳王殿下走這八年來,皇上後宮依舊沒有所出。」
「如今皇上駕崩,按照祖制:兄終弟及。」
「可朝中以楊廷和等人,以吳王殿下出海八年了無音訊,可能葬身大海為由,跳過了殿下選擇了興獻王之子。就在數10日之前,迎奉團已經出發了,現在估計已經接到人,在返回京師的路上了。」
「殿下如果不儘快返回京師,一旦興獻王之子登基,殿下您恐有生命之危啊。」
張巡真是拼了,為了從龍之功,為了能升官發財,他現在必須要朱厚灼以最快的速度,而且必須搶在興獻王之子之前返回京師。
「什麼,他們豈敢!」
聽到張巡這話,於輝以及在旁邊陪伴的朱厚灼的下屬們,這才恍然大悟,紛紛大聲怒斥。
一旁裝隱形人的汪直,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這親兄弟還沒死呢?竟然敢選擇其他脈的人,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膽呀。
唰!
就在眾人心中憤怒震驚時,躺在床上的朱厚灼,猛的坐了起來。
悲傷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睿智。
「劉進忠!」
朱厚灼一聲低喝,一名身材瘦弱的將領大步的上前,單膝跪在了朱厚灼面前。
「屬下聽命!」
朱厚灼看了張巡一眼,對劉進忠快速命令道:「命令所有士兵立刻下船,做好奔襲準備。」
「另外我留2000人給你,從現在開始封鎖整個碼頭,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有強闖者,不管是誰,格殺勿論!」
「屬下領命!」
劉進忠眼中閃過興奮,高聲應了一句,轉身奔了出去。
周圍的其他下屬們,眼中也是閃著熾熱的光芒。
他們明白,他們的殿下打算爭那個位置了。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次回來竟然能遇到這麼大的機遇。
還跪在地上的張巡,看著從悲傷快速轉變冷靜的朱厚灼,懵逼的眨了眨眼。
目送劉進忠離去,朱厚灼掃視所有人沉聲道:「其他人立刻整頓兵馬,一路偃旗息鼓,跟我進京,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遵命!」
很快屋中人除了汪直全部離去,張巡也被於輝拉了出去,讓他協同劉進忠,控制住碼頭。
「咳咳…每年都有貨,不可能不知道!」
當大門關上,坐在角落的汪直,重重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口痰,緩緩的說道。
「為什麼要知道?」坐在床邊閉目思索的朱厚灼,淡淡的回問了一句。
汪直神情一怔,深深的看了朱厚灼一眼。
「如果回去,他已經到了,你該如何?」
手中轉著朱祐樘離世的時候,留下的一串玉佛珠,朱厚灼不緊不慢的吐出了三個字。
「那就爭!」
「如果他們不給呢?」汪直又問。
朱厚灼微閉的眼睛睜開,手中轉動的佛珠猛地停下。
「那就殺!」
汪直微微起身,銳利的目光直視朱厚灼。
「如果殺了,你的名聲就壞了。」
「噗呲!」朱厚灼嗤笑一聲,一甩袍袖站了起來,走到汪直身邊,扶著他走到了茶桌邊,給其倒了一杯茶。
朱厚灼雖然沒做回答,但汪直已經明白其意。
古之帝王能成大事者,又有幾個在意名聲的?
殺兄逼父退位的李世民,還有本朝打靖難名頭造反的太宗皇帝。
這兩位太宗皇帝,在起事的時候可都沒有在意什麼名聲。
再說了,是對方先不要臉的,跨過親弟弟選擇堂弟,還有比這更無恥的嗎?
「當年我服侍萬貴妃的時候,曾經被安排過挖過一條密道,可從城外到達東宮邊緣。」
「當年完工以後,除了我之外,別的都死了,後來沒用上。」
「如果進不了城,夜晚可從此處入城。」
「先控制皇宮,隨後將楊廷和等人全部控制住。」
說到這,他看著對面認真聆聽的朱厚灼。
「有時候抓人比殺人更管用!」
「你當務之急,是控制整個朝廷,登上你哥哥留給你的位置,他們以後有得是殺的機會。」
「如果有機會,盡量爭取五軍都督府和你兄長那一派的人。」
「興獻王之子,畢竟是內閣選出來的,肯定會最符合那些文官的利益,他們估計多少會不滿。」
「你與興獻王之子兩者之間,他們更會更偏向你。」
「雖然這麼多年來,他們被文官打壓的也不行了,但破船還有三千釘呢。」
「不指望他們能發揮多大的用處,當個搖旗吶喊的嘍啰也是可以的。」
朱厚灼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
汪直雖然是朱厚照委派給他的下屬,但其實更像他的老師。
這麼多年來,朱厚灼除了前世的知識外,其他的本領幾乎都是汪直教的。
「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
汪直搖了搖頭。
「我年齡大了,經不起奔波了,留在這吧,給你準備一條後路,如果事不可為,就別難為自己,退回來,我們外面有根基,發展個十幾年,在回歸之時他們擋不住。」
朱厚灼聞言笑著站了起來,向著汪直拱手拜了一禮,再抬頭之時滿臉自信。
「我不會輸,也不能輸!」
汪直怔怔的看著朱厚灼,恍惚間如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半個時辰,一支沒有打任何標識近萬人的軍團,在一名少年的帶領下,快速的向京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