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所謂現世
「這次真的有事。」眠的翅膀鬆了松,隨後伸出了一條玉臂,中指輕輕一彈,天空中的太陽劃過一到長虹從西邊消失。月亮卻緩緩升了起來。撒下點點銀輝,映得眠好似一個巨大的光繭。鐮仍站在那裡,「她怎麼這麼愛睡呢?也是,要不怎麼叫眠呢。」鐮自嘲的笑了笑,他拿這個妖王是沒辦法了。這時,眠的翅膀抖了抖,慢慢的張了開來。眠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坐在了床沿上,翅膀觸到水面,盪起一圈圈漣漓。眠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雙手撐著床邊,將雙腳放進了床前的溪水裡。她仰望著天上的月亮說道:「夜還是那麼的美!」鐮一身的紫色長袍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她。他知道眠又開始自戀了。果然,眠伸出了白晰的手掌撫摸著她巨大的翅膀問道:他出世了?」
「是。」鐮輕輕的回道。眠用手指挑起一根羽毛,輕輕的一抖,「噝」,眠倒吸了口氣,她將扯下的羽毛遞給了鐮,說道:「拿著它去找泰虎吧,等我涅盤後去把他尋來,只有這一片天地才是我們的凈土么?外面的世界似乎更精彩呢!想要出去還要被結界封印,弱到爆啊!」
「哈哈好的,我會去找他的。」鐮無所謂的說道。「鐮,這次恐怕要脫你下水了,若是涅盤失敗可能會影響精神力了,到時候去現世就須要你們照顧了。」眠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你本來就不喜歡打鬥,怎樣都要照顧你的,我奇怪的是你怎麼不去找銀蛟呢?」眠低著頭嘀咕道:「那個傢伙就會惹麻煩,我才不找他呢。」眠說的雖然很小聲可還是被鐮聽到了,他笑了笑去找泰虎。
流雲已來到現世兩年有餘,對現世已有了足夠的了解,兩年來他一直呆在絡英村,他想要在這世間遊歷一番,唯一讓他牽挂的就是村東四合院里的五老頭,他是這樣稱呼他們的!
「該死的老頭子們,還說攢足一千顆魔晶核就交給我招數,這都八百顆了,還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流雲拿著今天的魔核又去村東了。
「這一千顆魔晶核要是拿出去賣,賣回來的銀幣都能壘出一間房子了!」流雲拿出了今天收集的魔晶核把玩著。「這六系魔晶核可不能給他們,這可是好東西啊。」流雲將他收了起來,自從他知道魔晶核的價值后,每天將魔晶核給五老的時候都會一陣肉疼!「就算為了那幾張破紙,吃他們一頓飯也值得了!」他每次都這樣告誡自己。
流雲來到四合院時推門便入。迎接他的是一枚飛來的金針,流雲甩頭便叼住。為了接此針,當初嘴角沒少挨扎。
「匠婆,還是金針啊,這針線活都是女兒家做的事啊。」流雲不滿的說道。
匠婆坐在桌邊仍自作著他的針線活,略顯老態的臉總是拉得老長。「你想要學煉器就要照著我說的做。」
「匠婆,你哪天能不能一甩手丟把大金錘過來,那樣才叫煉器嘛!「流雲邊說,手中虛握,好似真的握著金錘般武的虎虎生風。
「我若是扔過去,你用嘴接得住倒不是不可!」匠婆平靜地說。
流雲正武的帶勁兒,頓時石化,一臉的錯愕。然後飛快的將魔晶核交給廚老,提起匠婆特別為他準備的鋼板,在上面刺繡起來。金針在流雲掌心飛速的旋轉,然後掌心對著金屬板,十指不斷撥弄,金針在靈氣的牽引下不斷地穿透金屬,竟然是在御針刺繡!只見金光閃動間一副凶獸便躍然金屬板之上。匠婆滿意的點了點頭,流雲也鬆了一口氣,以前繡的不好沒少受到處罰,然後還要面對武瘋子的痛打。這不,又被蒙上了雙眼,開始和武瘋子對著打。流雲不斷消化著白天與魔獸的戰鬥,同時也不斷地被打,雖然被打得很痛,比低階魔獸的利爪還要痛,但武瘋子每每將他的動作打到偏移軌跡,他也總是能隱隱抓到武道的感覺。當流雲睜開眼時,已進了黃昏,殘破的兵器躺了滿地,可想被打的有多慘,兵器每天都要折斷無數。一天艱難的時刻過去幸福的黃昏終於來臨,四合院內大小六人圍著桌子吃著廚老做出來的美味,總是讓他覺得特別溫馨。飯後毒老和法老還會問些關於藥理和陣法的問題,他回答的總是輕鬆,因為他實在喜歡毒老與法老給他的「聖經」,而法老和毒老兩位和藹的老人聽了他的回答后是不住的點頭,喜歡他到了極點。
流雲走後的四合院很靜,只剩下了幾位老人的談話聲。
「流雲這小子真的夠笨,一千顆魔晶核而已,竟然用了近三年收集。」廚老說道。
「呵呵,你是抱怨他沒給你收集到全系魔核吧,元素間的平衡也只有在全系魔核中能窺到一二吧。」毒老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你不也是一樣,把毒家聖典撕下來給他,還有武瘋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捉迷藏。」匠婆的脾氣太烈,法老為人太冷,廚老也只敢開這二位的玩笑了。
「我把聖典撕下來給他是為了讓他防著歹人,而不是讓他專研怎樣毒害他人,如果用毒之人心術不正我豈不是天下的罪人。」毒老反駁道。
「做飯的,你是不是想說我交給他的都是些女人的活計。」「你也想說我交給他的都是鬼畫符吧。」匠婆與法老爭著說道,而一旁的武瘋子也倚槍而立看著廚老呵呵的笑著。
「別,別,大家都一樣哈,我不也讓那小子挑水砍柴么,小子還算機靈,偷學我一手好廚藝。」廚老邊說邊撓頭,惹得眾老鬨笑一團。
流雲回到了自己的別院,院子很冷清,只有幾顆梧桐,流雲獨自坐在屋頂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
「那怪廚老說我體內元素混亂,缺少黑暗能量。我是這麼的喜歡月亮,按照法老說,月亮是太陰星,所以我是親近黑暗的人么?」流雲自語過後,開啟了法老布置在別院的聚靈陣,聚集天地靈氣,促使修鍊起來更加的事半功倍。
周圍又想起了些細碎的聲音,就在太陰星力向流雲的別院聚集的同時,無數的動物也蜂擁而來,收攏來強大的太陰星力讓這些妖修很是享受,作為未開靈智,未化形的他們來說,無法像人類一樣擺設陣法,無法煉丹,只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吸收月之精華來增進自身修為,直到幻化為人後才可以脫離這種枯燥的修鍊方式。這樣的妖修也往往被稱為妖精!這裡的動物大多通靈,知道這裡的主人,所以也安分的找一處角落卧下,靜靜的享受太陰之力的滋養。流雲看著滿院的妖精都泛著白蒙蒙的光,讓他感到欣慰,長時間的獨自修鍊讓他飽嘗了孤獨的滋味,這樣同這些妖精一起修鍊也是一件快樂的事,雖然自己得到的星力減弱了,他也願意。所以他沒有趕走這些妖精,反而會很歡迎!
村東的四合院里又傳來了廚老的吵鬧聲。「該死的臭小子,每晚都大擺聚靈陣,還讓不讓別人活了,方圓幾十里的靈氣幾乎被抽幹了,法老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這麼濃厚的靈力也不怕撐爆他。」廚老抱怨道。
優哉游哉的法老沒有絲毫理會廚老的意思。
「你抱怨個什麼,這個你也爭一把,當然不能是他一個人了,你先看一看然後在抱怨吧。」倒是毒老聽不過去了。
流雲仰望著月,靜靜地享受夜的寧靜,他感覺到今晚的月似乎不太一樣,總是散發著詭異的波動,讓人心生惶恐。流雲順著院門的方向望去,遠處隱隱有黑雲在翻湧。一種不安的感覺由心中升起,當黑雲越來越近別院中的妖精也開始煩躁不安起來,有的甚至發出了低吼聲。流雲從屋頂站起,望著院落中眾多的妖精,心生感嘆,「眾生,請為我祈福吧!」眾多的妖精好似能聽到流雲的心聲一般,全部匍匐在地,變的安詳。
流雲向著雲的方向飛奔而去,就在別院外圍,聚靈陣的邊緣上兩隻山狐和山兔正在打著滾兒喜滋滋的吸納著靈陣邊緣那稀薄的月華。吞吐之間,精純的靈力在她們的鼻孔中伸縮。流雲見到此景不禁搖頭。道:「幾位,攜此玉佩到我屋中避難吧,其他妖精不會為難你們的。」流雲說完取下隨身玉佩送到一隻山狐面前。見到流雲的到來四隻小妖精顯得很驚恐,看見流雲遞過來的玉佩,一隻山狐看了看流雲的別院又看了看逐漸接近的黑雲,恐懼的眼神鑲嵌在眼眶中,四隻小妖精向流雲拜了拜,叼起玉佩奔向別院。
流雲看著遠去的小妖精,又看了看黑雲所在的方向,心底一聲嘆息,然而戰意卻更濃。
流雲開始擺起陣法來,沒有良好的仙石,也只能用魔核來代替了,畢竟都是儲存能量之物。
流雲是從東方玄界而來,出來便遇到了法老等人,所以對陣法比較有信心,待四方都埋下了魔核,只剩下最重要的陣眼了,無奈之下,只好擺下一顆全系魔核。流雲坐在陣眼上掐起手印,體內的真氣聚集在陣眼上,進而流遍整個大陣,地面慢慢泛起了白蒙蒙的濃霧,陣法中流雲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黑雲越來越近,流雲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是一條黑色的大蛇,此時大蛇正低著頭審視著眼前的一片濃霧。流雲看見了哪讓人恐懼的蛇眼,如針芒一樣,在眼眶中轉動。流雲此刻心中有些恐懼,平時出去尋找魔核,也只是面對低級的魔獸,可是這麼大一隻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蛇頭就有人身大。但是這並不能讓流雲有退縮的心。
大蛇突然向陣中衝來,流雲心中一驚,但是手卻飛快地開啟了大陣,陣法運轉,只見霧氣更濃,大蛇的蛇身在陣中來回穿梭,但如何也看不清陣中的人影,似在很遠又似就在眼前,大蛇的大嘴不斷的開闔,牙齒猛烈碰撞的聲音震得人心不斷的顫抖。流雲強行鎮定下心神,看著在大陣中亂轉的大蛇,流雲的雙手連動,法訣變換,在大陣的邊緣生出了地刺,看著猶如金剛石般堅硬的地刺,流雲暗暗讚歎,這些東西看著就讓人生寒,更別說刺到身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