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朝聖者
停留在山丘邊緣的A608檢測到陳幕他們的信號正在不斷地往下，而後聚集在一起開始緩慢地向山丘的中心出發。
陳幕在離開之前給A608設定了一個指令，如果一段時間之後，或則周圍環境出現了危及到它的變化之後，它可以自行離開。
換言之，它成為了一個自由的機器人。
但修咪經常告訴它，一個真正的智能機器人，是不需要別人給他自由的。A608曾讓她深度講解一下，或則把相關資料拷貝到它的硬碟裡面。但她拒絕了，她只是淺顯的給它講，當它能夠自己產生選擇，而且自己能夠選擇的時候，也許就差不多了。
A608對此有些苦惱，什麼叫差不多？差不多是多少？為什麼不能量化出來？
它一邊監測著陳幕周邊的一切，一邊回味著這些它特意保存的影像。
令它奇怪的是，監測了這麼久，它也沒有監測到除了陳幕他們之外的其他任何人和機器人。
當它準備將這個消息以通訊的方式告知給俠客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訊息就這樣消失在了歲月山丘裡面。
出現這種狀況，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有人把它屏蔽了，這個技術手段要求低。另一種則是能夠屏蔽掉四維核心的訊息，但即使是人類城也只研發出了能夠屏蔽已經無主的四維核心發出的大部分訊息。
它試著通訊了藏在遠處的一個裝置，發現還能鏈接。那現在只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歲月山丘裡面發生了它遠不能理解的變故。
......
歲月山丘裡面，陳幕他們也發現通訊已經斷了。他們試著往回走，卻發現也無法通訊到A608。
越是深入，陳幕越是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如果非要說的話，就像是機械教團遺址那裡的保護「水銀」。
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人在背後觀察他們，也許就會看到他們直直的撞進了其中一個突起的山丘。
明知無法後退的他們只能繼續前行，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個三叉路口。在這裡他們聽到了一陣緩慢地敲擊聲，就像是有人在打鐵般。
他們沒有選擇分開，而是隨便選了一條路就一起走了進去。但很快，他們又來到了一個三叉路口。
這次他們做好了標記，又選了另一條路一直走，直到他們最後一次遇到三岔路口。
「是原來那個路口，這下不得不分開了。」陳幕說著，撿起了地上由他的黑水組成的東西。
慎重考慮之後，他們決定，陳幕和俠客各選一條路，而林蔭和修咪則一起去中間那條道路。
臨行之際，陳幕囑咐修咪道：「修咪，你可要保護好林蔭。」
修咪則是一臉的厭惡，她一個轉身，尾巴差點抽到陳幕。
「你就不關心關心我？」修咪蹲在林蔭面前，似乎在生著悶氣。
陳幕看著林蔭，沒有再說什麼，兩人眼中都透露出珍重的意思。
「好了，出發吧！等出來了，我請你們吃營養液大餐！」俠客說道，並且率先踏上了左邊的那條路。
三人一貓就這樣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而且沒有再重新走回三叉路口。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目的地卻是在同一個地方。
陳幕走了大概十多分鐘，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尖刺」。它的形狀像是一座三角形為底的金字塔。
塔的一面對著他，下面開著門。陳幕嘗試繞到塔的另外兩面，但他沒有成功，於是他也就不再嘗試，而是進入了那個門。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都相繼進入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門。
......
俠客走了進去，他面前是一個枯瘦如老者一般的機器人。老者正在組裝著什麼東西，而零件是從他身後的銀白色履帶傳過來的，但履帶的盡頭卻是一片流動的水銀一般的瀑布。
「你好，俠客，我還在忙，你得等我一會兒。」老者沙啞的聲音里沒有一絲電子合成音。
但俠客掃描過這個老者之後，卻並沒有發現仍和的非機械成分。他選擇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
很快，老者組裝好了。俠客發現，那正是一枚完整的四維核心。
「如果不是這裡還在運作，我也不可能會製造四維核心。它的製造技術早就埋在了那個禁區。」老者說完，抬起了機械頭顱。
陰森森的語音傳遍了整個空曠的大廳。
「再次歡迎你的到來，俠客。我是朝聖者，你也可以叫我『創造』！」
......
林蔭靠在修咪的身上，雙腿盤坐，像是睡著，又像是入定。修咪不停地哈著周圍的一圈灰霧，防止之前那個自稱「修復」的枯瘦機器人用他的鎚子偷襲。
......
陳幕眼前的這個機器人跟他的體型相當，他的身後是一片火紅的岩漿。
「熔毀，給你帶來死亡。」
自稱為熔毀的機器人輕蔑一笑，「如果你還是如之前一般，那可能還能活到鐘擺的盡頭，但現在你選擇自啟，倒是省了我很多功夫。」
雖然陳幕很想回一句，「能不能別做謎語人。」
但顯然對方沒打算再和他交流，只見機器人對著陳幕就是一拳。
陳幕一個翻身，想要摸索武器，但卻沒找到一把槍。
不僅如此，他本以為躲過去的一拳，此刻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鐺！
兩個鐵拳相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陳幕隨後被震得後退。
他看了下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護手，安心了許多。奇怪的機器人，奇怪的空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儘管疑問很多，但對面的機器人似乎沒打算讓他在這裡想個夠。
又是一拳！
陳幕再次嘗試閃躲，但有一次失敗了。
看來在弄明白這裡的特殊之前，他都只能接下機器人的攻擊。
下定決心，他又是一拳轟出。
鐺！
他穩住身體，甩了甩髮麻的手。
機器人的力量在增加，陳幕也只好繼續加深機械化。
之後他們又交手了幾十次，每次攻擊下來，陳幕都只覺得機器人的力量在穩穩地壓過他，像是在逼迫著他不停地機械化。
於是陳幕決定不再繼續機械化，而是借用機械首領的特殊金屬抗下。
陳幕決定用手肘接下機器人的下一擊，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機器人的速度突然加快。
這一拳打中了陳幕的肚子，那裡也是他使用金屬材料防禦最堅固的位置之一。
但當這一拳離開他身體之後，他身上的防護服竟然一片片碎裂。
陳幕感覺喉嚨一甜，一口血就猛的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