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留下她
「娘娘，娘娘您怎麼樣了？」
蘇縈剛從空間里出來就聽見周輕急切的聲音。
「我沒事，剛才有些困差點睡著了。」
「娘娘，水應該差不多涼了，您還是先起來吧。」
蘇縈應了聲在水裡過了一道后就換上乾淨的衣袍出去了。
周輕看蘇縈身體沒有什麼異樣才放心下來，「娘娘若是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及時跟奴婢說。」
蘇縈看她緊張的樣子有些好笑，「別擔心，本宮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周輕哪裡會放心，她給蘇縈端了些點心上來后道：「娘娘吃些點心，坐著覺得累的話奴婢就陪您到院子里走走。」
蘇縈拿了快綠豆糕，這是御膳房新來的一個南邊點心師傅做的，跟京城這邊的糕點不同，這綠豆糕一口咬下去薄荷的味道就能瞬間在唇齒間散開。
懷孕后別的點心她不愛，就喜歡吃這個。
吃了兩塊后，蘇縈就找了本書靠在軟枕上看著。
天色漸暗，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
蘇縈抬眸就見蕭燼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蕭燼眉眼都柔和了，他走到她跟前握著她的手，「今天那綠豆糕怎麼才吃了兩塊？是沒胃口嗎？」
蘇縈不奇怪蕭燼會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這幾天他八成被嚇得不輕。
「剛用膳沒多久，肚子還飽著。」
蕭燼捏了捏她的掌心，總覺得她瘦了些。
「周輕，你去看看晚膳好了嗎？」
周輕應聲退到了殿外。
蕭燼知道蘇縈有話要跟他說，用眼神示意讓張書銘也出去了，還貼心的將殿門關了。
蘇縈看著蕭燼緩緩道：「跟我說實話吧，太醫都給你說了什麼？」
蕭燼劍眉微蹙，「縈縈，你不要胡思亂想……」
蘇縈搖頭打斷他，「蕭燼，你知道我醫術不差，所以我想聽聽那些太醫是怎麼說的。」
蕭燼氣息都放輕了，「大夫的意思是，府中的胎兒若是一直長大，就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甚至會奪去你的性命。」
「所以你想讓我將孩子拿掉治病。」
蕭燼點點頭。
「還沒到那個程度。」
蕭燼卻覺得蘇縈是因為捨不得孩子才會這麼說。
「縈縈，我們有靈兒他們已經夠了，若是你真的還想再生，等你的病好了之後我們再生也不遲的。」
蘇縈卻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心裡有數。」通過檢查，她發現自己的肚子里長了一個瘤子，瘤子就附著在胃部。
要說這瘤子沒有風險是不可能的，隨著孩子的長大，子宮的擴充就會擠壓到這個瘤子，如果擠壓過重，導致瘤子破裂她就麻煩了。
但從現在胎兒的生長情況來看，如果控制胎兒的體重跟瘤子的生長速度，那問題就不大，可以等孩子出生后直接手術將瘤子割了。
「縈縈！」
蕭燼不願意蘇縈擔一絲風險。
「這一回，你就聽我的好嗎？」
「蕭燼，你知道我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我也絕不會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太醫不敢擔風險，因為我出事後他們也要跟著倒霉，所以才將情況說得更嚴重些，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在任性在犯倔，我是真的經過了深思熟慮綜合評定后才做出的決定！」
蕭燼雙唇緊抿，顯然是不贊同蘇縈的決定的。
「蘇縈，過去你想做什麼，我都尊重你的決定，可是這一次，哪怕就像你說的，風險沒有我所知曉的那麼大，但我還是希望一切以你為主，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你聽我的，好嗎？」
蘇縈輕輕吐出一口氣，她想剛硬的說不好，但蕭燼眼底的愁緒跟擔憂讓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肚子上輕聲道：「我想聽你的，可是太醫有沒有告訴你，哪怕是拿掉孩子我也是要冒險的。」
話落，蘇縈明顯感覺到蕭燼身子一僵。
「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肚子都顯出來了，且不說你是要親手殺了他，就說這胎兒哪能輕易從身體里出來，如果在拿掉孩子的過程中，我的身體過於虛弱，你覺得我能好嗎？」
「若是你覺得我這些話是騙你的，你大可去問問那些太醫，他們讓我拿掉孩子是不是一點風險都沒有，如果他們敢說沒有，那我就聽你的。」
「真的？」
「恩，這麼大的事我還能騙你不成？」
看蘇縈沒有咬死不鬆口，蕭燼也鬆了口氣，「好，我好好的問問太醫。」
翌日一早，跟大臣商議過朝中大事後，蕭燼把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太醫都叫到了御書房。
蕭燼將昨晚蘇縈跟他說的話都跟太醫說了一遍。
「你們告訴朕，是把孩子留下更安全，還是將孩子拿掉更安全？」
太醫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院判站出來道：「回皇上，其實二者都有風險，孩子留下的風險在於不知病灶會不會在娘娘生產前發作出來，拿掉孩子的話，又有血崩的風險。」
這話讓蕭燼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太醫們花白的鬍子都糾結到一處了，但他們不敢把話說死了。
「如果能夠確定皇後娘娘身體里的瘤子不致命，到是可以將孩子留下。」
「如何確定？」
「這還需微臣們進一步為娘娘看診。」
之後的每一天，一眾太醫都會到蘇縈跟前為她看診，一排太醫站在她跟前，她瞬間都覺得自己的鳳鸞宮變得擁擠了。
就跟天天被專家會診似得，沒病都得被這些老傢伙看出毛病來。
在一段時間的檢查后，太醫們以投票的形式作出了決定，覺得孩子能留。
當然主要也是無法承擔萬一在拿掉孩子時蘇縈出意外的風險。
不過為了能夠確保蘇縈可以安全的撐到生產，蕭燼直接讓兩個醫女住到了鳳鸞宮以防不測。
醫女還是蘇縈自己去挑選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們到時候給自己做瘤子切除手術，必要時可能需要做剖腹產。
這兩個女子都有很長時間的行醫經驗，用幾個月時間學習兩個外科手術對她們來說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