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蝠形異生物
他穿著單薄的衣衫，坐在一個小馬紮上，頭髮白得像一捧雪，手裡卻牽著好多好多飄起來的氣球。
每個氣球都很可愛，有卡通小動物，還有小怪獸，裡面裝了小彩燈，一閃一閃地發著光。
然而沒人買他的氣球。
「安廈？」
三人說話安廈卻在走神，趙婷婷喊了一聲，她沒答應。
李朝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好像明白了什麼，突然站起來：「我去買，你要哪一個？」
安廈回過神：「我自己挑。」
兩人來到老爺爺面前，李朝陽選了一個小太陽，又選了兩個小動物的，安廈本來想選小兔子，最後卻選了旁邊的小怪獸。
「爺爺，這四個氣球多少錢？」李朝陽問。
老爺爺看著他倆，笑容可掬：「五塊錢一個，一共二十。」
沒等李朝陽付錢，老爺爺就先將氣球線遞過來，一臉慈祥地說，「拿好啰，不然要飛走了。」
安廈接過來：「謝謝爺爺。」
氣球里應該是充了氦氣，輕飄飄的，風一吹就要走，安廈恍惚間感覺自己要被帶得飛起來了。
李朝陽付了錢，老爺爺笑得更開心了，臉上布滿了皺紋，那雙有些混濁的眼睛卻在夜裡閃閃發光。
寒風中，他的笑容和那一團彩雲般的氣球，彷彿是春天的溫暖提前了，讓人心裡暖暖的。
安廈把另外三隻氣球給了李朝陽，自己扯著小怪獸往回走，像牽著一隻不聽話的狗狗。
李朝陽拽著三隻氣球，走路也趾高氣昂的，不知道在開心什麼。
「你倆走快點，燒烤都被吹冷了！」趙婷婷雙手呈喇叭狀圍在臉側，朝他們大喊。
「來了！」安廈加快了步伐。
忽然一聲尖叫打破平靜，街道那頭亂了起來，一群人看向天邊，神色越來越驚恐。
「天吶！那是什麼！」
「什麼鳥那麼大？」
巨大的陰影從高空落下，逼近了燒烤街，彩燈輝映下，人們才看清那是一隻巨型蝙蝠，雙翼展開幾乎有五米長。
一些人還從店裡跑出來拍照，然而蝙蝠俯衝向了他們，猙獰的吻部發出一聲長嘯，刺耳的音波瞬間讓人痛苦地抱住了頭，耳朵里流出一絲血跡。
巨型蝙蝠用修長而尖銳的爪子勾起一個嚇傻的男人，惡作劇般地飛向高空，又一個迴旋扔到了人群里，男人甚至來不及慘叫，就重重地摔在地上，那雙眼睛還未合上，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折斷的四肢緊貼著冷冰冰的地面，漸漸被鮮血浸染。
四周的人尖叫著後退，卻還是被濺了一臉血，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雲霄。
「跑啊，快跑！」
「怪物，怪物來了！」
蝙蝠掠過上空，發出無聲的尖笑，彷彿在得意自己的惡作劇做成功，那詭異的聲波令人頭疼不已，胃裡一陣陣犯噁心。
街道那頭的動亂終於傳到了安廈所在的一頭，人群全都涌了過來，蝙蝠也朝他們飛過來了。
安廈愣愣地看著天空，想起鍾琸和虞城說過的話，這才有了實感。
原來被異生物入侵的世界，是這樣的。
左手突然被一隻發燙的手握住，她偏過頭，看到李朝陽緊張的眼神。
「別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他的聲音是那麼篤定，「快走，我們先躲起來。」
他牽著安廈往最近的餐廳里跑。
「等等，氣球！」安廈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走，猛然回頭，卻看到卡通氣球漫天升起，那些閃閃爍爍的小彩燈，彷彿照亮了整個天空。
氣球撞到蝙蝠身上，被它用利爪撕裂，惱怒地沖向了地面。
人們尖叫著，奔跑著，放置在街邊的露天餐桌倒了一片，塑料凳子被踢來踢去，斷斷一分鐘，整個街道一片狼藉。
隔著重重混亂的人影，一個瘦削的老人卻還坐在街道那邊一動不動，傻傻地看著天上的氣球。
蝙蝠已經衝下來了，正對著他。
「快跑！」
安廈發出一聲嘶吼，突然掙開李朝陽的手，往回跑去。
那隻蝙蝠彷彿被什麼驚到，衝到一半時扇動蝠翼，皮膜發出沉悶的聲響，整個身體像雙葉攪拌刀一樣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鼻葉下，兩隻血紅的眼珠盯向了安廈。
「吱吱吱——」
這次的聲波攻擊更強了，安廈看著街上的人一個個捂著耳朵倒下，痛得翻來覆去。
蝙蝠的聲音，就像老鼠一樣難聽。
「吱——」倒飛的蝙蝠沖向了安廈，翼手尖銳的長爪向她伸來，那雙血眼裡凝聚著幽光，明顯已經進化出了清晰的視力。
陰影籠罩了過來，安廈抬頭死死地看著它，心劇烈跳動著，耳邊的聲音好像消失了，周圍的一切也都褪了色。
那短短的兩秒中，她的血液在沸騰，巨型蝙蝠的兇殘已經不能讓她感到恐懼，一種別樣的情緒充斥了大腦——虐殺。
銳爪勾了過來，她伸出了手。
「砰——」
一顆子彈擦過她的頭頂，完美射進蝙蝠的左眼，強有力的胳膊從身後擄來，抱著安廈在風中疾行，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為什麼不跑！」許峰凌厲的聲音像摻了沙子，伴著急促的呼吸聲散在了寒風中。
「我可以殺了它！」安廈不知道說什麼，卻想證明似的加了一句，「我有異能！」
許峰低頭看著他，堅毅的臉上只有嚴厲：「你是能免疫異能，但不是能免疫所有傷害！」
安廈心裡「咯噔」一下，沸騰的血液瞬間涼了下去。
「待在這兒別動。」許峰叮囑一句，轉身抽出腰間的槍支朝巨型蝙蝠躍去。
夜空下，三道身影跟蝙蝠纏鬥起來，對比之下顯得那麼弱小，然而在他們的攻擊下，蝙蝠卻逐漸不敵，落到了地上。
「攻擊蝠翼！」許峰見機甩出一道二級風刃，將翼膜里包裹的爪子切斷，避免它再次起飛從高空逃走。
劉達和龍寅也都施展出各自的異能，將蝙蝠困在地面上。
「吱——」
空氣劇烈震蕩，刺耳的聲波再度散開。
幾人急忙拉開距離，將進攻轉為遠攻。
劉達摸了摸耳側濡濕的血，咬牙切齒：「這是什麼種類的蝙蝠，竟然發出次聲波。」
龍寅忍住頭暈噁心：「異獸的詭異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許峰大吼：「先收回異能，槍呢，抽出來，攻擊它嘴部！」
「是！」
兩人立刻舉起槍，對準了蝙蝠吻部。
安廈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安廈！」李朝陽竟然找了過來，看到她安然無事狠狠鬆了一口氣，「還好吧，沒受傷吧？」
安廈瞥了他一眼，忽然問道：「那顆籃球，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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