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解重重身份,探花魁立場

第212章 解重重身份,探花魁立場

「可拿到公子落下的東西了?」

顧七放下茶盞,無奈地搖搖頭。

「大人也不必著急,」麗娘坐在桌前,用帕子蘸著藥膏,正小心翼翼朝臉頰上抹,「鳳娘雖厲害些,卻斷不敢隨意處置大人的東西,丟肯定是丟不了的。」

話雖如此,可顧七心中依舊不安。

先前屢次試探元哲的心思,都沒個結果。自己實在擔心,他會為了柳紀綱毀掉證物。

還是在自己手中更妥帖。

「大人這帕子真是好看,不如留給奴家做個念想。」

她轉過頭,見麗娘正展著帕子,放到燈盞下細細端詳。

那帕子,是來瀾國前韓子征給的,自己格外珍惜,一直都放在箱中。在回都前翻出它來,感嘆人心之變,世事無常。

「公子不說話,那我就......」

「既擦了葯,便早些休息。」顧七奪過手帕,往她手中塞了一錠金,「辛苦你了。」

「心上人送的東西,自然不捨得送人了。」麗娘握著金子,眼中未見失落,言語卻透著隱隱的酸:「雖只綉了四個角,卻足顯綉工一流。只是不知出自哪位妙人,若在國都,怕是能將鳳娘比下去。」

鳳楚纖?

顧七挑挑眉,忽想起在屏風上搭落的兩條帕子來。她掏出帕子,湊近細看。

大面素凈,也只有四個角,綉著......

半眯的眸驟然放大,腦中「嗡」地一聲!

這紋飾竟同鳳楚纖那兩條帕子,一模一樣!

難不成,這錦香閣的花魁,是韓子征的......暗棋?

這怎麼可能!

「姑娘可知,這是什麼?」她將帕子遞了過去,指著角上不知名的圖樣問道。

麗娘捂嘴一笑:「大人竟連這都不知?這是荑草。」

「荑草?」

「嗯,也就是初生茅草。」她惋惜地搖搖頭,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人家姑娘將心意綉在帕子上,卻沒想到大人是個木頭,絲毫沒看出來!」

「見笑了。」顧七黑了臉,將手帕揣入懷中。

翌日清晨,趙煜在大殿之上具本啟奏,參將軍唐鶴,當街挑釁戶部侍郎裴啟桓,並派人夜間行刺。

元承熙大駭,命人傳裴侍郎上殿,當事人據實已告,又有詳細的審訊記錄,證據確鑿。

唐鶴亦是大驚,昨日雖在街上與裴啟桓起了爭執,卻未曾派人行刺。他當場辯駁,話未說兩句,便遭到怒斥,生生將自己從江北大營調回國都,在趙煜手下任副都統。

至此才明白過來。

所謂的案,不過是幾個人做的局,而主導這一切的......

他憤然轉頭,見裴啟桓站得端直,微笑回應。

未等散朝,顧七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出了宮。可走出宮門,未回都統府,而是乘車直接奔向了尚饗居。

晏楚榮坐在對面,手中捏著帕子,輕嘆口氣:「竟真遇到了她。」

「所以,你知道她的存在。」

他點點頭,將帕子遞了回去:「她叫『尤一』,擅弓箭利器,曾是韓子征最得意的一枚暗棋。將她放在國都,收到不少朝廷的消息。可就在三年前,這暗棋徹底失了蹤跡,不知生死,不知去向。韓子征恐她對你不利,便將這帕子給了你。」

顧七交疊雙手將身子后靠,眼底映出懷疑:「先前你同我講,十枚暗棋你並不認識。」

「除了尤一和你,其餘的我確實不知。」他抬眸迎上審視目光,面色如常,聲音沉穩而又堅定,「尤一也不過是我和......」

她皺著眉「噓」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跑堂的夥計拎著新沏的熱茶,跑到樓上來。

直等那人離開,又繼續方才的話題。

按照晏楚榮的說法,這尤一是他和韓子征在郊外拾到的逃荒女。帶回將軍府時,發現此女會武,性子剛烈又寡言少語。更難能可貴的是,提起瀾國,她那雙死水般的眼睛里,便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那個時候,我們才定好培養暗棋的計劃。韓子征便拿她做棋,取名『尤一』,養了兩年送到國都來。」

晏楚榮悶著頭,不想看她疑慮猶存的雙眼。

是自己隱瞞在先,又如何要求別人全然相信......

「小七......」

「嗯?」

晏楚榮攥著盞,灼痛順著掌心蔓延,連帶得肺腑刺痛:「有件事,始終沒跟你講。」

「什麼事?」

只見他張張口,醞釀許久卻只有一聲長嘆,再沒了下文。

顧七見他欲言又止,難免窩火。

先前從不覺得,兩個人的溝通如此吃力,就連這氛圍,都無比壓抑。

「若不願說,便永遠別說了!」

晏楚榮抬起頭,模糊的視線只看見離去的背影,想要開口叫住她,卻忽如魚刺哽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懊惱地捶了捶頭。

連自己都不願相信,要如何開口?

「只是懷疑,未有根據......」

他閉上眼,一遍遍重複,卻不由得想起開棺驗屍那晚。

匆匆趕回,竟連恩師最後一面都不得見,便被草草下了葬。

分明是中毒身亡,為何韓子征卻只言病重?

「啪」地一聲!

手中茶盞被狠狠摔在地上,滾燙茶水隨著碎瓷迸濺。

晏楚榮渾身顫抖,雙眼猙紅,呆站在原地久久不得平靜。

接連四五天,顧七都宿在錦香閣。

街頭巷尾皆傳戶部侍郎裴啟桓尋花問柳,唐鶴帶頭呈上的奏本不下七八,可小皇帝並不在意,更以荼州治水辛勞為由,賞了裴侍郎黃金百兩。

「陛下這是在提醒我,該回荼州了。」顧七掂了掂金錠子,隨手扔給身側的人。

「這實打實的恩寵,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麗娘眼睛里閃著燦燦的光,隨後將金子捂在手中,嚴肅道,「這兩日姐妹房中陸續丟了不少東西,大人這金子太過招眼,還是小心些罷!」

「怕什麼?」顧七將箱子推到她跟前,笑道,「且都放在你這,若伺候得好,這些便都是你的!」

麗娘喜笑顏開,在眾人的驚呼下,抱著箱子跑上樓。

怎料第二天,這箱金子便丟了。

一大早,蘇鎧便帶人過來,封鎖整個錦香閣。

官兵在樓上翻找,老鴇在樓下求饒。

顧七並未理會,抱臂昂頭,瞧著樓上的好戲。

「姑娘且讓開。」

面對冷艷花魁,蘇鎧竟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言語生冷,劍拔弩張。

鳳楚纖擋在門口,艷紅面紗下,是一張冷冰冰的臉。她既不爭辯,也不退讓,就這麼端直站著,眼睛卻看向樓下的戶部侍郎。

左右兩側的房間,傳來叮咣聲響,更有花花綠綠的衣服被扔出房外。

只這一間,被人攔住。

蘇鎧黑了臉,一隻手悄然搭在劍柄上:「姑娘若再不讓開......」

「鳳娘的房間,不必查了。」顧七站在樓下揚了揚手,「去查別處。」

他聞聲點頭,邁步朝前走去。

搜了大半日,一無所獲。

夜幕降臨,錦香閣卻不如先前那般熱鬧。連連遭竊,賊人未捕,賓客頓時少了大半,急得老鴇無可奈何,只得報官處理。

顧七坐在樓角,難得沒有飲酒,只泡了壺茶。

「這錦香閣上上下下搜了個遍,只有你的房間未動,可知後果?」

鳳楚纖靜坐在側,神色淡然:「眾矢之的。」

執壺的手一頓,她挑挑眉,不由得對鳳娘心生讚賞。隨即將熱盞推了過去,笑道:「倒不至於,只是難免引人猜忌。姑娘若有什麼珍視的東西,還是儘快轉移到別處比較好。」

見鳳娘垂頭不語,望著盞上的熱氣出神,便知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丑時剛過,鳳楚纖便換了身輕便衣衫,外面套著墨色斗篷,一溜煙鑽了出去。

空蕩蕩的長街格外冷清,她疾走幾步,忽然頓住腳。

月光將身影拉長,隔著幾條街,聽到遠處陣陣犬吠。她攏攏斗篷,加快了行進的速度。未到長街盡頭,冷不防地閃進旁邊窄巷。

顧七心中起疑,卻來不及細細思考,躍上房頂輕踏瓦片,借著輕功跑到窄巷邊。

低頭一看,哪裡還有鳳楚纖的影子!

「奇怪。」她喃了一聲,跳了下來。

電光火石間,一道寒光從牆根劈了過來!

她慌忙躲開,後撤兩步掏出匕首抵擋,豈料一支冷箭「嗖」地射了過來!

肩膀被箭射穿,瞬間沒了力氣,手中匕首也甩了出去!

顧七大驚!

還以為自己能小勝一場,豈料未過兩三招便落了下風。好漢不吃眼前虧,既未撕破臉,便總有理由遮掩。

她捂著肩膀,喊一聲:「鳳......」

話音剛起,便有一道勁風涌過,還未辨清模糊的影子,便被人猛踹了一腳!

跌出窄巷,躺在寬敞的大街上,眼冒金星。

她強忍疼痛,踉蹌撐起上半身。見鳳楚纖從窄巷緩緩走出,身後一片漆黑,周身帶著肅殺氣。

「你是誰?」

「怎麼,」顧七啐了口血,咧嘴笑道,「這就不認識了?」

鳳楚纖未應,而是上前兩步,拾起掉落在地的帕子。忽然,她後退兩步,震驚道:「你是暗棋?」

「你不也是,」顧七站起身來,將迷藥攥在手裡,緊盯著眼前這女人,「都是替人賣命,何苦自相殘殺呢?」

鳳楚纖摩挲著帕子上的荑草,低喃一聲:「我同你,不一樣。」

「告訴韓子征,我欠他的恩,今日還了。」她收起袖箭,轉過身冷冷一聲,「你走吧,回雲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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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輔大人是朵黑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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