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七章

這剎那來得太突然了,那黑影猛地抵住門,莫遙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臂就被大力地桎梏住,疼痛感襲來,腳下踉蹌,人就往後面倒去。

莫遙伸出另外一隻沒有被桎梏住的手,朝著後方撐住,堪堪把後背抵在桌子上。

後背磕得生疼,莫遙感到絕望,這人到底是誰。

他努力扯出自己的手,兇狠地喊道:「你是誰?馬上從我房間離開!」

「喬四呢?」

那人桀桀笑著,漫不經心地在房間里四處觀望。

最後,陰鷙的雙眸勾勾地盯著他,不一會兒又笑了起來。

「我這幾天就經常看到你從這進進出出的,喬四新養的小甜心?」男人朝地上吐口水,「麻的,這狗東西欠著我四百多貢獻值不還,還有心思養寵物,也不怕陰溝裡翻船。」

他步步緊逼,炙熱的呼吸撲到莫遙的臉上,莫遙側開臉,不讓對方觸碰自己。

沒有猶豫,莫遙抓起罐子,狠狠地朝著男人的頭砸過去。

「啊!」

草,他的腰。

「嘶……」

結果下巴被對方一把拽過去,粗糙的指腹用力地捏著,白嫩的下顎出現兩個紅印。刀疤男舔了舔嘴唇,眸低生出凶滾的慾望。

頭皮撕扯地劇痛傳來,腦袋不受控制地往後,整個身體輕飄飄地飛起,整個人砸倒在地面上。猛然的暈眩感如潮水般湧來,眼前發暗發黑,後腦勺後知後覺地發散痛覺。

趁著他晃神,莫遙撐著起身,快步跑到門前,抖著手想要開門。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完全沒反應過來,這會想要推開男人肯定做不到。沒有被禁錮的手朝周圍摸索著,突然,他摸索到一片冰涼的觸感,是肉醬。

刀疤男怎麼也沒想到腥還沒吃到就被砸得腦袋開花,鮮紅的血從額頭裡流下來,痛得他眉眼猛跳抽搐。

莫遙臉色發白,冷汗浸濕頭髮,不止是嚇的,還有純粹是痛出來的。他的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橫躺在桌子上,腰窩處被惡狠狠地頂住,不用想也知道那裡肯定被頂出淤血來。

「既然是他的東西,我嘗嘗也算是抵債了。」

「他娘的,喬四真會享受,找到你這麼個漂亮的尤物。」

莫遙伸出手去拍打那禁錮住下巴的手,哪想到……對方反手就把他的手臂給抓住,接著整個人都被抵在桌面上。

「媽的,滾!」莫遙怒火中燒,真是倒大霉了,怎麼這種破事都能被他遇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耐心解釋:「我不認識什麼喬四,這是我家,麻煩你放開我,現在離開我不會追究任何責任的。」

「啪」地悶響,罐子結實地砸中頭頂,刀疤男痛呼地一甩,罐子甩落到地,「啪」地又是一聲響,肉醬濺開,砸到男人和莫遙的衣服上。

可是——

他揮出拳頭,被刀疤男輕鬆攔下,不,準確地說,是被那硬邦邦的二頭肌給擋住了,那人還反向轉過他的身,痛得他齜牙咧嘴,渾身顫唞。

莫遙心裡犯起噁心,這個猥瑣男把他當做什麼了,還有什麼喬四,他聽都沒聽過這人名字。

「乖乖的聽話,我會讓你舒服的。」刀疤男湊近過來,扯開莫遙的領口,扣子吧嗒掉在地上,露出白皙的脖頸,以及鎖骨下方光滑的肌膚。他眼神瞬間變了變,罵了句髒話。

昨晚吃完他順手放在桌上。

下一秒,刀疤男的腳落在他面前,腳尖踢了踢他的下巴。

莫遙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身上的衣服沾染上肉醬的污穢,還有刀疤男的血,現在還有自己臉上被劃上的血。

全身像是散架了,他喘著氣地撐起身,猩紅的杏眼盯著刀疤男。

「滾!」

少年本就生得細皮嫩肉,白得像雪的肌膚,沾上幾滴血,艷紅得如嬌嫩的玫瑰,勾得人想要惡狠狠地摧殘掉,毀掉,讓那濡著恨意的琥珀色眼睛哭出來,啞著嗓子哭著求著讓他輕一點。

刀疤男滾了滾喉結,雙眼嗜血道:「小娼貨,我今天不搞死你就不叫刀爺。」

莫遙撐著往後退。

「砰!」

一聲槍響。

刀疤男猛地激靈朝門看去,門的把手位置被槍開出個窟窿,冒著灰色的煙。

莫遙僵著身子,順著刀疤男的視線看過去,門輕輕地被推開,門外,站著個陰沉著臉的英俊男人。男人收起手中的槍,頎長挺拔,邁過門檻,慢條斯理地走進來。

刀疤男暗道不好。

這個男人太熟悉了。

獵者樓里的人,沒有幾個沒聽過他的事迹。

而在獵者樓里,能隨意開槍,隨意處置犯罪的人也只有那麼幾個,江一皙便是其中之一。作為S級隊,他有無上的權利。

莫遙呼吸驟停,就聽到江一皙聲音淡淡地問:「認識他?」

莫遙白著臉:「不認識。」

這時,江一皙走到他的面前,屈膝蹲下,伸出手擦拭掉臉頰上那幾滴血,半凝固的血呈現暗紅色,這麼一擦,顯得更加凄慘。

而下頦那捏得發紅的印子,更是刺目。

終於,他的視線吝嗇地分出一秒看向刀疤男。

莫遙感覺到刀疤男猛地僵硬住,魁梧的高大身軀戰慄著,一股冷意從腳底滲出,湧向刀疤男。莫遙什麼都看不到,只見刀疤男的臉刷地慘白,白得不像是活人。

漸漸地,他的臉上冒出冷氣,像極了在冰天雪地里凍住的冰人。

莫遙眨了眨眼,想要再看清一些,視野就被另外一個人給佔據。江一皙側身擋住莫遙的視線,輕輕地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江一皙對著他開口,說的卻是給刀疤男聽的:「不管你出於任何目的,私闖住所,猥褻強姦未遂的罪名已成立,我這邊已發通訊給管理部。」

說罷,他抱起站不穩的莫遙,跨步離開。

發冷的身軀被暖和的懷抱包裹,莫遙來不及想什麼,危機解除,疲憊感如潮水湧來。在剛才的反抗中,幾乎耗盡他全部體力,若不是江一皙出現解救了他,恐怕此刻的他還要面臨更加可怕的遭遇。

莫遙抬頭望江一皙,江一皙的神情是一貫的冷淡平靜,目光凜然,直視前方。

莫遙喉嚨乾澀:「……謝謝你。」

除了這句,他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了。

江一皙看著他,少年臉色慘白,滿是劫後餘生的疲憊,他呼吸一窒,「我聽到了動靜,不過是舉手之勞。」

「你先在我房裡休息,等會管理部的人過來,會向你詢問細節。」

說完,他打開隔壁的房間門,抱著莫遙走進去。

莫遙咬咬牙,小聲地說:「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確定?」江一皙壞心眼地戳了下腫起來的膝蓋,「這裡不疼了?」

莫遙:「……」

反抗無效,莫遙被放在柔軟的沙發上,他小心地避開身上的臟污,就看到江一皙的胸`前,已經沾上了好些肉醬的殘骸。

莫遙伸出手,手還沒觸碰到衣服,就被寬厚的手掌按住。

江一皙平靜道:「臟。」

莫遙愧疚地抿著嘴:「抱歉,你救了我,我還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喝水?」江一皙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接著他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打開通訊,開始居家辦公。

莫遙握著水杯,小口地喝著,目光偷偷地打量周圍。江一皙的房間很大,光客廳就是他的兩倍寬,整體偏冷色調,黑色的沙發,黑色的桌子,灰色的牆面上,掛著副白色邊框的畫,畫中是頭黑白色的麋鹿。

房間跟人一樣——冷。

然而,就是這個冷麵,不言苟笑的人,多次救了他。臨走前,他回頭望了眼滿臉驚恐的刀疤男,那股對著他的傲慢不屑,在江一皙面前粉碎得一乾二淨。

想著,莫遙的視線回到江一皙身上,眼前的男人褐眸注視著屏幕,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跳動著,似乎是察覺到莫遙的目光。

「啪」的一聲,面前的屏幕合上,江一皙褐色的眼睛凝望他。晚霞贈整理

「休息夠了?」

莫遙小聲點頭:「嗯。」

乖乖地放下手中的杯子。

江一皙不著痕迹地挑眉,沒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后,管理部的人過來,把僵在原地的刀疤男強制帶走後,留了一個年紀比較輕的小夥子,過來詢問莫遙事件發生的細節。

江一皙走開,房裡安靜得只剩下他和管理員。

莫遙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慢慢地將整件事的過程道出來,沒有隱瞞任何的細節,包裹刀疤男說的那些污穢的話,他還是一點點地,忍著說完了。

直到管理部的人離開,莫遙伸手摸著後背,痛感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他艱難地起身,剛抬起腿,發現自己腿在發抖,只能慢吞吞地坐回到沙發。

莫遙擼起褲管,一連串淤青,從小腿到膝蓋,腫得像饅頭。

他齜牙咧嘴地揉著,想要將淤青揉散,這樣他便可以走路回到自己的房間,也不曉得房間現在怎麼樣了,肯定髒得沒法落地,他回去后還要打掃清理。

亂糟糟的……看來今天去不了後勤部了。

這時,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越來越清晰。

莫遙緊盯著門。

看到來人是誰,才幽幽地舒出口氣。

江一皙走過來,放下手中的東西,是兩瓶藥膏。

東西是從研究所里拿的,聽說消散淤青效果很不錯,其中一瓶是用來喝的,恢復肌肉酸痛很有效。

「自己可以?」

「嗯。」

聽到肯定回答,江一皙開始檢查莫遙身上的傷口,臉上的划傷已經結痂,干透的血看著很慘烈,但問題不大,傷口很小,不會留下疤痕。最嚴重的應該是後背那幾道發青發黑的傷痕,沒幾天應該散不了。

「我會給你個交代。」

莫遙聽到這話,仰起頭,很安靜地看他。

「獵者樓出現這樣的敗類,是我們管理問題,我向你保證,以後你再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

房間破壞得嚴重,莫遙最終還是沒能回去,江一皙體貼地整理出客房給他留宿,莫遙想拒絕,可到底是沒能把回絕說出口。

身上的傷痕擦拭過藥膏后,冰涼涼的,疼痛感消退不少。房間靜悄悄的,只有踩著地毯上發出的摩攃聲,莫遙看到床邊整齊疊著套乾淨的衣服。

回想著江一皙離開前說的話,這是專門給他準備的。

他心裡暖暖的,抱起衣服去了洗漱間。洗完出來,發現江一皙還是沒回家,他想了想,還是起身出門,回到自己的住處。

客廳一片狼藉,玻璃碎片,肉醬殘渣,銹紅色的血跡……還有倒在旁邊的椅子,莫遙撓撓頭,轉身朝陽台走。

幸好陽台的門是關著的,上面的東西還是之前的模樣。

莫遙沒閑著,拿著水壺開始澆水。

生菜葉子長得旺盛漂亮,蔥蔥鬱郁的,模樣非常討喜。他摸著脆嫩的鮮嫩葉子,想著等生菜能收割的時候,要送一份給江一皙才行。

就是不知道這會不會不夠誠意,要不然等土豆成熟了,再送一次。他種出來的土豆,肯定比劉飛他們賣的好吃,這點他還是有信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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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第一食物供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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