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夜的選擇是飛翔

七級異能者，只是一個神話，一個美好的傳說。

解冰是聽說過歷史上有過一個七級異能者，傳說異能的七個等級就是以他的能力封頂計算的，不過傳說始終是傳說，也沒人會信。

當今世界上，能達到六級的異能者就頂了天，整個花國也只有八個六級異能者，他們的年齡都在七十歲以上，雖然異能強大，但身體都在走下坡路了。

「解老師？」

意識回籠，解冰拿來一張紙，寫下兩個數字。

「十和二？」安廈念了出來。

「不錯，10和2，書上以10舉例，所以你才覺得高級異能者強得逆天，但如果底數為2呢？」解冰問道。

安廈也拿起一支筆，在「2」後面寫下一串數字：「那就是2的二次方，2的四次方，2的八次方……2的六十四次方。」

二的六十四次方，安廈一邊心算，一邊寫下一串數字：「18,446,744,073,709,551,616，將近二億億億，還是很龐大啊！」

解冰並沒有因為她的計較而不耐煩，她重新寫下一個數字：「把底數變成1.1，你再算算？」

這回都不用算了，數值肯定不大，安廈似乎明白了一些。

她不算，解冰幫她算了一下：「大概在六百左右，你還覺得龐大嗎？」

安廈搖了搖頭：「不大了，可是，異能者的異能也不至於才1.1吧？」

「確實不至於才1.1，」解冰肯定了她的想法，但又說道，「大部分異能者，也就1.5左右吧，天賦好點的就高點，1.6或者1.7就不得了，1.8就是萬里挑一。」

「至於2，你應該知道二進位數，」她低垂的眼眸里閃爍著智慧的微光，「滿二進一，世界上沒有那麼圓滿的東西。」

「當然，也不是真的說異能者只有一點幾，這只是個比喻，實際上高一級的異能者會比低一級的異能者強非常多，只是沒有你想的那麼強罷了。」

兩人就異能等級討論了很久，也浪費了很多時間，解冰不想讓安廈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糾結，便拿開了紙和筆。

「還有什麼問題不懂嗎？」

「有！」安廈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問題一一問了出來：

「為什麼異能者都在十八到二十歲覺醒，我就不是在十八歲后覺醒的呀。」

「還有，為什麼我身邊的人說起異能的時候，一會兒說數字，一會兒又說什麼橙級黃級青級呢？」

解冰拉了個椅子坐下：「先說第一個問題。你今天上午見過西州白家那倆孩子了吧，對他們印象怎麼樣。」

安廈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問起題外話，但她提起「白」姓，安廈一下子就想起了白晴和白夜：「白晴很好強，白夜比較很好相處，但是他的身體好像有點虛弱。」

解冰點點頭，表示了解，接著拋出一個問題：「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虛弱嗎？」

「難道是覺醒得太早？」安廈根據他們的年齡猜想道。

「不錯，就是覺醒的時間太早了，覺醒時間早，身體承受不住，但是太晚的話，身體已經定型，要覺醒異能又會很艱難。」

解冰娓娓道來：「他們兄妹九歲就覺醒了異能，剛覺醒就達到了一級穩定狀態，天賦異稟，可他們的身體扛不住異能霸道的能量，因此也格外虛弱。」

「可是白晴就很健康啊。」安廈反駁。

解冰冷靜道：「白晴是獸化異能者，她的異能會不斷強化她的軀體，即便如此，她從九歲覺醒到現在十九歲，整整十年時間才增長兩級，這個增長速度，就是受到了身體的拖垮。」

「一般情況下，異能者是三年升一級的，不過這個情況僅適用於一至三級。三級升四級不算，這中間會有一個長的原地踏步時間。」

這個安廈懂，就是十到一百、再到一萬的距離，相差都還不是特別大，但要到達一億，就可謂是跨越天塹了。

解冰看她已經懂了，就繼續往下說：「所以，白晴的提升速度算是相當慢了，不過，她現在十九歲就達到了三級異能，在同齡人中也相當罕見，這也是覺醒得早的好處，有利有弊吧。」

「至於白夜，運氣差點。他的異能是擬態，本就是極傷身體的異能，又因為覺醒得早，傷上加傷，導致了身體器官的集體衰竭。」

安廈沒想到白夜的身體竟然差成那樣，器官集體衰竭，這意味著他的壽命根本活不長。

一想到那個笑起來溫潤又端方的少年會早逝，她就忍不住難過：「老師，沒有辦法能治好他嗎？」

解冰笑了：「他的爺爺是六級異能者都沒辦法，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不，辦法倒也不是沒有，」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殘忍，「除非，他切除異腦，永遠不再使用異能。」

安廈看過書，已經知道了異腦對於異能者的重要性。

讓一個異能者切除異腦，無異於折斷一個人的雙臂，留下醜陋的傷疤和永遠也抹不平的遺憾。

白夜想必也知道這個方法，但他選擇了用有限的生命去體驗飛翔。

「啪嗒——」一滴眼淚落在了書封上。

解冰嫌棄地把書拿走擦了擦：「你可真是個感性的人，才認識一天，就為人家流淚了？」

說完她覺得有些曖昧，怕這十五歲的小孩兒聽完她的話跑去早戀，趕緊轉移話題：「這些書都是我從圖書館借出來的，你得好好愛惜，等你有了貢獻點，自己去圖書館找書看。」

安廈抹了抹淚，嗯了一聲，聲音翁翁的。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記得明天早上六點起來晨訓。」解冰揮了揮手，開始趕人。

安廈提醒道：「老師，你還沒回答我第二個問題呢。」

「差點忘了，」解冰一撫額，「第二個問題很簡單，官方文件都是寫明異能等級的，但是安全局為了避免異能等級歧視，所以更喜歡用七種顏色來代替數字等級。」

所有問題得到解答，安廈抱起剩下的書，情緒低落地離開了。

路上她不停地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明明才過了一天，怎麼覺得像過了好幾年？

果然，時間是需要用事件來銘記的。

走過河上浮橋的時候，幾個黝黑的身影突然從水裡飛出，濺起的水花嘩啦啦灑在了安廈頭上。

她正想怒罵，卻看到萬佳楠混在幾人中瘋狂地給她使眼色，讓她別出聲。

想起來了，他們晚上的最後一項訓練是察諜報訓練，現在正是訓練的時間。

安廈樂了，比起他們，自己輕鬆多了。

她抿著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出聲，隨後歡快地跑開。

何必難過呢？

一個月以前，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會成為一名異能者；三天前，她也不會想到自己能來東南基地參加特訓。

哪怕就在下午訓練前，她也想不到自己能背著五十斤的重物跑完八公里，更別說後來在獅群的追逐下堅持到加訓結束。

放在以前，這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以前她最苦惱的，也就是每天參加學校大課間的八百米課間操了。

萬事萬物總是在不斷變化，孰知以後他們的結局會不會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