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呼」
雲安小心的吐了口氣,迅速向後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那密密麻麻的樹林,格外茂盛。
「終於甩開了嗎?」雲安望了又望,確認四周無人後,才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
「可惜我只有三品戰王的實力,不然要甩開他們也不至於那麼吃力。」雲安彎著身子,雙手按著兩膝來支撐著身體,看著自己不斷起伏的胸膛,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無力感。
雲安,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小青年,幼年是被雲德真君所救,因其已無父母,便被雲德真君收為弟子,拉扯養大,並授他一身本事。
喘了一會兒氣,雲安直起身子,望了望前面變得逐漸稀疏的林子,加上早已開過眼竅,他看到,再走不久便是林子的盡頭了。
看了要趕緊出去找其他地方了,不然等後面的人追上來可就沒什麼藏身之處了。
一直跑出林子,雲安才放慢了腳步,向前望去……居然是懸崖!
雲安怔了怔,立即調整了心態,看來要找個地方繞回去了啊,希望還來得及。
懸崖一旁,立著一個方正的大石碑,上面刻三個雋秀的大字:斷魂崖。
斷魂崖,對任何人來說,都算是一處禁地。
雲安的目光在石碑上掠過,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在石碑的一旁,背立著一位白衣人。
白色的道袍微微拂地,卻乾淨的一塵不染,白髮披肩,一直垂到後背心,白衣人的腰間掛著一把佩劍,他只是站著那裡,雲安就已經感受到了鋪面而來的仙氣。
眼前的這道背影,雲安早已看過了千遍萬遍。
「徒兒,你來了。」
白衣人轉過身,露出那慈祥的微笑。是的,這仙風道骨的老人(雖然看起來並不老),正是雲安的師父,雲德真君,道號雲德。
「師父……您是來抓我回去的嗎?」雲安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顫著身子反問到。
「徒兒,跟我回去吧。」雲德真君輕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真是的,怎麼能說是「抓」呢?
雲安面色有些僵硬,緩緩走到了師父的旁邊。再向前,便是萬丈深淵。雲安已看到了那迷濛的白霧,似乎籠罩了整個斷魂崖。
斷魂崖,從崖口那裡開始便籠上了厚厚的白霧,這白霧十分詭異,不僅隔絕了探測和感應,而且一切的功力、法器、陣法、符文、御空、飛劍等全部失去了效果,所以你只要從這裡掉下去,似乎只有落入谷底這一個下場。傳聞有一位七品尊者從此處跳下,欲尋找斷魂崖下面的秘密,然而此後再也沒有過這位前輩的消息。
此事之後,再也沒有哪位修士閑著沒事跳下來試探禁制了。
「噗通」一聲,雲安忽然跪在了地上,先前掙扎的面龐也在此刻平靜了下來。
「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還是您一手將我養大,授我著一身的本事,在我心裡,您就像我的父親一般,我不願違背您的意思,但我也絕不能落入那些人手中,所以……」
雲安頓了頓,眼眶微紅,隨後鄭重的對師父磕了三個響頭。
磕到最後一個時,雲安接著道:「我所犯下的錯誤,還是由我親自償還吧。」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雲安才抬起頭,隨後站起了身子,並轉向斷魂崖。
師父,我並非想要這般,只是那些人的手段……罷了,便讓斷魂崖了卻一切恩怨吧。
斷魂崖,斷生死,了恩怨。
一旁的雲德真君有些愣,什麼鬼?什麼那些人這些人的?這小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雲德真君正要問個明白,一旁的雲安卻已回過頭,搶先道:
「師父,師父不才!」
隨即,雲安轉過頭,毅然決然的投入了白霧中。
雲德真君終究是遲了一步,待他望去時,白霧早已吞沒了雲安的身影,而他又不能貿然下去,不然反而多搭條命。
斷魂崖的凶名他十分清楚,而此刻站在涯邊,身為六品真君的他已可以模糊的感應到,崖下有十分可怕的東西。
「徒兒!」
雲德真君悲痛地大喊了一聲,怎麼說,到現在他還有點懵。
這小子是受什麼刺激了,還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我……我特么只是想讓你跟我回去接受傳承啊!」
然而不管是什麼誤會,那個叫雲安的青年,都已經不在了。
斷魂崖,斷生死,了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