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蟲3
大長老把徐令氿叫到他父親的碑
匾前。「令氿你真是糊塗啊,你怎麼會讓她當你的弟子?你登位之時可是向你父親發過誓的,你要守護虔心書院,雖是你父親把不死不滅之身傳授於你。但你也不能如此任性妄為啊。你忘記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了嗎?都是被你師父偷練禁術走火入魔害死的,你難道忘了嗎?若不是為了你你父親會把金身傳授於你嗎?!」
「守護虔心書院,自然是要守護虔心書院每個人。我既選擇長儀作為首徒。定是不會隨意改變心意的。」
「你莫非是動了凡心?」
「之前父親已封印了令氿的凡心。令氿不痛,不愛,不恨。令氿所做皆為正道。」
大長老,嘆了口氣,背過手,留下朝碑匾跪著的徐令氿一人。
徐令氿蛇香花毒反覆發作,額頭直冒冷汗,徐令氿運功逼退,但越引,花毒越深入體內。
徐令氿苦笑。
長儀,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兒。
長儀被徐令氿收為首徒,這件事在虔心書院傳開了。
月幼走在路上,一路上都在聽他們議論,攥緊了拳頭。
不行,我要去問他。
月幼推開汲秋殿的門,徐令氿正在閱卷。
月幼如往日端著早點來到汲秋殿門口。但如往日不同的是,這次他在照顧躺在殿內的長儀。他的這種神情月幼還是第一次見。
呵,不虧是入殿大弟子啊。
徐令氿聽見有人站在門口,問了句「月幼嗎?」
「師尊,月幼來給師尊送早點。」
「月幼,下次不用送了。你…」
「師尊,以前答應月幼的事,還記得嗎。」
「嗯?」
「只要月幼在生辰廟一日,月幼便給師尊送一日早點。師尊,月幼還有事,先告退了。」
月幼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追著徐令氿叫哥哥的小姑娘了。
月幼出生在董家,全名董蘊。董家是當今首府。是整個江陵最大的官。董蘊是董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就聽話乖巧,琴棋書畫樣樣肯學,聽話程度不像一個五歲小孩該有的樣子。但董蘊天生體弱多病,在六歲那年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暴雨中受寒不幸去世。
這位小小姐,在整個江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今年月幼在生辰廟已經是第十三個年頭了。
生辰廟可以說是長仙創造的,但生辰廟起初裡面都是祟氣,都是遊盪的不亡魂。都是惡魔。
歷代長老和師尊都是不死不滅之身。厭倦了凡間的貪婪虛偽。所以凈身在生辰廟,開立虔心書院,主持正道。才演變成是凡間與轉世的過渡口。
徐令氿撿到月幼的時候還是十五歲的公子。是虔心書院的小弟子,父親作為師尊對徐令氿也是百般教誨,一直樹立嚴父的形象,母親整日酗酒無所事事。他們一直對哥哥上心,從未把他放在過眼裡。但是師父不同,他總說「令氿,人窮極一生若是追尋不了真正的自己,那還有何意義?去追尋你想追尋的吧,不然像為師這般,豈不窩囊。」
徐令氿至今未聽懂這話,這是師父魂破的第三年。他們都說師傅偷練了禁術。
何為禁術?
都是他們自封的。他們只是沒有我師傅的天賦,是妒忌。
師傅根本就沒有死於禁術,是死於虔心書院專門關押犯人的水牢,也沒有害我神魂具滅,更沒有害父親!一定是另有其人。
徐令氿幫長儀服了幾顆上好的丹藥。雖然心脈還是很亂,但至少清醒了。
「徐令氿,你要幹嘛?我告訴你,你們這群道士可不能亂用私行啊。不然我做鬼…」
「別亂動。」
「你要幹嘛?」
徐令氿坐在床榻邊上輕輕捏著長儀的白嫩的小腿,如絲綢般的長發也被微風偏愛。淡淡開口:「上藥。」
長儀看著徐令氿拿著藥膏一點一點塗在被鐵鏈勒破的傷口上。「師尊讓人把我關押在收妖閣時,會想到今日幫我上藥嗎?」
徐令氿頓了下,繼續手上的動作。
徐令氿手冰冷極了,碰到長儀的肌膚,有一種觸電感。讓長儀有種莫名的緊張。
「此事皆為為師的過錯,從今往後,你就是為師的徒弟。」徐令氿從腰間拿下一片精雕玉啄代表首徒的楓葉「這是信物,以此為證。」
「我拒絕。」長儀把腿彈開,不讓他碰。
「為何?」徐令氿又把腿拿了過來。
「自己猜去吧。」
「當我徒弟,有什麼不好?」
「不想。」
「不行,這個信物給你了就是給你了。」徐令氿把楓葉塞給長儀。
「我不要這破玩意。」長儀把楓葉往他懷裡一扔。「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就這樣徐令氿被趕出了汲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