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獻寶活命
給顧坦復元丹的修士叫做衛思遠,年長者喚作陳繼堂。三人互通了名姓后,顧坦給二人致謝。
陳繼堂先開口道:「顧坦啊!下回可不要這麼衝動啊!打你那兩個人雖然卑劣,但客觀上也許救了你一命啊,不然那曹紹忠很有可能不放過你。」
顧坦聞言,心中自是五味雜陳。隨後顧坦向陳繼堂問道:「我們種下這心魔血咒,就沒有辦法可解了嗎」?
陳繼堂道:「辦法是有,只是有些難啊!」
顧坦忙道:您說來聽聽。陳繼堂道:「兩個方法,第一,到了化神期自然可解。第二,佛家的洗髓經,道家的道德經,魔族的血靈咒都可解。」
顧坦心中一動,乾坤袋中,師傅留下的就有《洗髓經》,自己從來沒有仔細看過。
顧坦繼續問道:「這極火島和火雲老祖是什麼來頭?」
陳繼堂顯然知道的很多,便給顧坦講述道:「這極火島地下有著一處海底岩漿穴,岩漿極為熾熱,所以每個月的月圓之日,便可生成一粒火晶。那火雲老祖本是修鍊的火系功法,搶佔了極火島后,每月吸收煉化火晶,所以功法及境界都提升很快。」
顧坦心中又是有種莫名的悸動,他看到了火雲老祖使用火,那火的威力堪稱恐怖。顧坦暗暗的盤算起來。
第二日,顧坦跟隨眾人繼續採石。傷勢雖然隱隱作痛,但他咬牙忍了下來。曹紹忠看到,並沒有繼續與他計較,只道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痛打顧坦的二人每日圍繞著曹紹忠,也不用每日採石了。
時間過去了十幾日,顧坦的傷已然痊癒。別人都趕回洞府,顧坦跟陳繼堂和衛思遠道:「我便在這休息,也省得明日早起。」二人說:「也好。便回了洞府。」
月亮灑下聖潔的月光,映照的海島如同白晝一般。海面一望無際,異常深遠,海浪聲陣陣傳來。海島上的巨石,群山,樹木披上一層銀光,異常的清晰,靜靜的佇立。
顧坦想起了爹娘,爹娘身體是否安好,是否已是白髮叢生,是否也在思念著阿牛!想起了顧真,顧盼,想起了結拜的兄弟,他們與天益州是否發生了戰鬥,想起了慧通,想起了鄧祖成,想起了乾坤袋中墨黑色的古燈。
顧坦打開乾坤袋,找出《洗髓經》,經書有些泛黃,略顯陳舊。翻開首頁:洗髓經內功心法訣。第二頁:佛主大意,謂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虛,一曰脫換。能清虛則無障,能脫換則無礙。無礙無障,始可入定出定。知乎此,則進道有其基矣。-------
顧坦收心,靜心,清除雜念,開始了《洗髓經》的修鍊。
白日,顧坦依然採石勞作。夜晚,常常留在海邊,在明月下,在海風裡,苦修《洗髓經》。
採石小隊的奴隸,不時的有調出到其他小隊的。也有不知是新捉來的,還是從其他小隊調入的。一日,顧坦在與衛思遠和陳繼堂交談中,顧坦才明白其中緣由-----那些調出的奴隸,給了曹紹忠許多的晶石或好處。顧坦心中忿恨!
就這樣過了大約五六個月的樣子,這天島上新捉來了一名修士。這名修士衣著華貴,器宇軒昂。採石時竟使用的是一件上品法寶。想這修士必是某大宗門的少掌門或是身家巨富的貴公子。
幾天之後,顧坦又留到海邊修鍊。夜半時分,忽聽得言語之聲傳來。顧坦急忙隱藏於陰暗僻靜處,看到正是那貴公子,曹紹忠,及當初痛打自己的兩人。
四人說話間,曹紹忠轉到貴公子的身後,猛然間自袖中抽出一柄匕首,閃電般刺入貴公子的后心。那貴公子聲都沒有發出來,便命喪當場。曹紹忠取下貴公子的乾坤袋,一絲得意湧上面龐,對二奴隸到:「快把他扔到海里!」二奴隸抓起貴公子的屍體,迅速的扔進了黑夜中的大海。二奴隸回來,曹紹忠惡狠狠對二人道:「若走漏半點風聲,叫你二人魂飛魄散。」二奴隸諾諾連聲,直呼不敢。隨後三人轉身迴轉。
顧坦看的心驚肉跳,暗道:好陰險卑劣的曹紹忠,殺人奪寶也特殘忍了些!
想到自己沒有使用巨陌,真是萬幸,不然已經早死多時了。
幾日後,三長老凌雲知來到採石小隊。曹紹忠陪在左右。
凌雲知對曹紹忠道:「探子已發現天益州的人馬出現在我極火島數百里處,老祖特囑我前來,城牆趕緊加固完畢,巨弩,火木等物務必備齊。」
顧坦在人群中看那曹紹忠,不覺一股氣血上涌,大步走出人群,大聲喊道:「三長老為我等做主,那曹紹忠殺人奪寶,貪腐受賄,欺壓良善,實乃卑鄙殘忍的小人!殺人奪寶,我親眼所見吶!」
凌雲知與那曹紹忠及一眾奴隸,盡皆呆立當場,這種事情實是畢生難得一見。卻是那凌雲知第一個反應過來,一聲怒喝:「混賬,放肆!極火島危難之時,蠢奴竟敢無事生非,妖言惑眾,難道是發癔症不成?」說完,抬起右手,一巴掌重重的抽到顧坦的臉上。顧坦瞬時倒飛而出,口噴鮮血,半邊的牙齒盡數脫落。
這一巴掌,卻也把顧坦瞬間抽醒。今天不但告不倒曹紹忠,自己的小命恐怕難保。
身體落地,顧坦連忙爬起跪倒,大呼:「謝三長老,您這一掌把我這癔症竟是抽的清醒。我在外時偶得一寶,自己無法窺其奧妙,本就是要獻於三長老。可一時神識混亂,竟說出那等胡言亂語,望三長老及曹隊長饒命,恕蠢奴亂髮癔症之罪。」說完,從乾坤袋中取出聚雷珠,雙手捧過頭頂,跪行至凌雲知腳下。
凌雲知看了看顧坦,雖心中知曉其說的是假話,卻沒有什麼破綻,再看到聚雷珠,不禁喜不自勝——上等法寶!取過聚雷珠,對顧坦斥罵道:「滾下去吧!再亂髮癔症,定取你的狗命!」然後轉頭看了看曹紹忠,二人對視了一眼,凌雲知道:「老祖的法諭你要謹記。剩下的事情自行處理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顧坦回到洞府,衛思遠和陳繼堂連忙圍了過來。每人拿出了五百晶石,道:「你自己還有多少晶石?」顧坦答:「三千多一點。」陳繼堂道:「都拿出來,加上我倆這些,趕緊給曹紹忠送去,先保得一時平安再說。」顧坦給二人深施一禮,接過晶石,轉身去找曹紹忠。
找到曹紹忠,顧坦取出四千三百塊晶石,對曹紹忠道:「多謝隊長今日不予蠢奴計較,蠢奴手中晶石全數奉上,還望隊長笑納!」曹紹忠青黑色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了會顧坦,陰陰的道:「把晶石放下吧,今後好自為之。」
顧坦走出曹紹忠的洞府,心中暗暗盤算,如何應對曹紹忠下一步的必殺之局呢?不行就魚死網破吧!
曹紹忠坐在洞府中,看著顧坦離去,想著什麼時候殺了這個奴隸呢?
三日後,顧坦沒有等來曹紹忠的擊殺,卻等來了天益州的戰隊
極火島上,螺號聲嗚嗚響起。奴隸們站在城牆的最前沿,後面是極火島的修士,火雲老祖親自坐鎮。
天益州的人馬並不多,只有三隊戰隊。每隊三十人,清一色的黑色戰甲,巨刀與長槍發出森寒的光,成品字形,漂浮於極火島城牆之外,並未進攻。火雲老祖見狀,令眾奴隸出城進攻。奴隸們一窩蜂般的衝出,與天益州的戰隊打了起來。天益州的戰隊果然是訓練有素,進則齊進,退則齊退,循環照應。極火島這邊雖然人多,卻無法傷得到天益州的人。火雲老祖又催動極火島修士前來。天益州戰隊一看人數相差太多,也不願吃虧,便盡數撤了下去。此戰,極火島只是死傷了幾名奴隸。
奴隸們返回各自洞府。火雲老祖竟敕下酒水,奴隸肆意的喝了起來。
顧坦來到陳繼堂的身旁,先敬了一杯酒,然後閑談了起來,話題一轉,顧坦問起了海底岩漿穴的位置,陳繼堂一一說給了他。
午夜,亥時一過。顧坦悄悄的走出洞府。今夜正是十五,天空陰沉沉的,月亮也躲到了雲層中。顧坦小心翼翼的向海底岩漿穴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和顧坦同樣趁夜色出行的,還有別人------曹紹忠和凌雲知。曹紹忠和凌雲知都有道侶。凌雲知有一兒一女。曹紹忠有一女兒。他們趁夜色出行的目的非常簡單——逃!並且是一起逃。二人關係十分密切,曹紹忠所收晶石寶物,按一定比例,供奉給凌雲知。凌雲知則給以曹紹忠以保護。可謂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顧坦欲告發曹紹忠,同找死沒有區別。虧得顧坦當場醒悟,否則必死無疑。那日凌雲知與曹紹忠對看一眼,各自早已心領神會。過後曹紹忠已下定必殺顧坦之心,只是顧坦奉上晶石,起到了一些緩死的作用。二人貪得無數的晶石寶物,豈肯在此困閉。戰死自是不願,投降歸順被下符咒,也是不肯。極火島如何對抗得了天益州的大隊人馬?逃!才是上上策!以二人資質,化神恐怕艱難,不如就此享受,再找的幾個美艷道侶,人生何其快哉!
幾道身影潛出極火島,慢慢的飛進漆黑的夜色,然後突然加速,迅速的就沒了蹤影。
顧坦找到了海底岩漿穴所在的山中,離得遠遠的潛藏起來。顧坦盤算,今夜或者明天天益州進攻的可能性非常大,即使過幾天進攻,戰前混亂的時候,曹紹忠看到自己消失了,也基本不會大動干戈的找他,然後去找火雲老祖催動心魔血咒。如今能躲過去最好,躲不過去曹紹忠依然要殺他,不如索性博一把。如果雙方戰鬥打起來,看看能不能趁亂取走火晶。如果火雲老祖先行取走,那就怨自己倒霉。一旦火雲老祖忙於戰鬥的事情,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寅時剛過,轟隆隆的巨響聲傳來。極火島的城牆外火光衝天而起,喊殺之聲震天動地。天益州的人馬開始了進攻!
顧坦靜靜的躲在陰暗之處,眼睛盯著海底岩漿穴的洞口。天空中修士的身影不時的劃過。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天空中激斗的聲音越來越劇烈,極火島的修士受傷後有許多的返回了後方,看來前線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就在這時,海底岩漿穴的洞口,走出了兩人,然後飛去了戰鬥聲最激烈的地方。顧坦又耐心的觀察了一會,心想不能再等了,不管岩漿穴中還有沒有修士,都得衝進去了。
右手緊緊的握住巨陌,顧坦小心的飛進岩漿穴。岩漿穴很深,洞壁比較開闊,向地下延伸。越往裡去,溫度越高。飛了有兩盞茶的功夫,顧坦已是汗流浹背。轉過一個拐彎,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一條岩漿河,蜿蜒流向前方。這裡的空氣已是十分的熾熱。顧坦順著岩漿河繼續向前,不多時,面前出現了一座岩漿池。岩漿翻湧,發出陣陣轟鳴之聲,周圍被岩漿映照的一片通紅,溫度急劇升高,似要把顧坦融化一般。顧坦深深的吸了口氣,雙目中精光凝聚,細細的觀察著。
翻湧的岩漿上面,有一顆棗兒大的火球,隨岩漿上下波動——火晶!
顧坦猛然想到了鄧祖成。頓時興奮之意全消,右手持巨陌,左手伸向火晶,神識完全都是在防備身後的偷襲。不過這一次顧坦是幸運的,沒有人偷襲他。
取過火晶,法力輸入,很快煉化了火晶,然後一張口,吞入口中,下沉至丹田。火晶進入丹田,變得只有黃豆般大小。丹田湧出一股溫熱,流遍全身。
顧坦飛出岩漿穴,上面的戰鬥基本快結束了。顧坦加入潰敗的修士中,想要尋機會逃走。不過已經不可能了。四周黑壓壓的都是天益州的戰隊,刀劍如林,寒光曜日。
顧坦隨極火島的修士被圍在一塊空地上。天益軍中走出三名修士,竟是三名元嬰中後期的大修士。這次戰鬥,天益州派出了三名元嬰期的大修士和兩萬天益軍。火雲老祖自持道法高深,火系功法威震一方,欲與對方一爭高下。卻那知對方竟派來一名元嬰後期和兩名元嬰中期的大修士。火雲老祖如何抵擋得住,受傷后被那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下了千魂咒。千魂咒比那心魔血咒更為陰狠。火雲老祖給那些奴隸下了二百多道心魔血咒,現在自己也被同樣下了千魂咒,並且更為陰狠,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三名大修士站到極火島眾修士面前,其中一人開口朗聲道:「爾等現已做俘,我馬上給爾等下千魂咒。如若對天益州不忠,即刻令爾等魂飛魄散。相反的,對我天益州立有戰功,便可解除千魂咒,加入宗門,成為正式門人弟子,那時仙途通達,榮耀加身。」說完,雙手掐訣,天空中陣陣轟鳴。眾人只覺腦中一暈,丹田處出現了一道枷鎖。
下完千魂咒,那人又道:「會煉丹,煉器,制符的修士站出來。」
顧坦心中一動,覺得不是壞事,便站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