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裴二的婚事

「可以嗎？」

裴二跟著想到這一點，眼中有一些忐忑不安。

「有什麼不可以的，你不知道有多少疑難雜症我都治好了。」

許如意用手肘捅捅旁邊的裴安。

男人以表支持，跟著深沉的點了點頭：「放心，絕對沒問題的。」

許如意又說到：「喬妹高燒不退，談來談去就那幾個病，以防她落下病根，咱們盡量快一點，假如有意外情況也來得及挽救。到時候我會根據具體的病情開出藥方來。」

「嗯！」

裴二猛地答應，剛想伸手去抱許如意，剎那間被身邊的裴安打開，眼神兇惡地望過來，嘴裡飄出一句冰涼的話：「你是不是高興的昏了頭了？」

「是我太高興！」

裴二咧嘴笑，如他所說，整個人神采煥發像是長了翅膀，迫不及待要飛去喬家。

「謝謝嫂子，事成后請你和大哥一起去吃一頓好的！」

他說完，笑嘻嘻地披上一層外套。

「今天要不去試試？正巧喬家人沒有去撈魚，見得著面。」

話語入耳，許如意放下手裡的行囊，跟著一路出去。

村裡集市的路彎彎繞繞，青石板上的行人多的數不清。

許如意初來乍到不識路，牽緊了裴安的手來確保不會走丟，在她沒看到的期間，男人從耳根紅了一片。

等到喬家無端密布著一股陰雲。

門口的落葉無人打掃，院子里的草雜亂不堪，沒有見到真人已經感受到一股悲切的味道。

喬家最為顯眼的是內側的一棵大樹直衝雲霄，上方站著兩個老人，手持紅綾正準備掛在樹的頂端，另一個人手裡拿著兩個未張開的大紅燈籠。

老人們忽然與家門口的三人眼神相對，皆是嚇的一哆嗦：「你、你們是又來幹什麼？！」

看著較為和藹可親的婦人斥責著，老伴扶著她一路下了木梯。

兩人總算捨得來開門。

老婦人一看到裴二，毫不吝嗇臉上的怪罪：「不是告訴你了嗎？！喬妹現在要嫁給其他人，你們沒有可能了！」

這話猶如一把刀，深深的刺向裴二的心中。

漢子提前準備好的一籮筐的話，忽然卡在嗓子眼裡，一時站在原地有點失落。

裴安迫不得已，上前一步代替自家兄弟回答。

他指著許如意道：「這是我們找來的醫師，在百茗城裡很有名，而且是治療過癆病的，你可以相信她。」

「真的假的，別說大話，小心吹破了肚皮！勞病這種東西是一個小女娃子治的好的？」

喬母根本不信，滿臉充斥著不屑，唾沫星子要飛到人臉上了，尖牙利嘴的模樣讓人覺得非常不適。

「你有話可以慢慢說，不用著急。」

許如意忍不住出聲。

「我是裴家請來的醫師，同時在百茗城接受過官府的嘉獎，想必華府縣令的大名，你應略有耳聞吧。再者——我在千鶴城開了一家醫館分店，這些是在官府記錄上一切皆有證據。

你可以隨便辱罵我，但不可以辱罵我的醫品，如果你想你的女兒在我手裡治好，不願把人嫁給鄉紳做最後的搶救，那就聽我的。不然就算是裴家，我也不會顧慮這份情面！」

她轉身裝作走人的模樣，實際上暗暗給裴安使眼色。

對方配合得當，衝上來攔住許如意的腳步，誠懇地抱拳致歉：「請您再看一看，她這個病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許如意冷哼一聲，把高傲自負的形象演了個淋漓盡致。

她輕慢地開口：「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懶得來！一路上走那麼遠，簡直浪費時間！」

兩人自導自演一番，許如意正大光明又回到喬家門口：「你們現在想通了？不要浪費我寶貴的精力。」

她的語氣和表情皆是淡淡又極為不屑的，連絲毫的失態也沒有，甚至不曾皺一下眉頭，彷彿根本不在意。

喬家二人對視一眼，終是咬了牙，第一次放裴家人進來。

方才囂張異常的裴母軟下臉色：「如果你們能治再好不過。我去找過醫師，他們大多數與李家有關聯，所以漫天要價，不然我們不會淪落至此。」

提起這件傷心事，喬母隱隱有了哭音。

此時不到約定的時間，看來二老已經有了想法，喬家掛上了紅綾紅燈籠，搭著紅帳，一切紅紅火火的依舊壓不住躺在床鋪上，皺著眉頭、無法蘇醒的女孩子的痛苦。

喬妹長的清麗，一張小臉蒼白的很，嘴唇更是完完全全沒有血色，看得心上人和父母心裡同時一抽。

裴二無疑是最心疼的，跨步坐在床邊牽起喬妹的手，一個大漢居然淚眼朦朧，憋足了勁沒有哭出來。

此時此刻，喬家無言嘆息一聲，並沒有再過多阻攔。

許如意趁著這個時間問：「其實你們不是不滿意裴二娶你們的女兒，是迫不得已必須要找李家的醫師幫忙？」

「是的。」

喬母拿著手帕擦拭眼淚。

「我們趕了裴二幾天，是不想讓他看到喬妹嫁出去的時候傷心，畢竟他多少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當做是親生孩子一樣照顧。」

許如意再問：「這樁婚事，喬妹說過同意嗎？」

「她沒醒過來，如何同意？」

喬母望著人，聲音變小不少。

「如此…」

許如意沉下氣來：「我建議這件事等把喬妹治好，再討論是否嫁給李家的問題，假如被迫嫁給不喜歡的人，我想喬妹不會高興到哪裡去。」

她自顧自坐在床榻邊，給人把起脈。

兩邊的老人遲疑著，眼中既是期盼又是懷疑。

「真的可以…？」

喬母問著裴安企圖得到心理安慰。

裴安面色不變，一雙眼睛只是直直的看著許如意，未曾改變分毫：「你放心吧，如意的醫術非常好。」

沒過多久，許如意抬起頭喚道：「先去打一盆溫水來給擦擦身體，身上太燙了，不知道昨晚燒了多久，人得燒壞了。」

想起這事，她有些氣憤。

許如意正起神情，問著喬母：「人之前可有遭受過什麼事，比如風寒或者意外？」

喬母深思片刻，悄悄地附在許如意耳旁輕聲道：「在來癸水時，意外受了風寒，之後吃了些葯便一直發燒不退，這幾日仍未斷。」

是了。

許如意確定——或許正是那些藥物導致經來不止，逆行至鼻齒間再被消炎，導致發燒不退。若再拖的久一些後果難以想象啊。」

看人一臉嚴肅的模樣，喬母在旁邊絞緊了帕子：「…有救嗎？實在不行，我再…」

許如意打斷老婦人的話：「你再在藥鋪子里看買金銀花，黃芪，甘草，牛蒡子，薄荷，知母…」

她一連串倒出一大堆的中藥材名字，喬父更快醒過神，連忙提筆拿起了紙開始記錄。

等著許如意一一說完，小聲的問了一句：「就這些？」

她點點頭：「按照我說的去進行抓藥煎方，先行退燒后再保養。」

「真有救？！」

喬母一個箭步衝上來，握住許如意的手緊緊的不放開，其力道之大，幾欲讓人感覺骨頭要碎了。

但許如意眉頭都沒皺，不顧手上的劇痛，淡然開口：「放心吧，有我出馬沒問題。」

「多謝——」

喬母腿一軟要給許如意跪下，連忙被人扶起。

「不用謝，有這個時間，不如再考慮考慮給喬妹訂的婚事，還有和裴二之間的問題。」

被指出這一點，倆老人不禁面上一紅，急急忙忙保證：「放心吧，我們定然會推去李家的婚事，藥材這些更是一個不會缺的，事成之後會給您診金。裴二等著喬妹醒來親自給他說，您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