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下獄

獨孤玉身亡，事關重大，涼州刺史令縣衙協助獨孤氏徹查此案件。

知道兒子無故慘死，獨孤夫人過於傷心，卧床不起，獨孤明德守在夫人身邊照料，再派義子古梓淇前去查清真相。

古梓淇前看過一些推理小說，第一時間帶人封鎖了命案現場，並將獨孤玉屍身存放在獨孤家地窖的冰室中，不允許任何人，包括官府的衙役無故踏入。

古梓淇認識紅娜時間不算長，可他堅信紅娜的品行，認為她絕不會像李夢塵一樣隨手殺人當做兒戲，但是也不能排除誤殺的可能性。因此紅娜是重大嫌疑人，只能允許官府將她暫時收押，但也吩咐了絕不可用刑，還需照料好，只道是獨孤氏絕不接受官府交出一個屈打成招的所謂兇手。可若真是紅娜誤殺，古梓淇也不會幫她掩蓋真相。

監牢內，潮濕的空氣中漂浮著鼠或人腐爛的氣味。

「假設到了最後，都無計可施，你會出手救嗎？」暫扣獄中的紅娜問鐵牢外看戲的李夢塵道。

「我不喜歡『假設』。」

「會還是不會？」紅娜言辭強硬，再次發問。

「我只能說，我們「大天一流」中人，只允許死在決鬥中，不允許是別的滑稽死相。」

「我只要你一句話，會還是不會？」紅娜一反常態，再三地厲聲質問起李夢塵。

「會。」「會。」

紅娜聽到兩聲，一聲從耳中聽到，一聲直接從腦中飄入。

留下這一個字，李夢塵轉身直走離開了監牢。走時還順帶撞斷了三根從監獄里試圖拉他的手。

古梓琪聽到開心地對紅娜說道：「裴姑娘，你可以放心了，你師傅既然答應了會救你，就一定不會食言。」

「恰恰相反，我就是怕他說『會』。如果我不能沉冤得雪，恐怕，這涼州城，除我之外，所有人……」紅娜乾咽一口，深吸一氣，神色惶恐道，「都得死。」

古梓琪突如其來的反轉懵住，道：「不至於這麼誇張吧，你別嚇我啊。」

「你父親獨孤明德愛子如命，又是涼州一霸，如果真的我被判有罪，他把我當成殺子仇人，定會向縣官施壓要斬立決，並且為防有人劫法場，又會親自帶兵監刑。」

「確實。」古梓琪點頭道。

「我師父必然會在我人頭落地前的一瞬救我。我們「大天一流」練的「浪濤決」，一旦進入戰鬥的心境，會達到一種接近入定的虛無，出手絕不會受到任何掣肘。他一招「平浪」橫掃千軍，劍氣數丈遠，那時圍觀群眾聚集，哪裡分得清誰是軍、誰是民，只管排頭砍去。到時，劊子手要死，監斬將士要死，圍觀百姓要死，縣官衙役要死，甚至你義父義母也要死。」

古梓琪被紅娜的形容驚訝得面色鐵青，他又定心想想，雖認識李夢塵時間不算長，但按照那傢伙的武功和脾氣，說不準還真能幹出這種事。

紅娜深情凝重，繼續說道：「我師父有自己一套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善惡觀，一旦我被冤枉要被行刑，意味著冤枉我所有人，都將被他判定為『惡』。而將眼前所有的『惡』消滅的他，則為『善』，而且不以他人的是非判斷為轉移。」

「這是最壞的情況，一定不能讓它發展成這樣。」古梓琪斬釘截鐵地說道。

「沒錯，距離開堂審理還有七天。上策是我們在這七天時間內，找出真兇，證明我的清白。」

「好！」古梓琪鬥志昂揚，定要運用他來自未來的知識，為紅娜姑娘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