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在所難免的殺戮
「公主殿下。」柏凱鵬向她躬身行禮。
唐婷停下腳步，問道：「你怎麼在這？有事嗎？」
「屬下奉命送公主回河東。」
「哦......」唐婷點點頭，聽到「河東」二字，旋即搖頭道：「我暫且不回去。」
柏凱鵬一愣，道：「公主殿下不回河東？」
「嗯。」
「公主這是為何？明日就要與衝天軍大戰了，一時間戰場千軍萬馬，刀劍無眼，若是有什麼閃失，那該如何是好？」
唐婷皺眉道：「父王一人在最前軍，我如何能夠放心得下？」
「呃......」
唐婷道：「好啦，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回營去做準備了。」
「可是......」
唐婷擺手打斷他的話，轉身向外走去。柏凱鵬連忙跟上，從小到大，唐婷都很聽他的話，唯獨這件事，唐婷第一次拒絕他。
唐婷快步穿過一排排營帳，柏凱鵬緊隨其後，試圖繼續勸說唐婷。
突然，前方傳來嘈雜喧嘩的喊叫聲，唐婷頓住腳步，側耳聆聽。
只見前方一座大營燈火通明，裡邊喊殺聲震天。
「怎麼回事？」唐婷秀眉微蹙。
「屬下也不清楚，應該是前面發生了廝殺，請公主稍待片刻，屬下去查探一番。」
「嗯。」
柏凱鵬疾步趕到近處，舉目遠眺，只見前方大營里亂鬨哄的，人影幢幢。
忽然，幾匹駿馬從營門賓士而來，在距營門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緊接著，馬上跳下三名騎士，飛快地沖向唐春山的主營。
「突襲！衝天軍夜襲了！」
隨著一陣嘶啞凄厲的吶喊聲響起，整個主營瞬間炸開了鍋。
「保護冀王！」
一眾士兵急聲高喝，拔出長刀圍了上去。
但衝天軍的這支騎兵來勢兇猛，猶如洪流般撞進營帳，掀起漫天煙塵，霎時間人仰馬翻。
「這是怎麼回事？」唐婷吃驚不已。
「公主勿慌，我等誓死守衛主帥。」
幾名親信護著唐婷迅速後撤。
「不行！父王還在大營中！」唐婷拔出身上佩劍，奮力掙開親信的束縛，朝大營狂奔而去。
「保護公主！」
數名侍衛立即追上去想要攔截。
忽然，一陣狂風大起，捲起滿天塵埃，唐婷猝不及防，嗆得劇烈咳嗽。
待到塵埃散盡，唐婷抬頭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前路被堵死，而在營地四面八方，湧來更多的衝天軍。
「父王危險！」
唐婷嬌軀顫抖，臉頰慘白如雪。
飛沙走石間，柏凱鵬一斧子將一根柱子劈倒，擋在唐婷和營地中央。然後騎上馬匹，提劍迎擊而上。
「殺！殺！殺！」
「噗嗤......」
「啊~~」
「噗噗噗~~」
慘烈的叫喊聲、兵器入肉聲此起彼伏，鮮紅的液體染紅了大地。
唐婷嚇傻了，怔怔站立，雙眸瞪得渾圓，呆若木雞。
這一幕令她感到極度恐懼，沒有上過戰場的女孩子，哪裡懂戰爭的血腥，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一個個殘缺不堪的身體倒在地上，嘶鳴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嘭！」柏凱鵬將斧子插入地面，方圓幾里的地面一陣劇烈震動，地表裂開無數裂縫，塵霧升騰而起。
衝天軍的騎兵們紛紛摔落馬下，一個個捂著傷口痛嚎。
「殺啊！「
柏凱鵬提著鐵斧殺到近前，大吼一聲，揮臂斬出，血色光刃呼嘯而出，頃刻間砍掉兩個敵軍的頭顱。緊接著，他再次提起斧子，向另一個敵軍劈去，將其斬成兩半，鮮血噴濺在身上，他卻顧不得擦拭，再次沖了上去。
柏凱鵬的強悍表現驚呆了所有人，他就像是一尊殺神，每次揮斧，四周空氣都如煙花般炸開。
「啊！「
「啊！「
衝天軍被柏凱鵬殺得七葷八素，不敢戀戰，紛紛逃離。
不多時，整個營區恢復了寧靜，只剩下滿地的屍骸和殘肢斷腿，那些凄慘的景象令人心生厭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之中，撲面而來，彷彿要將人們的呼吸都染上鮮血。
柏凱鵬喘息幾口粗氣，他的胸腔像是被火焰燒烤過一般，炙熱而狂熱。他望著眼前這一切，瞳孔中閃爍著一絲興奮和激動的光芒。他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如同惡魔的低吟。
唐婷站在他身後，她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副景象，心底湧起陣陣寒意。唐婷在柏凱鵬身上看見了一縷嗜血，那是一種令人恐懼的慾望，一股無法抑制的殺戮衝動。這種嗜血在他的身上流轉，讓唐婷不禁腦海中浮現出一段恐怖的畫面。
在她的腦海中，她親眼目睹一群殺人如麻的惡魔闖入了王府，那是一幅恐怖的畫面。一時間，整個王府如同人間煉獄一般，哭喊聲和哀求聲此起彼伏，讓人心寒。鮮血染紅了院牆，瞬間將一片凈土變成了地獄。
那一刻，她彷彿置身於煉獄之中，看到了一個個家丁被屠戮的悲慘畫面，聽到了一個嬰兒的哭泣。無辜的生命在惡魔的手中嘶嚎，而她卻無能為力。
唐婷渾身哆嗦起來，她感受到了柏凱鵬身上的冷意，那是一股令人發寒的寒意，彷彿來自深淵的惡魔。她的俏臉刷的變得煞白，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公主，你可以回營了。」柏凱鵬轉過身來，幽幽地望著唐婷。
唐婷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只覺得心中一陣害怕，那是一種深深的恐懼，彷彿面對著一尊魔王。她的嘴唇動了動，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她只能無力地轉身，朝著營區的方向走去，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憂慮和不安。
「公主，公主......「
幾名親信焦急的呼喚，唐婷恍惚中沒有聽見，只是機械地往前挪動腳步。
她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既擔憂又彷徨，心中充滿了惶恐。人與人之間難道只有無盡的殺戮嗎？
為什麼她會看到這樣血腥而殘暴的一幕？
唐婷心緒混亂地回到自己的營帳內。
營帳的地面，還殘留著血跡和泥土，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唐婷坐在床沿，望著帳頂發愣。
「這是一場噩夢嗎？「
她的美麗小臉蒼白而憔悴，一抹無助和茫然寫滿了她清純的臉龐。
她親眼看見一個衝天軍的士兵被柏凱鵬一斧子劈成兩半，那是一具血淋漓的屍體。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下來，砸落在唐婷的衣襟上。
「好恐怖！」唐婷抱頭痛哭起來。
這一幕，就好似在唐婷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刺破掌心的嫩肉，滲出了殷紅的血珠。
次日清晨，盟軍開始拔營向衝天軍開始反攻。
天舒營接到的命令是潛伏在敵軍的腹部，伺機偷襲，以逸待勞。
統領早早地就讓所有衝天軍將士集合，秘密繞到了衝天軍的後方。
王賢與四位兄弟約到好在正午一到，就開始對衝天軍展開進攻。
「這次可不是像之前一般的小規模作戰，敵方有七十萬大軍，我們只宜騷擾片刻便迅速撤離，千萬別有太大損失。」歐陽志望著遠處密密麻麻的敵人，心有餘悸地囑咐道。
衝天軍七十萬大軍如同黑雲壓城般壓了過來，遮天蔽日，整個營地都被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下。
王賢站在所潛伏的山頭最高點，眺望著遠方的敵軍，心底泛起一抹苦澀。
「這次的戰鬥會很艱辛吧！「王賢輕聲呢喃，心底湧起無限惆悵。
七十萬大軍，即便是每人吐一口唾沫
也能淹死他們。更何況衝天軍中還有許多實力強悍之輩，論修為的境界，遠在王賢等人之上。
七十萬衝天軍在山頭上望去，就像一片巨大的黑色雲彩，黑壓壓地朝這邊壓過來。他們的隊伍浩浩蕩蕩，聲勢驚人，每一步都像是在敲響王賢等人的喪鐘，讓他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他們已經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
隊伍中還是有人已經站不穩，腿肚子直打哆嗦，他們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額頭上全都是細密的汗珠。
「長官，真的要出擊嗎？「
「我好怕！「
「我不想戰死啊！「
眾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聲音中充滿了惶恐、驚慌和不安。
王賢看著軍心開始逐漸動搖，立馬跑到高處大聲喊道：「大伙兒鎮定，這場仗是必須要打的。打完了這場戰鬥，剿滅了衝天軍，大傢伙都可以領餉回家，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我們營里的人，有的來自江南，有的來自嶺南，有的來自關內，有的來自河東，有的是年邁爹娘的孩子，有的是賢妻孺子的爹爹，我向你們保證，打完這最後一戰，大家就可以回家務農，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
王賢的話讓所有的士兵振奮起來，他們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是啊，百夫長說的對，打完了這場仗，我們就可以回家了。我還要存積蓄娶媳婦。」
「就是，我媳婦懷孕了，孩子還沒有出世呢。我得結束戰爭后趕緊回去看看我那寶貝疙瘩。」
「我娘如果等到我回去，肯定會做我最喜歡的炊餅。」
「帶著將士們的榮譽衣錦還鄉！」
「帶著咱們的家業回去！「
眾人紛紛吶喊起來，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好，大伙兒跟我沖！「王賢一拍手，大聲吼道。
「殺呀，殺光敵軍！「
「殺光衝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