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穿啦!
「嗚嗚嗚~~」
耳中忽然傳來低沉的啼哭聲,放眼望去周圍一片素白,頭戴孝布,身披絲麻的男男女女將靈堂擠滿,低聲的啜泣,而面色蠟黃但沒有一滴眼淚的王啟文在其中多少有些顯眼。
三天前,當王啟文從黑暗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隨後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突然被灌輸到了他的腦海中。
這裡是光緒十五年的旅順口,他代替了另一個同治十三年出生的王啟文,父親王曉智為李鴻章重要下屬,也是幫助李鴻章一路走到今天的重要助力,
介入洋務運動后更是讓李鴻章的勢頭大漲,是李鴻章絕對的親信,甚至王曉智的妻子也是李鴻章親自從家族中挑選的。
不過王啟文很確信,在歷史上實際上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尤其是之前在了解到現在工業的分部以及進展后更是如此。
如果簡單的來說,那就是江南機器製造總局以及旅順的造船企業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中國可以建造鋼面裝甲以及開花彈。
「少爺,李大人請你過去。」
正當王啟文低著頭盤算著目前的滿清工業狀況時,身後有人跟他耳語了一番。
王啟文轉過頭,認出對方是自己這個便宜父親的老管家。
輕輕點了點頭,王啟文起身不著痕迹的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小腿隨後走出了靈堂,兩位僕人將王啟文引入了書房中,李鴻章正在等著他的到來。
這不是王啟文第一次見到李鴻章了,幾日前王曉智病重的時候,他就已經來過多次了,王啟文對他那雙似乎能夠穿透一切的眼睛很是畏懼。
「啟文,見過李爺爺。」
王啟文抱拳向著李鴻章深深鞠了一躬,隨後馬上站直了身子。
「臭小子,跟你老子一模一樣,連躬個身都要猶豫一下,這膝蓋下面也支上鋼面甲了是不是?」
李鴻章笑罵了一句,顯然沒對王啟文之前的猶豫放在心上,更沒介意他不施跪禮。
「請李爺爺恕罪。」
王啟文此刻實際上已經有了官職,是他便宜老子運作下來方便做生意用的,但是那段記憶告訴王啟文,兩家的關係非常不一般,不能用中堂大人這樣的正規的稱呼,
否則的話會讓李鴻章不滿這種主動的疏遠,眼下這個時候,唯有抓住李鴻章的關係才能挽救自己的命運,要知道甲午年還有五年就要到了,
如果這場戰役再次失敗,除了讓悲劇重演外,身為北洋中李鴻章的親信,他也逃不過之後的責難。
「過來坐。」
李鴻章指了指側面的椅子,讓王啟文坐下。
王啟文這下子倒是沒客氣,走過去就直接坐下了。
氣氛在王啟文坐下后又有了一些沉悶,李鴻章半天沒說話,過了半晌后才長嘆了一口氣。
「鼎銘,完全是因為老夫才早早過世的啊,當年若不是他拼盡全力擋下那一發暗箭,老夫何來今日啊。」
李鴻章的感嘆王啟文並沒有太多反應,他知道,李鴻章接下來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啟文,心中有苦悶不要憋著,李爺爺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身上也有我李家的血脈。」
這樣的關心讓王啟文很不適應,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人物,對此刻的王啟文來說還是太遠了。
「李爺爺,晚輩不是薄情之人,只是現在......我,沒有時間去悲傷了。」
王啟文搖了搖頭,立刻進入了憂國憂民的狀態,而堂外的清風也像是有意幫襯一樣,將王啟文的孝衣下擺吹起,露出了低下的軍靴。
「啟文可是擔心日本之事?」
李鴻章開口問道,雖然是疑問句,但顯然,李鴻章已經很確信了。
「正是,父親自幼教導我提防日本,同治十年和光緒五年之事已給我大清敲響警鐘。眼下,日本明治維新成果初現,恐怕我大清與日本之間必有一場血戰。
到時,我北洋若不能跨過此道難關,怕是要........晚輩真不想見到北洋沒落的那一天啊」
這一番話說的七分真三分假,但是飽含真摯的情感。
李鴻章聽完王啟文的話后從椅子上起身,在書房中背著手轉悠了兩圈,最後才看著屋外的小院開口道
「鼎銘當初在大辦洋務之後便數次與老夫議論日本之事,創立大工業,更是在淮軍遣散后新建北洋陸軍,一切都是防備小小日本。
可惜,我大清衰落日久,外交人才稀缺,老夫逼不得已接受英吉利所謂調停,數年後讓琉球落於倭奴之手。」
李鴻章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但是王啟文卻覺得這其中有些別的意味,此外自己這個便宜老爹並不好做出一個客觀的評價,
他沒能把握住歷史的機遇,許多的悲劇依舊發生了,但是考慮到晚晴這個地獄難度的時間點,他乾的卻已經可以說得上是不能再好,留下了許多的寶貴遺產。
旅順造船廠達到了比馬尾更高的高度,可以完全自主製造7000噸左右的裝甲巡洋艦,旅順海軍工廠最大能夠製造德制305mm艦炮。
單單從海軍裝備角度考慮,能夠在這麼腐朽的環境中讓清朝擁有自造戰艦的能力,這就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一件事了,更何況他留下了一支7萬人的精銳陸軍。
這支陸軍完全由德國人訓練,軍官都由德國軍校培訓,是一支完全模仿德軍的精銳陸軍,還配合有西式的後勤體系,是唯一能夠仰仗的部隊。
最重要的是,這一支部隊的中堅力量實際上是這個便宜老爹控制的,這支部隊所有軍官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送去德國接受培訓的。
這些都有可能是李鴻章意有所指的東西,但是王啟文猜不透他到底指的的哪一件,還是....這所有的一切。
「李爺爺,現在一切還不晚,日本還未準備好,家父曾預計,他們最快在五年後才能進行一次冒險,只要繼續將家父的計劃執行下去,我們就有更好的準備,以及更大的信心。」
王啟文已經厭倦了試探,他現在想知道李鴻章的具體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