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銀杏林密談
過了一會兒,檢測結果來了。
「有點可惜,」文博遠把檢測結果拿給他們看,「沒有檢測到異能,小姑娘就是個普通人。」
「那她為什麼……」方濤百思不得其解,「算了,我再去檢查檢查結界吧。」
聽到這個結果,羅優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異能又不是白菜,哪這麼容易就有。
「對了,異獸抓到了嗎?」文博遠問。
「沒有,搜遍了整個學校都找不到,真是邪了門兒了。」方濤頭疼地說。
「這麼難抓?」文博遠有些詫異,「到底是什麼,我聽那小姑娘說得烏漆麻黑的,不會是影猴吧?」
方濤搖搖頭:「影猴可是四星異獸,如果是它我們都可以領盒飯了,估計是從鄰省圍困區逃出來的低級異狗。」
「也是,要真是影猴,那小姑娘也活不到現在。」
早在碰面的時候就會被吃掉了。
另一邊,安廈先被溫柔大姐姐摸了摸頭,然後又被她帶去拍了個片檢查,最後就暈暈乎乎地被他們送到了家門口。
完了?這樣就完了?安廈覺得不可思議。
之前不是還威脅她嗎,不是還牽涉到什麼秘密嗎,怎麼摸摸頭就放她回來了?
去了一趟神秘的訊問室,未解之謎好像更多了。
比如後來的那個眼睛特好看的詢問官,他為什麼要特地問她身體有沒有出現異常?
難道她的傷口迅速癒合,就是因為接觸了大黑狗?
還有,那個隊長總說什麼結界,結界不是小說里才有的東西嗎?
真是奇怪!
安廈鼓了鼓腮幫子,推開了家門。
「回來啦,資料查完了?」安媽媽問。
「嗯,」安廈應道,扭頭看到二姨坐在她家沙發上,湊過去問,「二姨,表姐在哪裡集訓啊,就在安城嗎?」
徐蘭正看電視呢,隨口答到:「不知道,他們是封閉訓練,神秘得很。」
「哦,」安廈點點頭說,「我今天好像看到表姐了。」
「看到優優了?」徐蘭一激動,追問,「在哪兒看到的,她在幹嘛呢。」
看來二姨並不清楚羅優在幹什麼,安廈若有所思,敷衍道:「我坐公交看到的,一晃眼就沒了,可能是看錯了吧。」
入夜,安廈躺進被窩裡,伸手摁掉了檯燈。
室內漆黑一片,一條薄如紙片的黑影從被子底下溜了出來,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黑影細長的前肢剛一接觸到地面,便扒著光滑的瓷磚奮力往外爬,身體被拉得更為瘦長了。
有點漏風,安廈翻了個身,卷卷被子又睡了過去。
黑影還沒來得及逃走,又被卷了回去,前爪劃過地面,化作縷縷灰煙,徹底散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安廈被鬧鐘吵醒,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坐了起來。
鬧鐘響個不停,她氣悶不已,隔了好一會兒才把它關掉,不情願地起了床。
七點半,安媽媽也起床了,聽到安廈房間里傳出的單詞聲一臉欣慰,洗漱完便進廚房做早餐了。
房間里,安廈披著羽絨服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手機里重複播放著她早就準備好的錄音。
八點多,安媽媽敲響了女兒的卧室門。
「夏夏,出來吃早餐了。」
安廈驚醒,飛快地關掉錄音,跑過去開門:「來了!」
卧室門被她反鎖了,要是不動作快點,安媽媽推不動門就該起疑了。
她維持已久的努力人設可不能崩!
等母女倆都吃完早飯,徐蘭才打著哈欠從客卧里出來,安媽媽正要給她再做一份,徐蘭擺了擺手。
「不吃了,我叫了司機過來接我,等會兒就回去了。」她揉著脖子抱怨道,「你這兒的床也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安媽媽賠笑道:「可能是床墊太硬了,下次你來我多鋪兩床褥子就好了。」
徐蘭癟癟嘴,到底沒說出再也不來了這句話。
把二姨送走後,安廈回到房間繼續學習,一口氣幹了三張試卷,把正確率都控制在百分之九十九后,她滿意地放下了筆。
「媽,下午我可以出去畫會兒畫嗎?」
在安媽媽端水果進來的時候,安廈心機地將三張打了分的試卷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壓出沙啞的嗓音問。
安媽媽一看就心疼了:「當然可以了,反正是放假,你就多放鬆放鬆,別把眼睛學壞了!快吃點水果,潤潤喉嚨。」
「好,謝謝媽媽。」安廈戳起一塊兒蘋果送進嘴裡。
安媽媽又是憐愛又是發愁,這孩子,從小就懂事會照顧人,可就是不照顧自己,她寧願她孩子氣一點。
吃完午飯,安廈搶著洗了碗,又跑進房間做了會兒題,才在安媽媽的催促下出了門。
安媽媽把畫具包給她背上,叮囑她注意安全。
安廈揮揮手,進了電梯。
坐了十來站公交,安廈到了目的地——陽光西路的銀杏公園。
寒風裡,挺拔的銀杏樹輕輕搖晃,銀杏葉四下紛飛,遠遠望去如同一片黃澄澄的海洋。
密密麻麻的黃葉堆積在林間地里,一腳踩上去綿綿軟軟,暈暈乎乎,不禁讓人有些陶醉。
安廈撿起幾片形狀完好的落葉夾進畫冊,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背靠粗壯的銀杏樹榦坐了下來。
畫畫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拿起畫筆,坐在鬆軟的落葉層上,躁動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金黃的葉片飄落在她的肩頭,和她土黃色的毛衣外套融為一體,風聲和緩,樹葉搖晃,安廈漸漸地沉迷進了美景之中。
過於專註的她,甚至沒注意到樹後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說得對,不過是一群空長腦子的豬玀,死就死了,憑什麼要犧牲我們去保護他們!」
「……那些沒用的廢物就該去死!」
「是時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真神即將降臨世間,不能讓這些殘次品礙了他的眼。」
隱隱約約聽到什麼,豎起耳朵的安廈:……
她是誤入了什麼奇怪的情景劇嗎?
沉思兩秒,她決定不去打擾這兩位疑似精神病友的友好交流,只是一低頭,動作僵住了。
畫布中央多一大滴顏料——剛剛那兩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她拿筆的手抖了一下。
這下可好,心情開始糟糕了呢。
無心畫下去了,安廈收起了畫筆。
背後那兩人的對話還在進行。
「什麼時候動手?」
「明天上午九點,給他們一個警告,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不錯,我已經開始期待他們那顫抖哭泣又絕望的表情了。」
「哈哈哈哈,神會滿意我們為祂送上的祭品的,願真神早日降臨!」
「願真神早日降臨。」
聽完兩人的對話,安廈的神情逐漸扭曲,這兩人……聽起來可太刑了啊!真的不是哪個精神病院的病友跑出來了嗎?
聽聲音是一對年輕男女,不會吧,年紀輕輕就得了這種病?
人類該死的好奇心作祟,她沒忍住,悄悄轉身朝樹后看了過去。
「對了你——呃……」
正要開口的年輕女人突然看到樹榦后冒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對上少女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嘴裡的話頓時卡了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