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謠言
顧坦出了洞口,發現瘴氣竟然對他無有半點影響。
幾十丈遠處有一副巨大的骨骸,想是那巨蟒的骨骸。
顧坦向西飛去,以他現在的速度,竟也飛了四天,才飛出沼澤。他想去天雲州萬佛寺,完成師傅的遺願。
又飛了一天,見到一處村鎮,便落到地面,心中暗暗思忖:如此飛行,恐怕太過疲勞,如遇變故,應對時將要被動,自己閱歷尚淺,見識菲薄,不如飛飛走走,既觀看沿途美景,又增長見識,豈不正好。
走進村鎮,一路觀察,村鎮約有百十戶人家,只有幾家的房宅是高堂瓦舍,其餘都是低矮簡陋的房屋。村人個個面呈土色,言語拙樸,表情羞赧,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中不禁感慨,天下富人見幾人,窮苦百姓遍地有。想到自己的家庭,父親教書,這樣的家庭就是不錯的了。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走出這個村鎮,又見過幾個村鎮,皆是如此,心中戚戚然!
這幾天發現總是有一些修仙者向西南方向掠去。心中訝異,便也跟隨而去。
飛了幾日到了一座城市,城市浩大,近有百萬人的樣子。進了城中,快到晌午,尋得城中心處一處酒樓-----聚仙樓。酒樓最是打聽消息的好去處。
顧坦上得二樓,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要了一壺酒,兩個菜,邊吃邊聽。
聚賢樓十分寬敞明亮,正值飯口,用餐的人很多。顧坦暗中觀察,有大半都是修仙者。左手邊有張桌,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只聽那女子道:「哥,秦悍師兄,你們真的決定要去遮斷山尋求上古傳承嗎?爹爹說會有風險的。」
那個被稱為秦悍師兄的人哈哈大笑,回答道:「師妹,你和師傅也特也的小心了。想獲得上古傳承,又不想擔一點風險,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這人說話粗聲大氣,十分豪爽,長的也是十分魁梧。另一個被喚作哥的人也開口道:「小妹,你回去也不必隱瞞爹爹,就說我和秦悍師兄決意要去,既然要追求大道仙途,又何懼那前途中的重重風險。爹爹自會理解我們。」語氣堅定,鞭辟入裡。小妹不知如何說話。
顧坦聽得此話有理,便向那人望去,只見那人著中上等身材,身體結實,著青袍,金簪別頂,寬額朗目,黃面大耳,目光深邃而睿智,一副英雄氣概。
話音剛落,靠近窗戶的一個桌子傳來幾聲怪笑:「你倆死了,那小妮子可如何安頓?不如現在就託付與我,如何?」哈哈哈。語氣陰陽怪調,接著又是大笑。
循聲望去,那桌子正位上一人正在笑個不停。旁邊四人也是壞笑。
那秦悍三人,本是附近一個小修仙門派弟子,門派叫做如意門,門主郝謙。有一兒一女,就是那兄妹二人,哥哥郝天瑜,妹妹郝茹兒。秦悍是掌門大師兄。那發出輕薄**之聲的人,名叫段元亮,是附近一個較大宗門烈焰宗的少主。雖然認識雙方,但段元亮自持自家宗門強於如意門,本又是貪花好柳之人,見得郝茹兒貌美,遂生輕薄之心,出言調戲。
秦悍性如烈火,見段元亮輕薄小師妹,那裡忍得住,怒喝道:「段元亮,無恥之徒,可敢與我出去比試一番。」
郝天瑜雖未說話,也是面色鐵青。
段元亮聞言,又是幾聲怪笑道:「秦悍,你莫非瞎了眼,我這邊五個人,你們就三個人,是不是想挨打,那小妮子又不能打,就只有你們倆個,給你個機會,滾!」
秦悍大怒,便欲動手,被旁邊郝天瑜一把拉住,對段元亮道:你我今日過節暫且記下,待將來你我再次碰面,絕不輕饒。說罷,拉起秦悍和郝茹兒便走。事情到此本應罷了。怎知段元亮突然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圓珠,倏地向秦悍後背打去。秦悍感覺惡風來襲,急欲轉身卻已是來不及,在電光火石間,一柄長劍飛出,正擊中圓珠,把圓珠轟飛,長劍飛回,一個聲音大聲道:「好生卑鄙,想打就打,不打就放人離去,何以暗下毒手。」
出手者,乃一灰袍道士,濃眉大眼,口鼻方正,面含怒容。
郝天瑜與秦悍轉過身來,也是氣的面色發紫,急忙向道士道謝。這時那段元亮的聲音傳來:「那裡來的臭老道,敢管我的閑事,是不是也想挨打?」
這時那道士沖眾人高聲喊道:「列位道友,此子卑劣,著實可惡,有誰願意出來,同我三人與這豎子一斗?」
話音落地,卻無人應答。修士們雖然看段元亮不爽,但真的與其爭鬥,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裡。
段元亮一見,頓時來了精神,又是狂笑道:「臭道士,看來今天你們骨斷筋折是跑不了了!」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蘇承願意。」
一個俊美青年站了出來。青年面白如玉,星眉朗目,容貌十分周正,一身白袍,顯得玉樹臨風,器宇不凡。
顧坦見狀,也是熱血上涌。跨前幾步:「顧坦也願意!」
頓時場上形式大變,五人對五人。段元亮一方頓時略顯沉默。
顧坦之所以肯出頭,一是熱血上涌,年輕氣盛,二來他也想交些朋友,自己隻身行走江湖,沒有朋友,也是寂寞,加之看段元亮實在不爽,所以便來了個挺身而出。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樓梯登登作響,上來三個人,前面兩人顧坦不認識,後面一人卻是讓他大吃一驚-----鄧祖成。
這個鄧祖成對顧坦的心理影響非常之大,雖然鄧祖成自己並不知曉,當時對顧坦也沒什麼印象。可他的行事果決,心狠手辣,在顧坦心裡留下極深的烙印,顧坦雖意志堅定頑強,但心裡終是有幾許善,幾許柔。這便成了他修仙路上最危險的障礙。在以後的歲月,這個鄧祖成的存在和所作所為反倒是時時提醒他,在面對危險時應該怎麼做。
鄧祖成三人上來后,樓梯又是傳來腳步聲響,上來兩個道士。前面的不認識,後面的顧坦一見,頓時大喜過望-----自己的結拜大哥-----肖義成。
顧坦驚喜中喊道:「大哥!」一聲喊,肖義成也看見了顧坦,頓時也是喜不自禁,急走過來道:「二弟,這麼是你!」
此時對峙形勢發生逆轉,顧坦一方已有7人,並且肖義成前面那人明顯是高階修士。
肖義成急忙拉過顧坦道:「我的師兄長春子。」顧坦連忙彎腰施禮。長春子看場上形勢道:「你們在打鬥?」顧坦剛要回話,對面的段元亮卻先開口了:「好好好,今天你們人多,就先記下這件事,來日再會。」說完扭頭帶人就走,秦悍剛要發作,長春子卻開口道:「讓他們走吧!」
看著段元亮等人走遠,郝天瑜開口道:「今日多虧幾位朋友仗義相助,不然我三人必然吃虧,我們換個地方,我和師兄請大家喝酒。」秦悍也是連忙應承。
長春子見狀道:「你們去吧,我回客棧休息,義成你們小心,有事我會立刻趕來。」
眾人想要挽留,長春子道:「不必,徑自走去。」
顧坦看向肖義成,肖義成道:長春子與我亦師亦友,輩分差別,不方便一起。大家釋然,又來到一處相對偏僻的酒家,郝天瑜做東,盛情邀請大家入座,然後要了最好的美酒,大家開懷暢飲。酒席間各自介紹了自己的姓名,灰袍道士名叫端木陽,在道教正陽派青虛觀修行,顧坦散修,秦悍,郝天瑜如意門,蘇承海冥島,肖義成混元派雲霄宮。幾個人喝的面紅耳熱,郝天瑜道:幾位朋友,此次尋那上古傳承,不知風險幾何,不如我幾人結伴前去,也好互相有個照應,若尋得傳承寶物,大家共享之。幾人聞言齊稱甚是。於是約定三日後一同趕往遮斷山。
酒席散去,大家各自離去,顧坦抓住肖義成的手道:「大哥,快給我講講你這些年的事情!」肖義成隨後便講述了自己的經過。肖義成與顧坦分別後,立志加入大的修仙門派,幾番周折,來到了混元派雲霄宮,怎奈雲霄宮十年一招弟子,肖義成便在宮門前跪了三天三夜。雲霄宮主持初陽真人感其意志道心堅定,遂將其收入門下。因初陽真人即將衝擊化神,便把肖義成交由二弟子長春子教授仙道,長春子已是金丹後期的強者。十餘年肖義成勤學苦練,友待同門,甚得初陽真人及長春子喜愛。此次聽聞上古傳承出世,肖義成便想一試身手。初陽真人正在閉關,長春子不太放心自己這個亦友亦徒的小師弟,便也跟了前來。
肖義成又問起顧坦的經歷,顧坦便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只是沒說混沌石的事,兄弟二人徹夜長談。
第三天,大家聚在一起,共同趕往遮斷山,長春子跟在他們後面。
遮斷山方圓數千里,終年雲遮霧罩,高山聳立雲中,一片大峽谷中泛起陣陣黑霧。數百修士集聚在峽谷四周,等待沖入峽谷,搶奪那逆天改命的傳承。在人群中,顧坦小心的觀察,他在尋找鄧祖成,即使見不到,他也要加倍小心。他見到了段元亮。
黑霧愈加濃重,濃的如水一般,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長春子聚攏眾人,提議最後入谷。眾人雖不是十分情願,但也不好反駁。顧坦卻覺得應該如此。他想到了鄧祖成,瞬間便決定,必須在最後進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