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的不如狗
桃花村，半坡上有一片桃林，春天來臨，樹枝丫頭上冒出嫩芽。
二十歲出頭的王永貴，手裡拿著一把鋤頭，在桃林兩旁挖著溝渠。
下午，吃晚飯時間，王永貴才停下來。
把鋤頭放回果棚，順手從木杆子上扯下來毛巾，扔進盆子。
來到門邊打開水龍頭，洗個臉，再回家吃飯。
「昨天運氣好，在小河田挖到幾條旱黃鱔，不知道小媽用辣椒爆炒，還是清蒸，希望吃了能有點用處。」
喃喃自語一番，洗了個臉。
由於穿著一件灰色舊背心，也方便，順便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水。
王永貴容貌清秀，皮膚黝黑，由於常年乾重活，臂膀倒是一身腱子肉。
關好果棚的門，天已經麻麻黑，準備解開大黃的鐵鏈，一起回家吃飯。
大黃躺在那裡，喘著氣，看了一眼，不由笑罵道。
「大黃，你這狗東西。怎麼？又想村上哪家母狗了嗎？今天放你一晚，可別給我惹出什麼事來。」
大黃如同聽懂話似的，爬起來搖頭擺尾，用頭拱著王永貴的褲腳，拖著鐵鏈歡快的在前方跑著。
看著大黃那標誌性，王永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嘆了一口氣，一臉苦楚。
父親在的時候，大黃就養著。狗不過六載、至今差不多有十年，依舊雄赳赳氣昂昂，只要跑進村，各家的母狗，都會慌忙逃竄。
然而自己，十一二歲隨大人去河邊洗澡，那時就已經傲視群雄，可是後來一場意外，現在中看不中用，就是個擺設。
走下果園，來到桃花村南邊的田壩，田埂上有一個婦女，身材嬌小玲瓏，拿著一根竹竿，在趕著一夥鴨子回家。
大黃跑過去，驚得鴨群四處亂飛，嘎嘎亂叫。
田玉春舉起手中竹竿，朝著大黃一棍子打下去，卻打了個空，竹竿還拍斷在地上。ъìqυgΕtv.℃ǒΜ
在原地跺了跺腳，抬起頭看向尾隨而來的王永貴，怒罵了一聲。
「王永貴，你這挨千刀的，你看你家大黃乾的好事！」
王永貴上下打量了一眼田玉春，這潘大根家的媳婦，別看小巧玲瓏，那身材的弧度特別翹，深藏不露。
而且出去打工幾年，又懂得打扮，那俏秀的小瓜子臉挺好看的。
「玉春嫂，瞧你說的。大黃肚子下長有腿，我哪裡管得著。」
聽到這話，田玉春惡狠狠瞪了王永貴一眼，然後又上下打量一眼，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也是，大黃肚子下長有腿，所以才跑得快。
某些人肚子下也長有腿，卻中看不中用，連狗都不如，所以才慢吞吞的。」
聽到這話，王永貴頓時皺起了眉頭，這話中的意思，明顯就是嘲諷自己不行的事情。
男人要是那方面不行，生不如死。平時也忌諱別人拿這方面開玩笑，頓時心裡火冒三丈。
「玉春嫂，你和一隻狗計較些什麼？我家大黃路過，又沒有爬你，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田玉春雙手叉腰，往前一挺，冷哼一聲。
「哼！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連條狗都不如。」
王永貴氣得咬牙切齒，捏著拳頭就走過去，抬起手，停頓在半空。
田玉春不躲不避，冷冷瞪了一眼。
「咋地？我說兩句就氣急敗壞，我說的可是實話，誰還不知道你呢！沒出息的窩囊廢，才動手打女人。
你要是真有出息，你就證明，你只要能證明，我立刻給你認錯。」
王永貴氣得渾身都發抖，把手放下來，惡狠狠的瞪著田玉春。
「玉春嫂，說話不要這麼傷人，你信不信老子在這裡弄死你。」
田玉春反而笑了起來，後退一步，身子斜斜靠著木電杆，還挺著心口。
「呵呵，叫得凶的狗都不會咬人。你想弄死我來呀！我就在這裡等著你，你真弄得死我，我就便宜你。光說不做有什麼用？別和老娘磨嘴皮子，有本事動真格的。」
王永貴心裡那叫一個氣，現在也騎虎難下，也自知自己不中用，只能找個台階下。
「玉春嫂，你不要咄咄逼人。老子真在這裡把你給弄死，大根哥還不得來找我拚命。」
田玉春卻掩嘴嬌笑起來：「呵呵，就你？別說你大根哥不在這裡。就算在這，就算你去我家當著他的面，只要你像個男人，都不會怪你也不會罵你，有總你來呀！」
田玉春，篤定王永貴不行，所以才如此叫囂。
王永貴氣得咬牙切齒，也覺得沒必要和這婆娘在這裡爭吵，因為吃虧的是自己。
「玉春嫂，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弄死你，讓你跪著給我認錯，別哭就行。」
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哼！光說有什麼用，誰不會說？王永貴你給我站住！你家的狗把我鴨子嚇跑，你得去給我趕回來，否則以後我見你一次就說你一次。」
「沒空，我要回家吃飯！」
王永貴頭也不回，卻嘆息了一下，低下頭。
「吃飯？你后媽楊秋菊一直在村上打麻將，都沒回家哪裡有飯吃？而且剛才我在旁邊看了一下，楊秋菊一直在輸錢，按照慣例，恐怕和那些男人在房間里還錢吧！」
聽到這話，王永貴眉頭一皺，內心暗叫不好，加快腳步，就往東村而去。
王永貴親生母親死得早，後來父親娶了楊秋菊后媽。
楊秋菊，嫁給父親之前，還嫁了三嫁，沒有孩子，而且老公都死了。
來到桃花村，沒有兩年，王永貴的父親也得了肺結核離去。
而且楊秋菊，體型微胖，風韻寶滿，長相嫵媚勾人，讓附近十里八鄉，好多男人打著主意幻想。
也有人說，楊秋菊命里克夫，才剋死四個男人，包括王永貴的父親，對此說法，王永貴也是深信不疑。
而且楊秋菊，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天生媚相，看誰都眉來眼去的。
父親在的時候，都和男人開玩笑都動手動腳的。父親沒了之後，更是和十里八鄉很多男人，傳出各種流言蜚語，而且也是真實性的存在。
王家的名聲早已經被楊秋菊敗壞的乾乾淨淨。
楊秋菊平時不幹活，因為多年前河邊漲大水，更是雪上加霜，好多農田被砂石覆蓋。
就算種點田，按照全面積算，一上糧，基本就沒有吃的，平時要靠東借西湊過生活。
用包穀、紅薯、土豆、伴著幾顆米一起煮，有時候米都沒有，就這樣活過來。
現在一聞到灰包穀的味，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