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見市長
荊濤說：「人事問題我說了不算，如果有可能我會跟高部長提的。」
小孟說：「要是高部長不同意呢？」
「那我就沒辦法了。」
小孟一聽，沮喪地低著頭說：「高部長是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
「因為……」小孟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還是算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小孟說完就走了出去。
荊濤感覺小孟似乎有情緒，他沖著走到門口的小孟說道：「你話已經說了，怎麼還不算？」
小孟又走了回來，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說道：「我下午把辦公室給您收拾出來了，這是房門鑰匙，您早點休息吧。」說完，就走出房門。
得，剛說好的「你」又變回了「您」。
荊濤追出去，沖著他的背影說道：「你不去吃晚飯了？」
「我回宿舍吃速食麵。」
荊濤看著手裡的鑰匙，有些莫名其妙，小孟本來很高興的，為什麼一提高雁雲就忽然不高興了呢？難道高雁雲對他有成見？不可能啊，通過一天觀察，他沒有發現高雁雲對小孟不滿的跡象，反而讓他陪自己應對上午的事？
晚上，荊濤洗了個澡，他靠在床上，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關注網上關於那篇貼子的情況。
果然，網上有人又貼出今天傍晚圍堵工地的照片，並且跟帖數量較之前相比已經翻了數倍。
作為未來的媒體一把手，他搞不明白，鄭玉德為什麼不同意對網上的輿情加以控制而是任其發展？要知道，這是各地政府對待網上負面輿情的通用做法啊。
第二天，荊濤沒有聽到熟悉的鈴聲，閉著眼喊道：「小度小度，幾點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小度回應，他睜開眼，這才意識到他早已身在異地，而不是住了七年的省政府單身宿舍。
行為慣式決定，他該起床了，這個點估計羅炳義早就圍著體育場跑兩圈了。
他懊惱地捶了一下頭，怎麼還時空錯亂了。
清醒過來后，他拿過床頭柜上的電腦，打開，進入那篇主貼后查看。
網上的輿情還在持續發酵中，那篇主貼的點擊量已經過億。他大概瀏覽了一下，從網友的跟帖中發現，他們來自全國各地，甚至還有港、澳地區。
其實，他昨天夜裡睡得並不踏實，只要一醒，就會打開手機看網上的消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主貼點擊量還沒有這麼多，今天早上就過億了，跟帖的數量也達到了空前。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鄭玉德和京城趕回來的陳市長以及企業代表在一起商量的結果，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須再次當面建議要對網上的輿情稍加控制，以免陷入被動。
洗漱完畢后，才發現昨天的襯衣沒洗，聞了聞，勉強穿上，好在襯衣是暗色的，如果是白色的就慘了，他從省里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只帶了一個電腦。
拎著電腦包出門，按照導航所指，他從招待所北門出去，走進正對著門口的街心公園，早上空氣清新，公園裡都是鍛煉的人，他一時興起，沿著甬路小跑起來，怎奈，這個公園不是太大，一會就跑到了大街上，止步，望向對面的大樓，也就是清陽市委市政府的辦公大樓。
這是一座結構和裝修風格都很普通且中規中矩的建築，重在簡單實用，雖然外表普通，但每一個從這裡經過的人都不會小瞧了它。因為這裡瀰漫著一種特殊的氣質，那就是權力。
在這座建築的周圍，不乏高樓大廈，但這些高樓大廈有意跟它保持著一種距離，有種退其左右不搶風頭的意味。
雖然處在鬧市，但在大門兩側相當遠的距離之內，沒有任何商鋪更看不見擺攤的商販，前後左右沒有超過它的高層建築，鬧中取靜。
這就是權力天然的魅力！
荊濤剛一出現在樓道，小孟迎了出來。
「荊主任，早。」
「你更早。」
小孟說：「我就住在機關頂樓的宿舍區，我擔心您找不到辦公室，所以提前下來等您。」
小孟說著，就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說：「自從王部長調走後，這間辦公室一直閑著，昨天下午我簡單收拾了一下，不太仔細，所以早上又打掃了一遍。」
這間辦公室處在通往鄭玉德辦公室拐角的地方，是一間北向的辦公室，所有公職人員的辦公室都是一個模子里複製出來的，暗紅色的辦公傢具，黑色的皮革面，統一風格的辦公桌，就連辦公桌後面的書櫃都一模一樣。
荊濤用手劃了一下桌面，以後，這裡就是他的主場了。
小孟說：「桌子我已經擦了兩遍，地也擦了兩遍，您看著要是不幹凈，我再接著擦。」
荊濤這才知道小孟會錯意了，他說：「小孟，我再重申一遍，跟我說話不許帶您字，再有，以後我這間辦公室的衛生我自己搞，不用你負責，你太辛苦了！」
他脫去外套，將辦公桌和書櫃里裡外外又擦了一遍，小孟見他搞衛生很熟練，不由得說道：「沒想到您真乾淨。」
荊濤說：「我剛畢業就到省督查室工作了，我的領導是一位軍人，他曾不止一次地跟我們強調，他不喜歡爛兵兒，要求我們上班期間要著裝整齊，辦公室必須收拾得乾乾淨淨，物品擺放必須要整整齊齊，慢慢我也就養成習慣了。」
小孟說：「這個習慣好。我去給您領辦公用具。」
「那就辛苦你了。」
小孟走出后，荊濤環顧著辦公桌后的兩組書櫃，他用力搬動了一下，想擦櫃底的地板，挪開一角后發現，櫃底乾乾淨淨，想必是小孟已經擦過了。
這時，林秘書敲門進來，他看見荊濤說道：「荊主任，你來了，鄭書記讓你去趟他辦公室。」
「好，馬上！」
荊濤洗洗手，抬腕看了看錶，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看來，鄭玉德有早到的習慣。
「要了解領導的作息習慣，如果領導習慣早到，而你踩著點上班，那就被動多了。」這是羅炳義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他早就牢記在心。
來到鄭書記辦公室，裡面還有一個人，四十多歲、長相清秀戴著眼鏡，果然身材很好，這個人是市長陳同光，荊濤昨天在火車上查閱資料的時候見過陳同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