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相見
竹海別院,
「這老頭實在欺人太甚,早晚有一日、我定要加倍討回來!」
「另外,細細想來、這事十分蹊蹺,」
「為何這掌門非要指名點姓的讓我前去,且聽那人之言、似乎只有我一前往···」
看著戚長老留下的儲物袋,『柳瑛瑤』沉吟片刻生澀的運起一絲法力將手中拿著的儲物袋打開。
只見得儲物袋口陣陣霞光瀰漫,一件件物品出現在竹桌上。
一個數寸大小的藍色玉瓶、兩塊巴掌大小毫無靈力的透明晶石,以及一柄淺色光華流淌的三尺青鋒,便是儲物袋中的所有物品了。
「這把劍想必就是法器了,」將手中的靈石放下后看向另外一邊,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這兩塊透明的晶石又是什麼···」
這兩塊透明晶石的用途『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隨後有些意興闌珊的將藍色玉瓶拿起。
剛一打開瓶子,一股葯香就撲鼻而來讓『柳瑛瑤』頓感身體舒泰異常。
「這瓶子里裝的是什麼,光憑這氣味就讓我神清氣爽。」
瓶口一歪,一粒龍眼大小的丹藥滾動而出,丹藥呈翠綠色,表面白色花紋環繞。
「這是···築基丹!」
將丹藥與晶石收起,『柳瑛瑤』伸手向劍柄抓去,但入手卻覺沉重難移。
「嗯!」柳瑛瑤頓覺詫異,不由得眉頭一皺,用力一提,長劍竟然仍是紋絲未動。
「難道這些修鍊仙法之人的法器都這麼重嗎?」她自嘲輕笑一聲,似想起什麼一般,而後緩緩閉上雙目。
『柳瑛瑤』站立在淺綠色竹桌邊,精雕玉琢的臉上滿是嚴肅,煙熏黛眉逐漸擰成一片、眉間隱有汗滴出現。
她如同泥塑般矗立不動,足足兩個時辰后才睜開雙眼。
「原來如此!」
一聲嬌喝,只見『柳瑛瑤』氣機猛然一沉、體表靈光激蕩,隨即抬起右掌虛空一握,那三尺長劍立即自行飛入手中,
「看來這修真界的一切器物都需要以法力加持才能使用。」柳瑛瑤右手揮動間,極為自然的舞了一個劍花。
繁星點點,竹林聲濤,月下身影右手持劍而舞,劍隨身動,靈力四泄,一席白衣偏偏起舞。
舞到激烈處,柳瑛瑤不禁縱聲長嘯,震得空中雲朵四散驚走。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般作弄我,」
「為什麼!」
柳瑛瑤反手對著兩丈開外的一塊青色巨石長劍連抖數下,頓時數道水藍色劍光瞬息之間就將巨石切成幾大塊。
見自己隨手抖動幾下發出的劍光都有如此威力,『柳瑛瑤』大為驚嘆的同時心中又不禁想到:僅是隨手幾下便能有如此威力,方才那老頭又會強悍到何種地步!
思慮越多、心中煩悶也就越多,壓抑多時的情緒終於爆發。
她不由得仰天長問:「難道我就要這般任人魚肉,難道、這世界就沒有一點公理可言嗎!」
柳瑛瑤話音剛落,卻聽聞一陣冷清奚落的言語傳來,
「若無絕對實力,不論在哪個世界,都無法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公理、那是對強者才有用的東西。」
一道風姿卓絕的身影隨著這淡然的話語,自月下凌空浮現。
臉如畫、眉似柳,輕紗黑色宮裙為其絕美姿色更添幾分神秘與高貴。
「妳、妳是誰!」柳瑛瑤不斷的在腦海中尋找著關於眼前女子的記憶:這女子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為什麼有一種讓我面臨淵海一般的感覺,比剛才那老頭更加可怕!
「難道弱者就該理所當然的該被踩在腳底不成?」
「呵,真乃滑天下之大稽,」黑裙女子如同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妳行走於路面踩死螻蟻之時,可會有一絲憐憫?」
不等柳瑛瑤再有回答,那神秘女子一聲冷哼,翻掌抬手而起、屈指輕彈間,數道散發著冷冽寒氣的劍光直撲柳瑛瑤而去。
劍光尚未接近,『柳瑛瑤』便覺如墜冰窟:她這是,想要置我於死地嗎!
心中一橫,柳瑛瑤竟不躲閃,狂催體內法力間抬劍連揮,同樣發出數道刺目劍光衝天而去。
剎那間,兩人招式猛烈相撞,卻是柳瑛瑤所發出劍光猶如冬雪遇驕陽般,轉瞬即滅。
柳瑛瑤見得這般情景,內心頓時沉入谷底:我就要、這樣死了嗎!
黑裙女子所發出的劍光卻絲毫不見停頓,眼看柳瑛瑤就要死於非命,卻見那數道劍光卻只是與她擦身而過。
其身後兩尺的地面發出一陣利刃破布的聲響,四周一片寒氣瀰漫、六月炎夜,地面竟有冰凍之狀。
那空中的黑裙女子的臉上似有萬載玄冰,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冷冷的戲謔道:「僅這般實力就敢妄言不受擺布,當真是可笑之極。」
柳瑛瑤聞言,十分惱怒的回應道:「妳又不是我、又怎麼能知道我正在經歷的一切!」
「既然妳這麼說,」黑裙女子稍作沉默,翻手間拿出一個一寸玉瓶丟到地面,又說道:「此瓶內乃是一枚劇毒丹藥,不消片刻就能讓你毫無痛苦的死去。」
「妳、」看著地面上的小瓶,柳瑛瑤大聲質問道:「妳有什麼資格來決定我的生死!」
「還不服氣是嗎?」黑裙女子一聲冷笑:「因為我實力比妳強,所以就能決定妳之生死。」
「實力比我強,就能決定我的生死···」
黑裙女子見地面站立之人,雙手握拳似有不憤,冷笑一聲說道:「宗門外百里之處有一深澗、你可去此處服毒投崖,倒也死得乾淨些,省得死在這裡、髒了別人的雙眼···」
風不撫、竹無聲,月光灑落出一片寂靜。忽聞一聲蟲鳴在深夜中傳開,引得竹林內百蟲陣陣。
抬頭看著這個月下的神秘女子,柳瑛瑤深施一禮柔聲說道:「感謝師、姐提點。」
「呵呵,我剛才的建議妳還是認真考慮下,若是真的活不下去,趁早自我了斷得好。」黑裙女子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向遠處破空而去。
「敢問師姐姓名?」
片刻后,耳邊才傳來一聲輕語『葉凌曦』。
「葉凌曦···一躍凌雲若晨曦,真是人如其名···」
「她說的確實是一點沒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柳瑛瑤抬頭看著夜空一輪圓月自言自語:「而且今天···」
將長劍與儲物袋收起后,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衣衫上的塵土跟寒氣。搖了搖頭往屋內走去。
『柳瑛瑤』打開床側的立櫃,不由得搖了搖頭:「她是有多喜歡白色···連款式都如出一轍。」
她隨意拿起一件裙裝,便從後門離開了房屋。
屋后,一塊丈許大的水池正在冒著陣陣熱氣,一尺深的池底刻著一個法陣正在閃著淡紅色光芒。
池子邊緣磊以各種形狀的鵝卵石,在四周,又以五色花卉屏風圍成一圈,用以遮擋。
而屏風之外則是一顆綠意盎然的大樹,其上枝繁葉茂紅色細小花瓣盛開頗為好看。
「這池子倒是別有一番景緻。」
衣衫盡去的『柳瑛瑤』蓮步輕移,緩緩走到池子邊緣。
池水輕響、佳人入浴,池外紅色花瓣隨風落入池中,當真是美不勝收。
水中倩影冰肌玉骨,整個嬌軀玲瓏有致。該凸的凸、該凹的凹,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
精美得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完美五官,柳眉翹鼻,櫻桃小嘴嫣紅點綴,當真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驚若天人,就是這個意思吧。」
用手捧起水往自己身上淋去,指間所過之處,只感一陣細膩柔滑。溫熱的池水讓柳瑛瑤舒服的深吸了口氣,她面色潮紅,猶如桃花一般。
仰靠在水池邊壁上,看著晴朗夜空中的明月,思鄉之情逐漸蔓延。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我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其他三個人,如今又是個什麼情況!」
皎潔月光似水傾瀉,照起一片銀白、夜風輕撫帶起陣陣漣漪,那個月下凌空的黑裙女子緩緩出現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所言之語繞耳不絕。
「還不服氣是嗎?」
···
「因為我實力比妳強,所以就能決定妳之生死。」
···
「妳行走於路面踩死螻蟻之時,可會有一絲憐憫?」
明月西斜,直至天間隱現一絲灰白。柳瑛瑤才睜開雙眼,其目光冷冽而又沉著。
「不論如何,都先要活著才有可能。」
她突然從池子中站立起來,抓起放在池邊的雪白宮裝長裙披在身上,其身影孤寂卻又顯堅定,
「若妳我之禍為天所弄、為人所伏,誓必要破天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