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家

肖義成道：「上次說好與你回家看望爹娘，我倆現在也是無事，我倆就回去吧。反正宗門我也回不去了。」

阿牛道：「出來五六年了，確實想念爹娘。大哥就陪我回趟家吧！等見完我爹娘，我再陪大哥回家，去拜見乾爹乾娘。」

肖義成道：「前年我已經回過家了，父親早年去世，我娘獨自撫養我們兄妹三人，我在家行大，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只可惜她們沒有修仙資質，只有在家務農了。」言罷，眼中閃過一縷凄涼。修仙者有許多的凄苦，其中家人無法修仙，便是其一，自己修仙換得百年，千年或者長生不老，而家人們無法長久陪伴身邊，幾乎每個修仙者都要經歷喪親之痛。二人沉默不語。

過了會，肖義成道：「二弟，我們走吧。」

二人出得深山，沿途打聽著方向，往家鄉飛去。

柳榆村在東瀛州南方朗溪鎮五十里處。村莊不大，七八十戶人家，有條小溪繞村而過，村中由青石鋪砌一條小路，村邊無數的柳樹與榆樹.二人回來時已是秋季，又是一年豐收節，田間稻穀金黃，隨風搖曳，幾個孩童在街上嬉戲。二人進村正是臨近正午，阿牛舉步走到院子門前，抬眼望去。娘的身影映入眼帘。娘正在燒飯，正把柴禾填進灶中，然後向灶中吹了幾口氣，使柴禾燒旺。

「娘！娘！孩兒回來看你們啦！」

阿牛娘身子倏然一振，猛地轉過頭來。目光竟是一滯。阿牛急急衝過院門，一把抓住娘的胳膊。「娘！孩兒回來看你們啦！」

阿牛娘瞬間緩過神來，一把抱住阿牛，竟只會說那一句：「兒子！兒子！」母子相擁而泣，那淚水如雨點般灑落。顧長生此時正在家中，聽得門外聲音，急忙走出房門，見到正是自己的阿牛孩兒，淚水瞬間飄落：「兒子！兒子！我的兒子回來了嗎？」

阿牛見到父親，立時跪倒在父親面前：「爹，是兒子回來了呀！」

顧長生竟一時語塞，趕忙拉起阿牛，母親過來，一家三人抱在一起，任相思的淚水流淌！哭罷多時，顧長生先是穩定下來道：「兒呀，還沒吃飯吧？門外那人可是你的朋友？」阿牛也是從激動中平復過來，急忙向父母介紹道：「這是我的結拜大哥。」肖義成疾步走入院中，給二位老人磕頭。一番言語自不必說。

進到屋中，阿牛問道：「我哥呢？」顧長生道：「你哥已經成家了，我去喚他回來。」

阿牛忙道：「我和你一起去找他。」肖義成無事，便也跟隨。

自阿牛離家出走後，顧真便去投了軍，阿牛當初教給顧真的修仙法門，怎奈顧真無有修仙資質，皆是白搭。顧真在軍中作戰十分英勇，升至校尉之職。得上司賞識。若留在軍中，當可高升。可顧真大孝，考慮弟弟不在家中，父母漸漸年長，無有看顧，遂辭了軍中官職，回鄉務農，照看父母。現已成家，娶了當初阿牛放牛的東家之女若柳為妻，已有了一個兒子取名顧盼，尚在襁褓中。阿牛聽得父親所說哥哥的事情，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到了顧真家裡，只有顧真的妻子若柳在家中。懷中抱著顧盼。阿牛見到侄兒，心中親切自不必說。若柳讓三人少座，急忙出門去找顧真。不多時，就聽到門外大聲道：「爹，是阿牛回來了嗎？」

阿牛忙起身走向屋外，待得出門，只看到顧真急火火走進院中。現在的顧真，身材魁梧，面色黑中透出紅潤，好一副男子氣概。未及顧真出聲，阿牛便喊出了聲：「哥！哥！」顧真眼中淚光閃動，口中道：「阿牛！阿牛！」兄弟倆緊緊抱在一起。顧真用手捶打著阿牛的後背，口中不停的道：「阿牛啊？修仙了么？修仙了么？現在可是仙人了么？」兄弟二人自是喜不自禁！

顧長生從旁說話了：「鐵柱啊，帶上若柳和顧盼，去到家裡，今晚叫你媽給做點好菜，我們一家人好好喝一杯。」

顧真對顧長生說：「爹，我去買點阿牛愛吃的，咱們晚上吃。」

阿牛忙道：「哥，我和你一起去。」言語中帶有幼年時讓顧真帶他出去玩耍時的樣子。顧長生說：「好啊！你倆就一起去吧。我和若柳和孫子先回家等你們。」肖義成也說：「我跟你倆一起去。」

阿牛和顧真並肩走在村中的黃土路上，肖義成不想打擾哥倆說話，遠遠的墜在後面，看著二弟曾經生活的村莊。

阿牛問顧真：「哥，孫叔家的千層油糕還有么？」

顧真說：「有啊。」

阿牛：「我想吃。」

一句話，顧真的淚水又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