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機械病
陳幕看了眼老頭也沒說話，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而老頭現在正和身旁的幾個集鎮管理人有說有笑，討論著以後的管理方式。
又來了幾個熟面孔的信使之後，一個士兵走到老頭身邊說了句什麼。周圍的管理人員也識趣的安靜下來，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等著這個老頭髮話。
「各位放輕鬆，不要如此壓抑。」老頭環視一周，笑著繼續說道：「想必你們也能猜到，黃昏城已經將本集鎮納入附屬集鎮。經過上面的討論決定取鎮名為『黃沙鎮』，而我，斯科就暫任鎮長一職。」
話音剛落，屋內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斯科鎮長好」聲音。當然，諂媚的人恨不得巴結上這個來自黃昏城的大人物，而更多的荒野流浪人對這類人物並不感冒。
畢竟荒野流浪人從來都沒少受黃昏城裡人的白眼。
當然像斯科這樣對荒野流浪人的態度還算好的人，也還是不會讓人很討厭。
斯科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你們別看我是黃昏城裡來的心裡就有抵觸情緒，在黃沙鎮完全納入黃昏城之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這樣，再給你們說個秘密。」
斯科站起來，抬起右腿踩到長桌邊緣，隨後右手用力地叩了幾下，沉悶地聲響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面。
「我跟你們大多數人一樣，都是經過機械改造的，而且機械化程度已經超過了50%。」斯科說道，「所以未來我肯定會給大家爭取到更多的好處，畢竟家人都是互幫互助的。」
之前還只是附和的人，現在也是從心裡接受這個新鎮長。
陳幕在角落默默看著，不得不說斯科這人確實挺會拉攏人心，在被驅逐的列車上就是如此。
但就在場面變得一團和諧，其樂融融之際，斯科話音一轉，說道：「既然我們都是家人了，我想找各位家人幫點忙也是應該的吧？可是，總有那麼幾個人好想不太配合啊！」
整個房間有一次安靜了下來，斯科朝著身旁的士兵點了下頭。
士兵下去之後，帶上來幾個衣服破爛的人。
陳幕一眼看出，這幾人也是集鎮上的信使，其中有一個陳幕還與他合作過幾次。
信使這一職業免不了在荒野上到處跑，見到黃昏城裡人的概率也比集鎮上的人大，所以他們都知道，城裡人對荒野上機械改造人的蔑視有多嚴重。
陳幕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與他有幾次合作的信使，他的右腿就是被黃昏城的外勤人員給打斷的，而後不得不安裝上了機械假肢。提升的機械化指數也使得他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與黃昏城有關的任務，所以他不願意接受黃昏城的「邀請」也是很正常的。
從他們臉上的青色痕迹和衣服上的黑色污跡可以看出，這幾個信都已經被士兵好好的招待過了。
要是自己也選擇不來，會不會也像這幾人一樣，現在跪在會議室裡面？
陳幕搖了搖頭，那他乾脆駕駛著戰鬥機甲殺出條血路好了，雖然來自黃昏城的通緝可能會很難受。
但眼前的這幾人沒他那麼好運，弱肉強食也是荒野的生存法則，陳幕也只能報以同情。
斯科看著幾人，連忙過去把他們扶起來。
「我請各位過來做客，沒想到下面的人如此粗魯，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他們。」斯科邊說，一邊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繩子。
「那麼，現在幾位想清楚了嗎？」斯科問道。
幾人中有兩人連忙出來表示願意成為嚮導，隨後又有一人支支吾吾的答應。
斯科讓三人坐下，叫士兵拿來食物和水招待。
「那剩下的幾位就是不願咯？既然不願意，那就不再是我斯科的家人了。」斯科說完，走回了桌首。
兩個士兵趕著剩下的幾人出了門，屋裡的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大氣都不敢喘。
慢悠悠地喝口水之後，斯科才說道：「啊，各位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死，只是在一個見不到陽光的地方，以另一種方式為各位家人做貢獻。
眾人心裡一涼，腦袋裡面想到的就是各種礦場，被發配到那裡的人餘生都可能與黑暗的礦洞為伴。
這對一個嚮往自由的荒野流浪人來說，實在是一種受不了的折磨。
「誒，各位放輕鬆，都說了放輕鬆嘛。」斯科滿不在乎地說。
然而見識過斯科手段的眾人，這會兒哪還敢像一開始那般無所顧忌，幾個吃食物的人都不敢再發出咀嚼聲。
「哎呀，無趣，你們怎麼都這樣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進入正題吧。」
幾個管理人趕緊點頭，早一點說完，早一點遠離這個炸彈。
但斯科並不了解這群人的想法，相反，他開始講起了故事。
「各位都是荒野上的人，應該都機器人很熟悉吧？啊，雖然靠近黃昏城，可能見過的次數很少。」
陳幕想到之前見到機器人的遭遇，心想難道與這個有關？
「見沒見過都無所謂，但你們肯定聽說過一種東西，叫做『機械病』。很神奇是吧，機械病不是病毒也不是故障，它是一種真正的疾病。」
「人類生病很正常，但誰也沒想到機器人也會生病。而這種病的表現就是，機器人會無視任何的指令，像人類發了狂一般，對周圍的所有東西都報有強烈的毀滅傾向。」
「而這曾經導致了人類和機器人之間爆發了一場戰爭，最後機器人和人類都沒能完全消滅對方，達成和解之後，雙方基本上各過各的，沒有什麼交流。」
那僅限於人類城裡面的情況，陳幕在心裡補充道，而在荒野上，遠離人類城市的地方，有不少人類和機器人雜居的集鎮。
「得了機械病的機器人有的被毀滅，而有的則在人類也不知道的原因下『痊癒』，但之後它們的行為就變得十分古怪。」
「比如產生了一種行為，它們會從一個地方朝著一個方向徒步前行，沿途會搶奪還被人類操控的機器。這種強盜般的行為被它們稱為什麼知道嗎？」
「它們把這種行為叫做『朝聖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