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悲歌（3）

陳柏的話剛說到一半，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張卓接起電話的時候看到陳柏幾個人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喂？什麼？好，我知道了。」

張卓放下電話，看著陳柏等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們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個壞消息？」

陳柏說完，張卓點點頭說道。

「是，剛才西城那邊的派出所傳來消息，周秀萍剛才在上班的路上車子失控了掉進了蒲州江，車上還坐著林玉珍。現在救援隊的人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也過去看看。」

陳柏沒說什麼，只是讓張卓帶著眾人一起趕到現場。

「這麼嚴重嗎？」

蒲州大橋上，吳迪看著橋上護欄的缺口有些驚訝，這到底是什麼事故才會弄的這麼嚴重？

「事情是怎麼回事？」

陳柏也是有些疑惑，這時候一直在維持路面秩序的交警走到張卓身邊。

「張隊長，我們已經調取了蒲州大橋上的監控，從監控上看，車輛是在行駛到蒲州大橋由西向東的位置上時突然失控。」

「人呢？人怎麼樣了？」

陳柏有些著急，其實現在什麼都不重要，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周秀萍已經被救出，但是位於副駕駛上的林玉珍卻不知去向，我們的救援隊已經沿著河灘開始尋找，但是能不能找到我們現在還不清楚。」

陳柏皺了皺眉，這個車子怎麼會突然失控呢？

「這樣，我們也幫著你們找找。」

但是，讓陳柏等人失望的是他們從晚上九點多找到第二天早上依舊是什麼結果都沒有。

「陳顧問，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救援隊的已經換了一撥人，你們要是因為這個累倒了，我有點於心不忍。」

「好！」

回去之後的陳柏直接是倒頭就睡，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了。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陳柏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擰開一瓶礦泉水直接一口喝乾。

「沒有，到現在為止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蒲州江很深，如果說人真的落水，只能是當時施救，過了一晚上還沒有看到人，估計是沒了。」

張卓說完，眾人都有些吃驚，而現在他們誰都不敢說這個案子容易了。

「張卓，龍城山是只發生過那一次泥石流嗎？」

「這個還真不是，因為地理條件的原因，龍城山無法栽樹，所以只要是到了雨季龍城山就很容易發生泥石流。」

陳柏點點頭，而這個時候小王傳來一個消息，在醫院的周秀萍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走，我們去看看！」

陳柏知道，要想了解這個案子是怎麼回事，其實還是要問問當事人的。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警察同志關心。」

陳柏只留下了馮芊芊和張卓，之後讓剩下的人先出去。

「周秀萍，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吧！」

周秀萍低下頭，足足沉默了一分鐘才說道。

「自從李妍自殺之後，我們幾個身邊都出現了一些無法說清楚的怪事。昨天晚上林玉珍來找我，她那個時候好像是喝酒了，反反覆復的跟我說了很多。其實我知道，李妍自殺的事情真的給了這個人很大的打擊。尤其是我們高中的時候啊還是在一個宿舍裡面生活了三年，雖然說高中畢業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但是，我們......」

周秀萍說道這裡也是抹了一把眼淚，馮芊芊見到也是趕緊遞出一張紙巾。

「說真的，我們真的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面了，我原以為我們會向以前一樣，但誰知道.....」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柏倒是沒有被周秀萍的話影響，他現在就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他們從橋上直接沖入了蒲州江。

「因為林玉珍來找我的時候已經喝多了，所以我就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回去，我就開車送她回去。可是沒想到當我開到蒲州大橋的時候，林玉珍忽然過來搶我的方向盤，我一個沒留神車子就直接衝出橋面了。」

「我.....」

陳柏還想問什麼，可是這個時候醫生進來了。

「對不起，她身體還很虛弱，你們的詢問就到此為止吧！」

出了醫院之後，張卓帶著眾人馬不停蹄的來到救援隊。因為周秀萍的車子已經打撈起來，所以要帶回刑警隊仔細檢查。

「所以，你是說這個車子衝出橋面的時候很有可能並沒有踩剎車是嗎？」

他們幾個去看車子，而陳柏則是聯繫了當時的交警，準備在詢問一些細節。

「沒錯，或許可以說車子在衝出橋面之前是有一個加速的動作的。」

交警的話讓陳柏有些疑惑，如果說周秀萍真的是因為林玉珍在副駕駛搶奪自己的方向盤才墜河的，那為什麼一點剎車的動作都沒有？而且沒有剎車的動作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有加速的痕迹呢？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他們不但沒有任何減速，甚至為了防止自己無法衝出橋面，所以加速了？」

「對，你可以這麼理解！」

交警說完，陳柏的眉頭擰的更緊了，主動撞出橋面這周秀萍是想自殺嗎？可是如果這個周秀萍真的是想自殺的話，那為什麼最後反而是周秀萍活了下來呢？還有，這都好幾天了林玉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雖然說蒲州江很深，可是如果不是遇到大風大雨壯之類的天氣，蒲州江就是一潭死水。如果林玉珍真的是掉進去了，那最少也是可以看到屍體的。可是現在，他們連林玉珍的屍體都找不到。

「行，之後的事情我們回去再說，辛苦你們了。」

回到警局之後，吳迪和蒲州當地的痕檢一起對車子進行檢查。

「陳柏，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張卓此時也是有些頭疼了，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自殺案件，但是隨著案情的深入，他也發現了這個案子並沒有這麼簡單。

「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一點，這個案子沒有這麼簡單，而且還會繼續死人。」

「什麼意思？」

張卓有些吃驚，但陳柏此時卻是很冷靜的說道。

「是這樣的，我在李妍家的時候就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先不說我們在監控裡面看到的奇怪動作，我就問你一個事情就行。李妍如果真的要跳樓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從自己家的陽台跳樓？而是非要從頂樓的天台上跳樓呢？而且，李妍家頂樓的天台是他們自己的，為什麼要在天台上安裝一個監控攝像頭？這個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呢？還有就是李妍自殺之後她的這些閨蜜遇到的事情。我也不是完全不信鬼神，但是她們接連遇到這種事情是不是有些過於奇怪了？最後，就是周秀萍和林玉珍開車沖入蒲州江的事情。剛才我已經是問過了當時負責現場的交警，根據他們所說周秀萍在衝出橋面之前是完全沒有減速的，那麼我想問一下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在不減速的情況下衝出橋面？」

「你的意思是說，周秀萍想尋死？」

陳柏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如果周秀萍真的是想尋死的話，那和李妍一樣直接跳樓不行嗎？」

陳柏說著站起身，來到辦公室的白板面前。

「浦江大橋全長一干三百米，最低點距離水面也有十米，最高點距離水面足足七十米。從這個距離沖向水面，那人肯定是會粉身碎骨的。但是，周秀萍只是受了一些擦傷，甚至都沒有骨折你覺得這個符合常理嗎？」

「可是監控上確實顯示周秀萍是因為車輛失控之後才衝出橋面的。」

張卓也是有些不理解，如果按照陳柏的解釋那周秀萍的車衝出橋面是故意的話，那為什麼周秀萍卻什麼事情都沒有呢？但是現在，所有的猜測對他們來說都是沒有用的，現在唯一有用的就是吳迪等人對車輛的檢查。

「陳柏，車輛損毀嚴重，前側的保險杠完全斷裂，主駕駛和副駕駛的安全氣囊都已經彈出，主駕駛和副駕駛的安全帶都是被鋒利的刀具割斷的。輪胎磨損嚴重，前側大燈完全碎裂。但是我和當時現場交警的分析是一樣的，車輛的輪胎沒有任何剎車的痕迹。」

張卓和陳柏互相看了一眼，張卓有些疑惑的問道。

「陳柏，如果周秀萍不是想自殺而是想合理的殺死林玉珍呢？」

陳柏搖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未免風險有些太大了，再說周秀萍為什麼要殺死林玉珍呢？

「看來，周秀萍似乎有很多事情在瞞著我們。」

陳柏心中疑惑，所以就帶上馮芊芊再一次來到醫院。

「周秀萍，你真的不記得之前林玉珍跟你說了什麼嗎？」

陳柏有些疑惑，而周秀萍則是搖了搖頭。

「其實我覺得李妍的死真的對林玉珍的打擊很大，其實上學的時候林玉珍和李妍的關係就特別好，她們是上下鋪，林玉珍每天晚上熄燈之後都要和李妍一起睡她們之間的關係也是我們六個人之中最近的。但是後來高中畢業之後，李妍去了國外大家也漸漸的失去了聯繫。後來，要不是班長組織的同學聚會，可能大家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秀萍，你......」

宋雅推開門，當她看到陳柏二人的時候明顯是愣了一下，但還是快步的走到周秀萍的床邊。

「我聽說你出事了，就趕緊過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周秀萍沒說什麼，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宋雅，你跟我出來一趟！」

陳柏讓馮芊芊繼續跟周秀萍了解情況，自己則是帶著宋雅來到走廊。

「周秀萍和林玉珍之間有什麼矛盾嗎？」

宋雅聽到陳柏的問題，一下就明白了陳柏是什麼意思。

「警官，你是真的想多了，我們之間也是很久都沒有見面了。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有矛盾？」

「之前，我們和林玉珍見面的時候，林玉珍曾經跟我們說，她們現在之所以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全都是山神的憤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宋雅聽到陳柏的問題，先是一愣，隨後才開口說道。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說。」

宋雅說著就要離開，但是卻被陳柏攔住。

「宋雅，就因為當年的泥石流，你們的朋友就這麼死了。我希望你可以說實話，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陳柏的逼問，宋雅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

「其實當時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宿舍因為全部染上肺炎無法考試所以心情很是低落，李妍為了讓大家高興一點就策劃了那一次的出行。」

十幾歲的孩子就算是遇到了挫折也不會這麼容易的跌倒，反正事情已經變成那樣了就算是心裡難過，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行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不要再去想這些了。」

李妍看到幾人的情緒低落，出聲安慰道。

「是啊！你當然是不會在乎了，反正你家那麼有錢就算是沒有高中的畢業證你也可以不愁吃喝。」

周秀萍卻高興不起來，其實除了李妍之外，大家都不是蒲州本地人，對於她們來說錯過了高考可能一輩子都耽誤了。

「你們別這麼說，我們之所以會遇到這種事情不也是因為我們感染了肺炎嗎？這種天災是沒有辦法的，再說我們又不是沒有機會了，只要我們努力明年還是有機會的。」

劉姍看到氣氛有些尷尬，趕緊出來打圓場。

「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就是在想為什麼我們六個可以同時感染肺炎呢？」

周秀萍說完，眾人也是點點頭，其實她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肺炎了。

「行了，我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既然我們已經出來了，就高高興興的玩吧！」

「然後呢？」

陳柏有些疑惑，但宋雅卻語氣堅定的說道。

「之後就真的沒什麼了，我們一起上山玩，李妍訂了一個別墅，可是我們還沒有走到山頂的時候就發生了泥石流，劉姍因為走的慢了一點，所以就被捲入了泥石流裡面。」

宋雅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陳柏還是覺得宋雅似乎是隱瞞了什麼。

「行，我知道了。」

但是由於現在沒有什麼證據，所以陳柏也不能怎麼樣。

「陳老師，你是說當年的事情有問題？」

陳柏抽出一支煙點燃，其實當時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自己現在也是說不清楚。

「走，我們先去學校問問。」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是陳柏認為學校里怎麼著也會留下當年幾個人的檔案。

「警察同志，你們要找的學生資料都在檔案室裡面，但是我們學校有這麼多學生，我們也不知道當年的資料在什麼地方，所以你們只能是慢慢找了。」

陳柏也沒有說什麼，就和馮芊芊一起尋找資料。

「陳老師，我找到了。」

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尋找，陳柏和馮芊芊終於是找到了幾個人的資料。

「從資料上看，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

「我們現在不能看資料，只能是拿著這些人資料去問她們當年的老師。」

陳柏本以為這麼多年前的事情校長要想想才行，但是沒想到當陳柏說出這幾個人的名字之後，校長直接一拍大腿說道。

「警察同志，如果你說別人的話我可能不記得，但是這幾個女孩我是不可能不記得的。」

「哦？」

陳柏有些驚喜，沒想到校長現在還記得她們幾個？

「這肯定是記憶深刻啊！你想想，當年她們一個宿舍感染肺炎，都沒有參加高考，你說說我能不記憶深刻嗎？」

陳柏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記憶深刻也是正常的。

「這幾個學生，平時在學校的表現怎麼樣啊？」

「這個.....」

校長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其實她們幾個除了李妍和劉姍之外，學習成績都很一般，就算是當年她們參加了高考，以她們的成績來看，估計也就是考一個專科。」

陳柏點點頭，隨後又問道。

「那她們當年在學校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警察同志，你們的案子我也知道一點，你的懷疑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大家都是學生就算是有點怨恨也不至於在過了這麼多年之後再殺人啊！」

陳柏點點頭，其實他就是隨便問問。

「行，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叮叮叮！」

陳柏剛說到這裡，手機就收到了三條消息。

「走，出事了！」

陳柏在看到手機之後臉色直接就變了，趕緊招呼馮芊芊離開。

「陳老師，怎麼了？」

馮芊芊有些疑惑，陳柏沒有解釋只是先帶著馮芊芊上車。

「出事了，宋雅在逛街的時候差點被一個廣告牌砸死。」

等陳柏趕到現場的時候，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怎麼樣？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蒲州中央大街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一輛救護車停在中間，宋雅坐在車後頭，左肩上還纏著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