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非人的劍術

御神劍道館內。

戴著面具身穿黑色劍道服的御神館主，與一身白衣的沖田總司對峙在一起。

道場門庭，圍觀著接下來這一戰的十幾名新選組劍士們屏住了呼吸。

「那就是沖田大人的佩刀——菊一文字則宗！」

「在三十六工上選名刀之中，菊一文字則宗排名第二，名副其實的無雙寶刀啊。也就只有存在於傳說中的十二工神刀能壓其一頭了。」

「傳聞，菊一文字則宗自帶落花劍意，只有擁有真正劍豪潛質的劍士才能得到它的認可。」

「嘿嘿，能親眼看到上名刀第二，死而無憾了！」

劍士們難掩激動之色，就像最為虔誠的信徒看到了神靈的信物。

「你們說，這一戰誰會勝？」有人突然問道。

其他劍士頓時都搖了搖頭。

傳奇，對無名之館主。

名刀，對無名之佩刀。

誰輸誰贏，還用說么？

儘管對方有著一座劍道館，但挑戰者可是沖田總司！

沖田總司，天然理心流史上最得意，也是劍術天資最為卓越的內弟子。在一年前，沖田總司便獲得了『免許皆傳』，成為了天然理心流最年輕的試衛館塾長，當下加入新選組擔任一番隊長、劍術指導，無論名聲還是實力都不亞於一般的劍道館館主了！

這是當下京都，最為年輕的傳奇，無雙的天才劍士！

就算是近期搞得京都人心惶惶的赤刀齋，也在一天前被沖田總司一刀斬傷敗逃！

因此，沒人看好這無名劍道館內的無名館主。又或者說，面對沖田總司的挑戰，落敗才是正常的。

「好一把無名之刀。」

沖田總司右手握持佩刀，沒有流露門庭外新選組劍士們那樣的輕藐，認真地朝御神館主詢問：「你不起來嗎？」

御神館主依然盤膝坐在道場深處，雙膝上橫著未出鞘的木柄刀，沒有作答。

新選組劍士們越發看不下去了：「裝神弄鬼。」

「估計已經怕了。」

「沖田大人，早點結束吧！」

對於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他們已經從最初的興緻勃勃到了索然無味。

「那就開始吧。」

沖田總司再度行了一禮，下一瞬間，他手中精細華麗如工藝品的佩刀——菊一文字則宗，往前橫著斬出。

剎那之間，在伊心眼中。

精細修長的刀刃化作一束白光，消隱在道場昏暗的光線中，原本寧靜祥和的道場浮塵震動，片片劍光化作凝同實際的水潮，水潮疊加在一起形成浪頭，朝前方洶湧爆發地席捲而去。

不同於上一次的拔刀斬，水切鏡面下，暗藏殺機的絢爛水花。

這次的橫刀水切，殺機與凌厲統統擺在了明面上，強勢到無以倫比！

「結束了！」

將近十米的劍刃巨浪，籠罩向盤膝坐在道場深處的御神館主，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眼看就要將他的身影徹底吞噬殆盡。

這時，一直盤膝靜坐的御神館主出劍了！

面對劍刃巨浪，御神館主猛然躍起，同時自手中原木鞘中抽出一輪雪亮冰冷的秋水！

劍隨身動，嘩啦一聲，秋水般的劍刃斬出一道颶風，直迎洶湧拍落的劍刃浪潮而去！

居合，風切！

目視到這一幕，沖田總司瞳孔驟然一縮。

下一刻，巨浪對風暴——

嘭！！

漫天水花自道場中央爆開，在強風裹挾下往外飛濺！

門庭外的新選組劍士們全部迎面淋了個落湯雞，只是他們對此渾然不覺，瞠目結舌地張大嘴巴。

「這是九秘之五，還是風屬性……！」

「不止如此，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嫻熟……不對，應該說技巧配合近乎完美的劍術！」

水霧散去，道場內濕漉漉地像是下了一場小雨。

作為挑戰者的沖田總司還未收劍，站在原地似在發怔，御神館主則收劍盤膝坐回坐墊上。

一旁，作為本尊的伊心暗鬆口氣。

還好，終究是將沖田總司的這一劍接下來了。

面對沖田總司，伊心所能選擇復刻對抗的劍術並不多，用得最多的拔刀水切斬本就是出自沖田總司。而緋紅雪的附火劍術在新選組面前就更不能用了。

所以，留給伊心選擇的，就只有之前緋紅月子展示過的那一刀居合了！

所幸，這刀居合風暴，將沖田總司的一招劍技擋了下來。

更讓伊心僥倖的是，影子分身在復刻使用了這一刀劍術后，身體還勉強支撐住了，沒有在沖田總司和新選組的劍士面前暴露。

「不對。」沖田總司突然開口，他眼中的茫然褪去，重新恢復了清明，緊緊攥住手裡佩刀。

伊心皺眉看向沖田總司，要是對方不守承諾，想要繼續出招比試，他就要想其它的應對方法了。

「剛才，那不是嫻熟，也不是所謂近乎完美的劍術。」

沖田總司盯著前方盤膝靜坐的御神館主，繼續說道：「那是——非人的劍術！」

什麼？

新選組劍士們都呆愣住了，非人劍術？什麼意思？

伊心內心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難道對方識破了，御神館主是影子分身假人的偽裝？

……

此時，現代。

東京，千代田區，一棟恢弘而古老的大型府邸內。

換下警官職務時的皮衣與槍套，身穿一襲楓紅色的古劍道服，胸前領口系著紅色束帶，細腰間挎著一柄武士刀，緋紅月子在府邸走廊上踱步。

「大小姐，您回來了。」保姆打扮的人員看到她，遠遠便恭敬鞠躬行禮。

「嗯，今天警察署休假。」

緋紅月子冷淡地回了一句，走向府邸的其中一間房間。

關上門戶，室內燈光智能亮起，這是一個道場格局的方正房間。

緋紅月子抽出腰間的武士刀，開始練劍，隨著揮砍，一陣又一陣的颶風激蕩而起。

門窗被吹颳得呼啦作響，良久之後，颶風才在室內停歇。

緋紅月子雙手持劍，長長吐出一口熱氣，緋紅短髮下的雪白前額滿是汗珠。

她沒有收劍，像是等待著什麼。

三秒左右，伴隨著滴滴的提示聲響，一個機械女聲突兀自室內響起：「收錄成功，現在開始對宿主實時訓練進行大數據分析。」

一道道藍光在室內交織成網，呈現出立體的全息投影：

「宿主訓練與蓋婭系統推測的五秘完美階段，相差9.16%。第二次出劍角度需要再向左下偏移3°，第三次出劍力量需求增加全力的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