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證清白
鄭柳兒下意識的開口:「不可……」
「啪」的一聲,鄭安之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了鄭柳兒一巴掌。
不等鄭柳兒反應過來,她又甩下一巴掌,而後迅速往後退幾步,讓自己置身於鄭茂學的攻擊範圍之外。
做完這一切她才幽幽開口:「剛剛第一巴掌不太明顯,幸好剛剛這一巴掌打在同一地方,不然這個證據可就派不上用場了。
鄭安之吹了吹用力過度以至於有些發麻的手掌,笑著對眾人道:「眾位叔伯嬸娘請看,鄭柳兒右手邊的巴掌印是我打的,你們親眼所見,這是做不得假的,對吧?」
圍觀的眾人……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互動,鄭安之也不覺得尷尬。
她繼續道:「你們可以將左右兩邊的巴掌印對比一下。
左邊的巴掌印明顯比右邊大不少,所以左邊這一巴掌明顯就不是我的手打的呀。」
這話一出,還真有人盯著鄭柳兒左右兩邊臉上的巴掌印進行對比。
「確實不一樣大,左邊的巴掌印瞧著比右邊大了近一寸呢。」
「沒錯,我早聽安之丫頭她娘說過,這丫頭的手比一般孩子的手小,明明八歲了,只看手的話別人還以為只有六七歲。」
鄭柳兒畢竟只有十歲,謊言被人以猝不及防的形式拆穿,她立時就謊了。
「我…我…你…」
結巴一會兒之後她很快想到了新的說辭:「你之前打了好幾下,所以巴掌印才會這麼大。
我、我就是看在鄭叔的面子上沒有還手,沒想到你卻變本加厲。
安之,鄭叔不過是看在我沒有爹的份兒上才對我多有照顧,你即便不願意也不能動手打人吶!」
鄭安之嗤笑一聲,這人都死到臨頭了還想往她頭上扣屎盆子,說她心眼小善妒不容人,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
既如此,就讓她死個明白吧。
鄭安之上前幾步,拉近跟鄭柳兒的距離,鄭柳兒怕她故技重施,立馬嚇得往鄭茂學身後躲。
鄭茂學也在這時挺身而出攔住自己的親生女兒:「你要幹什麼!」
鄭安之笑笑:「我保證不動手,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鄭柳兒卻是躲在鄭茂學身後怎麼也不肯露臉,鄭茂學也跟一隻護崽的公狗似的攔在她身前。
鄭安之也不介意,看著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朗聲道:「各位爺爺奶奶,叔伯嬸娘們,剛剛鄭柳兒臉上的兩處巴掌印,除了大小不同還有一處不同。
她右邊的巴掌印,大拇指靠近眼睛,而左邊臉上的巴掌印,大拇指卻是挨著下巴,不知你們發現了沒有。」
「安之丫頭,這是為何?」
鄭安之總算迎來了第一個捧場者,她笑著看向提問之人:「吳嬸嬸,您設想一下,您用巴掌打人的時候,不管是正手反手還是左手右手,大拇指是不是都是在上方的。
可您若是反過來打自己巴掌,不管怎麼動手,大拇指都會在下巴或者耳朵的方向。」
吳嬸對著空氣試驗幾下,而後驚呼道:「安之丫頭說的一點不錯,還真是這樣。
可誰會這麼傻,好端端的扇自己巴掌做……」
可能是意識到這話不對,吳嬸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可她話雖沒說完,大伙兒卻是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誰會好端端的扇自己巴掌?
鄭柳兒會啊!
至於她為什麼會煽自己巴掌?
為了栽贓鄭安之唄。
她為什麼要栽贓鄭安之,自然是因為……
想起村裡那些似有若無的流言,眾人將視線都停留在了鄭茂學身上。
鄭茂學此時的臉色早已沒有往日的白皙,反而變得漲紅。
他看向鄭安之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如果不是這個孽障,他怎麼會在這群鄉巴佬面前丟臉!
鄭安之對他的遷怒則是習以為常,在記憶里,渣男以前可沒少做這種事。
但遷怒又如何,以前他拿原主沒辦法,現在難不成還想打自己不成?
不過是無能狂怒的紙老虎而已。
她繼續挑釁:「鄭柳兒,我為剛剛打你那兩巴掌道歉。
可我也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想必你人美心善,應該是不會跟我計較的吧。
哎,誰讓我明明有爹卻跟沒爹一樣,因此事事都只能靠自己。
我年紀小,做事難免沒有分寸,如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見諒。
不過,你既然享受了本該屬於我的父愛,想必也不會厚著臉皮討回這兩巴掌吧。
畢竟我年紀這般小都沒跟你計較你打了自己巴掌,卻嫁禍給我的事情呢。」
她這是撕了鄭柳兒的臉皮不算,還要扔在地上用腳反覆摩擦。
哪怕鄭柳兒的臉皮再厚,此時也沒辦法再待下去了。
果然,她這話剛落音,燒水壺精便帶著標誌性的嗚嗚聲跑走了。
鄭茂學左右看看,親生的孽女和別人家的乖女兒相比,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捂臉逃跑的那一個。
哪怕他知道他這一走,村裡會生出怎樣的議論聲。
可只要想要柳兒回家之後,珊妹會哭得如何厲害,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
不過該挽的尊還是要挽的。
「你呀你呀……你就得理不饒人吧,最後不是還得為父替你收拾爛攤子。」
鄭茂學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抬手指了指鄭安之,嘆息一聲后便隨著鄭柳兒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剛剛還在一旁拱火的吳嬸見狀想要安慰被留下的孩子:「安之,你…你別多想,你爹他……」
吳嬸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合適的話語為鄭茂學洗白。
鄭安之笑得雲淡風輕:「吳嬸嬸,您就別為難自己了。
我爹那個人……我都懂的,只要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自然就不會失望。」
她話里雖然表現得滿不在乎,可臉上的失意落寞卻騙不了人。
大伙兒都知道,這個孩子確實受委屈了。
鄭茂學……這次確實做得太過了。
辭別圍觀的群眾后,鄭安之繼續往家裡走。
她現在算是徹底跟鄭茂學撕破了臉皮,以後也沒打算跟這個渣男共處一室,就是不知道她那便宜娘是個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