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溫樓,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顧跡睢目光暗沉兩分,凝視著沈鳶,「婚事得儘快提上日程,抽個時間跟我回去見見長輩。」
許溫樓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嫉恨,轉而又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像顧家這樣的豪門,向來只會跟門當戶對的世家女聯姻,阿誰,你該不是認真的吧?」
顧跡睢瞥她一眼,「奶奶要見。」
沈鳶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模樣,心底湧起難言的不快,垂眸看著趴在地上的薩摩耶。
「我先看看它什麼情況吧。」
沈鳶說著就要去抱,卻被許溫樓不動聲色地格擋開。
「圈圈從小就跟隨著阿睢,不太喜歡外人碰,沈小姐還是避著點的好,要是傷著了沈小姐,可就——」
許溫樓話音未落,被抱在懷中的薩摩耶忽然一陣扭動,極為抗拒的「汪嗚」出聲,露出尖銳的牙。
隨即,猛地在許溫樓手臂上咬了一口。
「啊!」
許溫樓疼得眉頭緊擰,迅速甩開。
薩摩耶被徑直扔出去,在半空中受到驚嚇,「嗷嗚」亂叫。
顧跡睢眉頭瞬間擰緊。
沈鳶沒有任何思考,眼疾手快地去接。
抓住薩摩耶的剎那,她身形一歪,不受控制地往後踉蹌,后腰猝不及防地撞上桌角。
痛意一瞬襲來,她臉色白了幾分。
許溫樓這才意識到自己對顧跡睢的寶貝薩摩耶做了什麼,心臟一緊,轉眼就瞧見男人陰沉的臉色。
「阿睢,剛剛是圈圈應該是被沈小姐嚇到才……」
「沒事你就先回去。」
顧跡睢聲線低涼,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帶著分明的冷意。
許溫樓眼睫一顫。
沈鳶再遲鈍也知道許溫樓是在針對自己,為的就是說明自己配不上他。
但她從未有過攀高枝的心理。
「狗狗的情況不是很好,得先做個檢查。」沈鳶垂眸安撫著年邁的薩摩耶,招來助手帶它去檢查。
瞥了眼許溫樓手臂上已經滲血的口子,沈鳶嗓音不卑不亢:「被咬傷最好儘快去打針,別錯過最佳治療時間。」
許溫樓眼角微眯,心底升騰起一股怒意。
這是在當眾對她示威?真的好得很。
真以為顧家是那麼好進的?
有她在,顧家少夫人的位子只能是她的。
「不勞沈小姐費心,圈圈跟我一直都是這麼相處的,沈小姐不了解也實屬正常。」許溫樓笑容溫婉大方。
沈鳶聽得心中不快,不疾不徐地開口:「我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您願意讓潛在危險潛伏是你的事。」
許溫樓呼吸發緊,怒意在胸腔里竄動。
等薩摩耶被帶回來,沈鳶看了檢查單子后,神色變得很是凝重。
顧跡睢看著她的面色,嗓音低沉:「情況不好?」
「嗯,」沈鳶看著上面的指數,「他食欲不振恐怕是身體機能出現了問題,再加上年紀較大,我現在不好斷定具體的原因,需要住院觀察。」
「不行。」
顧跡睢不作任何思考便拒絕。
許溫樓心裡總算快意幾分,上下打量了下這家寵物醫院,笑著看向沈鳶,「沈小姐,圈圈向來金尊玉貴,住在這裡也不知道會不會病情加重,恐怕不合適。」
沈鳶眉頭一擰,嗓音嚴肅鄭重,「我們是正規寵物醫院,接待過無數寵物,從未出現過——」
「跟我回家。」
顧跡睢深沉的眸子淡淡地盯著她。
「阿睢,你說什麼?」許溫樓心裡一驚,幾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沈鳶更是愣在原地,粉嫩的唇瓣還未合上。
男人睨著薩摩耶,「圈圈確實嬌貴,在這裡不合適,麻煩沈醫生跟我回去治療,正好可以順道見見奶奶,商定下訂婚事宜。」
她淺咖色的瞳眸一動不動,耳根再度一點點灼燒起來,「婚事其實——」
「你不願意?」
男人擰眉,目光沉了兩分。
感受到一絲若有似無的寒意,沈鳶想到白天在房間被抓包時他挺身而出維護自己的模樣,斂起那點不安。
沉默片刻,她聲音很輕道:「我收拾一下。」
許溫樓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心裡禁不住焦灼起來,「阿睢,伯母要是知道,會不高興的。」
顧跡睢神色冷沉,「我需要顧及她?」
犀利鋒銳的目光襲來,許溫樓硬是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沈鳶收拾好東西,拉著行李箱乖乖跟在顧跡睢身後,正要上車時,卻被許溫樓忽然攔住。
「阿睢有潔癖,不喜跟外人一起,我已經替沈小姐叫車了。」
沈鳶盯了她一眼后,懶得爭辯,往後退了兩步。
車裡卻在此時傳出男人穩沉有力,帶著一絲耐心告罄的意味:「還不上來?」
她眼睫微動,對上男人冷雋的側顏。
轉而低頭坐進去。
車門「砰」一聲關上,許溫樓被結結實實地隔絕在外。
她咬緊牙關,指甲幾乎要深深陷入掌心。
嫉妒和不甘的火苗燒得她險些站不住。
許溫樓拿出手機,找到熟悉的號碼撥出去,一開口便是楚楚可憐的嗓音:「伯母,阿睢……阿睢他帶著那個女人回去了。」
狹窄的後座里,沈鳶僵著身子,呼吸都放得很輕。
薩摩耶趴在兩人中間的間隙里,溫馴不已。
「圈圈的病多久能治好?」
「大概一個月吧。」
沈鳶想了想,給了個相對保守的答案。
一個月……剛好是她和沈家打賭說會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時間,她頓了頓,抬眼從後視鏡看向男人,鬼使神差地擠出一句話:「我會用專業知識保證圈圈的健康,但同時,我也需要您幫我一個忙。」
說話時,沈鳶手指下意識握成了拳頭。
要想在短時間內找到父母,僅靠自己的力量幾乎不可能,更別提有沈佳佳和秦曉紅那兩人從中作梗。
顧跡睢輕輕抬眼,目光通過鏡子和沈鳶的對上:「說。」
「幫我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嗯。」
顧跡睢將目光收回,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他反應淡淡的,好像沈鳶拜託的只是一件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