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你的妝花了

這問到點子上了。

許如意不敢亂答，靜默一秒，嘴比腦子快：「這是我給你買的補身體的中藥材。」

她勉強揚起笑容，同時把腰胯間的布袋子系的更緊——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不然多傷人自尊啊！

這麼想著，許如意主動拉上人男人，一路拽著往另一個方向去：「那裡有賣魚的，那是什麼魚啊？我們過去看看！」

無論如何，先把這件事帶過再說！

整整逛了一個下午，許如意腿都走軟了，愣是沒停下給裴安問問題的機會，大多數時間是拉著人一會兒到南處的魚灘，一會兒到後方的池塘，或者是去湖邊瞅著人釣魚。

原本是抱著不被發現去的，後面慢慢在其中琢磨到一點樂趣，再乾脆放開玩，直到夜晚才回到家。

漁村不像百茗城，夜晚點著燈籠來照顧各家的生意，等他倆回家時，裴二與喬妹一早入眠，只有裴母留在堂廳前的一盞油燈閃著瑩瑩光輝。

趁著裴安去燒水，許如意把那一盒盒的藥材進數藏到平時放東西的去處。

做完這一切，她臉上掛著化不開的緊張與忐忑。

「怎麼了？」

男人手裡端著一盆剛剛燒好的熱水，許如意沾水一試，溫度正合適。

「你今天一天都有些奇怪，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這個嘛…」

許如意眼神飄遠，嘴上說著不是，神情愈發怪異。

「哎呀，不好多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裴安手一滯，終究沒多問答應下來：「好。說好明天就是明天。」

許如意這才泄下肩膀上的「重擔」。

既然已經準備好為人每天做一頓壯陽補氣的葯膳，如果男人太害羞不願講，她也能理解…畢竟那麼大的塊頭，假如在這方面有難言之隱屬實正常，換作她是男人同樣不會把這件事情輕易告訴給別人的。

這麼想著，許如意說服了自己，攏起袖子開干。

今日裴安和裴二跑到街邊賣魚去，家裡喬妹正在繡花，裴母應當是去附近的田地里種菜，一時只有她閑下來可以找點事干。

要不是時間不夠，必須得存一點x鞭酒。

先試試吧！

許如意收起想法，點火開灶。

今天要做海馬党參枸杞子燉乳鴿，乳鴿是早上去市場時尋著來趕集的人買的。

不算特別肥，但已經夠用。

海馬、党參、枸杞子先後洗凈入水浸泡，鍋里飄起了陣陣煙霧，水裡泛著透明的泡沫翻滾燒開。

她將乳鴿放入，第一次去除血污，再將党參，枸杞子，海馬，乳鴿放入燉盅，注水后大火燒沸。

一番忙活下來耗費了不少的力氣，足足燉了一個半時辰，這鍋湯才終於出爐。

剛掀開盅蓋，翻滾的湯汁溢出噴香的氣味不斷刺激著味蕾，用筷子輕輕一戳，片片泛著金黃的乳鴿肉分外誘人。

湯更是鮮美，鮮鮮的、濃濃的，再撒下薑片蔥段浮浮沉沉，增添滋味。

許如意嘗了一口，雙眼一亮。

不錯！

她乾脆拿開盅蓋，湖邊涼風一吹，香味四迅速瀰漫開，連側房織布的喬妹也被吸引來。

「嫂子，你在做什麼？」

喬妹好奇地探出半個頭，悄悄咽了口唾沫：「我聞著好香啊！」

說完，喬妹有點後悔地繞著衣擺。

她與許如意不算太熟，這樣說會不會有些冒犯？

許如意沒那麼斤斤計較，舀了一小點遞給人：「我剛燉的，準備給裴安喝，你要嘗嘗嗎？女子不宜喝太多，這麼一點足夠了。」

「嗯！」

喬妹興沖沖答應了，一口下肚唇齒留香。

「好喝…」

「你若是想要做，我可以以後慢慢教你。」

廚藝被肯定，許如意開心地與人達成約定，把那一鍋湯慢慢溫煮著等待裴安回來。

天色愈晚，整條街道慢慢恢復到往日的平靜安逸，在外忙活的男人們到時間回來吃飯。

裴安摘下頭上戴著的斗笠，倚靠著牆放下背後空曠的竹編背簍：「今天的魚全部賣完了，拿到手裡有50文。」

「那麼多。」

許如意驚訝看著他，一邊拿出了帕子小心翼翼的給人擦拭著脖頸間細密的汗：「這一上午辛苦了。裴二呢？」

「裴二那裡剩一條，他不著急，讓我回來吃了飯給帶去。」

裴安答道。

「這樣啊。」

許如意應聲，給人滿滿倒上一碗熱湯遞去。

男人沒多想，迅速一口下了肚。

下一秒，一陣陣熱流流過四肢百骸，逐漸在腰腹處形成一道難以降下的火氣。

「我記得昨晚下了小雨，怎的今日那麼熱…」

他拿袖子擦去兩鬢的汗水。

體內升騰起來的古怪熱氣熟悉古怪。

還好有用。

許如意鬆了一口氣，盯著男人總算捨得將秘密說了：「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海馬党參枸杞子燉乳鴿。」

「…什麼意思？」

裴安愣在原地。

「就是…那個…」

許如意猶豫半晌，湊近了挨著人耳朵小聲說：「壯陽補腎的。」

她說完無辜地眨眨眼，好像在說我貼心為你準備的。

「壯、陽、補、腎。

」男人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幾乎要氣笑了：「是什麼樣的事，讓你產生這種錯覺的…？」

許如意撓撓臉有點心虛，確定喬妹沒有上來聽，理直氣壯地回答：「你忘了嗎？！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

裴安回憶著有關某人醉酒後耍酒瘋的回憶，頓時明白事件原委。

他張開嘴又緩緩閉上，一張臉在燥熱中慢慢憋的有點悶紅。

緩了好一會兒，在對方好奇的目光里平靜地說：「我們那天晚上除了…親。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你喝醉了。」

這次換到許如意有點不平靜，眼睛瞪大了一圈，聲音跟著尖利：「什麼都沒做？！」

裴安沉默片刻后給予肯定的回答：「是的，什麼都沒做。」

「那你這…我…」

許如意吞吞吐吐說不出話，眼神在裴安和老大一鍋壯陽補腎的湯之間來回徘徊，有些欲哭無淚。

「你居然不和我說一聲，害的我誤會！」

「誤會什麼？」

男人陰沉沉的眼神望著她，暗藏在其中的貪婪令她下意識有點害怕。

真是鬧了個大烏龍！

許如意半天沒憋出一句，不知所措地望著一鍋湯——喝也不是、倒也不是…不能浪費了吧？

裴安道：「這是你昨日說的、要給我的驚喜？」

「是…」

許如意吶吶開口：「而是我不止買了這一樣，還買了一些其他的…市面上能買的壯陽葯我全買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變得只剩下一點點如蚊蚋般的聲音。

「好，很好。」

裴安深吸一口氣。

霎時間，兩人一個不敢說話，一個不願說話。

正當許如意想如何編個借口躲過去時，一道熱烈的注視而來。

男人盯著她的人眼神逐漸深邃。

裴安喉結劇烈的滾了滾，看向柔軟的嘴唇，如同像是受了蠱一般伸手撫摸、蹂躪著，直到呈現出和口脂相似的紅潤顏色。

他的指腹因為常年握刀劍而有一些老繭，糙糙的，絕對不算太舒服，且有些怪異。

許如意不敢亂動。

等了片刻，男人凝視著她的唇瓣失神：「…是不是你的妝花了。」

一句話，許如意一瞬間臉色爆紅，果斷閃去一邊，順帶端起桌上的碗朝廚房裡去，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腳步：「我、我去洗碗，你自己去沖個涼水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