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與白海燕掛上了鉤
第二天他如約來到西西里餐廳,白海燕已經到了,坐在一個角落裡。她穿著一身很亮麗的高檔連衣裙,可能是韓國貨。濃密的黑髮瀑布般披散在肩背上,很有現代感。
「你能如約而來我很高興。」白海燕看著他笑說。
「高貴的白小姐邀請我,我能不來么?」肖強也回之一笑。
「想吃什麼菜,你點吧。我請客。」白海燕把菜單遞了過來。
「還是我買單吧。」肖強說。
「我邀請你來的,當然是我買單,你別客氣了,快點菜吧。」
這裡是西餐廳,肖強點了一個烤牛排。然後把菜牌遞給白海燕,「白小姐再點吧。」
白海燕又點了一個紅燒鰻魚,一個水果沙拉,一個西芹腰果,幾瓶啤酒。兩個人就吃喝起來。
白海燕說:「我是夜巴黎咖啡店的常客。你來到咖啡店后,變化很大呀。顧客多多了。好評也不少呀。」
肖強笑說:「還不是靠你們這些常客捧場。要多謝你們了。」
白海燕看著肖強說:「你很有頭腦。很有現代經營眼光和辦法。」
肖強笑說:「白小姐過獎了,我可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白海燕笑說:「我可不是亂捧人。你可能知道,我是『婦女知識』雜誌的編輯,專門報道現代時尚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包括飲食。所以採訪過不少餐館,一些餐館有了變化,也找我去看看。我對餐飲業還是比較知情的。你幹得確實不錯。」
「白小姐這麼年輕,就成了知名刊物的資深編輯,真不簡單呀!白小姐見多識廣,以後還請多指教。」肖強優雅地微笑著說。
「我雖然看著年輕,可在這個雜誌社已幹了八年了。指教談不上,可在有些方面我還是能給你這個大經理幫個小忙的。」白海燕亮亮的眸子里閃著靈動的光。
「那太好了,還請白小姐多多關照呀。來,我敬白小姐一杯。」說著肖強端起啤酒杯同白海燕的杯相碰。
兩個人都喝了一大口。
「我可以在我們雜誌和別的雜誌幫助宣傳你和你們店。」
肖強一聽大喜,連忙說:「那就請白小姐費心了。」
「你有工夫時給你們店的環境、菜肴、人員拍拍照。我再採訪一下你和你們店的廚師、服務人員,寫出文章,配上照片,就可以宣傳一下了。」
「太謝謝白小姐了。」肖強心想,她沒說採訪苗老闆。是疏忽了,還是有意漏下了?也許,她也看出我和苗老闆有些苗頭,心生嫉妒,故意不提她。
精明的白海燕確實看出了他與苗老闆有些苗頭,關係非同一般。不過她也見怪不怪,現在男老闆和女僱員,女老闆和男僱員,關係非同一般很普遍。這既可滿足慾望,又可籠絡人。
「還有,我可以為你聯繫顧客。我經常在社會中跑採訪、報道,認識不少人,特別是認識一些高級白領,機關幹部,還有文化藝術界人員,外資人員,外教,他們大都喜歡喝咖啡。他們要是在你們這喝好了,又可以介紹更多的人員過來,就像滾雪球一樣。」白海燕說著用叉子叉起一個圓圓的紅櫻桃,很優雅地放進紅紅的嘴唇里。
「太好了!我除了感激還是感激。」肖強興奮地拍手。
「旅遊也是現代生活的一大項,我同旅遊界也有聯繫,可以介紹旅遊團到你們店包餐,外國旅遊團可能對你們的咖啡、西點很感興趣。他們吃喝好了,也可幫你們店宣傳呀。」
「白小姐真是有頭腦,有辦法,你要當經理,準保超過我。」肖強佩服、感激地望著白海燕。
白海燕輕啟朱唇一笑,「我只是能敲敲邊鼓,主戰還得靠肖經理你這樣的能人。」
「白小姐你就拉開架勢往我們這招人吧,你寫下名單,我按人頭給你提成。不能讓你白忙活呀。」
「你還真能鼓勵人的幹勁呀。」白海燕抿著嘴笑說。
第一次約會後,隔了幾天,肖強主動約會了白海燕一次,吃的海鮮,算是一次回請吧。
過了幾天,白海燕又約會肖強中午到餐館吃飯。
白海燕是個「美食家」,對市裡的高檔餐館都很熟悉,說起來頭頭是道。這次約請肖強進的餐館也很幽靜、高雅。她向他介紹了這家餐館的首席廚師,又向他介紹了餐館的特色菜肴。
肖強想,她還沒有結婚,也許還沒有談戀愛吧?除了職業的需要之外,她好像也是為了彌補沒有戀愛才吃遍各家餐館的。她選擇比較高級的餐館,好像也是為了在豪華的氣氛中排遣孑然一身的寂寞。因為沒有在戀愛上多花錢,她把錢花在服飾上和高檔餐館里就不難理解了。
白海燕又要了啤酒。她很能喝,菜才吃了一點兒,一人就喝了三瓶。其間,她大談工作中接觸到的名人秘聞。不太露骨地說,藝術周刊雜誌上刊登了某某人同某某人的關係,那不是事實,某某人同某某人之間還有尚未發表過的關係,等等。所謂不太露骨,是因為她在敘談時都選用一些文明的詞語。
「哎,肖強,」她突然轉變話題,「你們那個中年女老闆還是纏著你么?」
「哪有呀,你是胡亂猜想吧。」
「我覺得她就是纏著你呢。那個胖乎乎的太太。」白海燕用長長的抹著指甲油的指甲敲敲桌面,似乎在發出警告。
「你是不是喝多了?話也多了。」
「喝多?沒有。早著呢。你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呀。」她比劃著做了喝酒的姿勢。
肖強覺得她清高,驕傲的面紗在漸漸消退。現在她有些像個漸顯粗俗的酒徒。人哪,都有陰陽的兩面呀。
「她是對你有情感還是拿你當,當慾望的工具?」她盡量忍著,不說出太粗俗的字眼。
「那是我的老闆,不要亂說。」肖強又用手指敲敲桌面,發出警告。
「哈,老闆。人哪,能拿出真情實感的不多呀。」白海燕伸出一個手指,來回擺動。
「怎麼,你有這方面的感觸么?」
「當然有。一些男人,包括你,可能想,我怎麼到了三十來歲還沒結婚,還沒戀愛?我呀,戀過愛,還戀了很長時間,從大學四年級到三年前,戀了八年呀。可他到美國讀研究生,就,就另尋新歡了。說是為了留在美國。人哪,真情實意的不多,都是為了名利活著呀。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呀。」她突然盯住他:「肖大經理,你也是這樣吧?」
肖強一愣,接著說:「我?我可是講情義的。」
「講情義?口頭上還是心裡的。」
「當然是心裡的。」
「嗯,好,這就好。」
她喝下一大口啤酒,又盯著肖強說:「你們女老闆對你可是很有粘性的,她瞧你的時候那副眼神真叫我討厭極了。」她喝了一大口啤酒又說:「而且,她對我的態度有點兒反常。」
「怎麼了?」
「我也不明白,她好像對我有些不正常。我到你們店裡時,覺得她在瞪著我,那是懷有敵意的神態。她在嫉妒我嗎?嫉妒我?她不夠格!……她怎能與我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她又激憤地喝了一整杯酒。
「我們不談這些了,你也喝得不少了,我們走吧。」肖強說著站了起來。
「我把這瓶子里剩的都喝了就走。」她端起瓶子,把剩下的半瓶酒都喝了。她整整喝了五瓶。
肖強想,這女人還真是能喝呀,也許她內心真是很空虛,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