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晉陞的緘默人
「沒想到真的能成功！」
看著不遠處路德神父帶著幾個人給病人們分發藥水，莉迪亞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又看向一邊的夏洛克，
「你那種高壓坩堝，給我幾個吧？我覺得熬制其他魔葯時似乎也有用。」
「你需要就拿去好了。」
夏洛克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通過高壓鍋的幫忙，莉迪亞的魔葯熬制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目前看來，假以時日，沉船山港的邪風熱，應該能夠安全地驅散。
「目前還沒有人因為邪風熱死去，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次瘟疫之神應該不會降臨了？」
夏洛克問道。
「還不能掉以輕心！」
莉迪亞不確定地搖了搖頭，
「說到底，除了瘟疫帶走的生命，其伴隨的恐慌，也是瘟疫之神的養料之一。只要這次的邪風熱沒有徹底祛除，祂就能從沉船山港獲得力量，也就存在降臨的可能。」
「那就只能期待瘟疫儘早消失了！」
夏洛克無奈地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隔離措施也做了，特效藥也有了，就連高壓鍋和水楊苷都被他用上了，剩下的，也就只能依靠時間了。
畢竟，就算莉迪亞的藥物是魔葯，真正意義上的藥到病除也是沒那麼容易的。
何況，在瘟疫的情況初見曙光的情況下，另外一件事反而顯得更加麻煩起來——
「神父，關於莉迪亞的身份，你打算怎麼做？」
雖然覺得路德神父人怪怪的，但鑒於對方之前的勇敢表現，夏洛克還是決定先和他談一談。
「莉迪亞小姐的身份？」
在溫泉街忙了好幾天的路德神父似乎有些迷糊，
「您是說您二位向我告解的事情嗎？放心，緘默人是會保守秘密的。」
說著，他還朝夏洛克眨了眨眼睛。
「我們什麼時候向你——」
夏洛克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的確，那也可以理解為告解，畢竟周圍其他人不知道。而且神父，您是晉陞奠基階段了嗎？」
在夏洛克的感覺中，相比之前，路德神父的魔力顯得凝實了很多。站在他的身邊，夏洛克就有一種明顯要傾訴的感覺，這是之前所沒有的。
「是啊，我晉陞了，就在你們抬著那幾桶魔葯來到溫泉街的那一刻。」
路德神父點了點頭，神色略帶欣慰，
「晉陞后，我才明白，能不能形成精神宮殿，其實跟我的選擇有很大關係。雖然之前教會的確不怎麼支持我，但我不能晉陞，還是自己不敢承擔造成的。」
「是這樣嗎？」
夏洛克覺得，緘默人途徑的晉陞，似乎有些唯心。不過，這畢竟是對方的修鍊秘密，他也不好多問，
「說起來，神父，既然已經見到了曙光，你要回沉船教堂嗎？」
「那怎麼行？」
路德神父正色道，
「我要在這裡堅持到邪風熱徹底消失。再說了，薇安娜和妮可還答應了今晚陪我，說是對我勇敢的犒勞……」
「……」
【果然即使晉陞了，路德神父也還是路德神父！】
夏洛克心中嘆息著，不過事關和教會的關係，他還是再次向神父確認道，
「路德神父，你確定，你會把莉迪亞的事情，保守為秘密嗎？」
「我確定。」
路德神父右手捂住胸口，很鄭重地答道，
「我以緘默人的能力保證。」
「不過，保守這個秘密，消耗的魔力比我預想的要少很多，也許是莉迪亞小姐的身份，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知道吧！」
「只是可惜了，如此一來，你對治癒邪風熱的貢獻，我也無法上報給教會了。不然您沒準兒真能成為聖女呢！」
「算了吧！」
莉迪亞翻了個白眼，
「在弗蘭王國，聖女可是上了火刑架的人才能獲得的稱號！」
對於這段弗蘭王國的黑歷史，略知一二的夏洛克和路德神父，也只能無奈苦笑了。
******
「你真的相信他嗎？」
回伯爵莊園的路上，莉迪亞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從行為上，我相信路德神父是個好人。」
夏洛克沉思道，
「但好人和會不會向教會內部舉報你，並沒有關係。就像你最後舉得那個例子，當年燒死弗蘭王國聖女的人，就一定是壞人嗎？理查三世的名聲還不壞吧？」
「你擔心他並沒有將我的身份用緘默人的力量保存為秘密？」
莉迪亞想了想，
「還是說他有可能利用緘默人的能力，把我身份的秘密悄無聲息地流傳給教會方面？」
「按照你導師安珀的說法，後者很可能要到開門階段才能做到，倒不用太擔心。至於前者嘛——」
夏洛克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
「說實在的，前者是很麻煩的情況，只比路德神父真是是一個願意寬容對待魔女的神父簡單一點兒。」
「那有什麼麻煩的？」
莉迪亞有些跟不上夏洛克的思路，
「最麻煩的，不應該是神父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嗎？如果他真的願意寬容對待魔女，那對我們來說不應該是好事嗎？」
「恰恰相反。」
夏洛克反駁道，
「如果他是個擅於偽裝的小人，那偽裝終究是偽裝，我們很容易發現跡象。之後，讓他在沉船山港悄無聲息地消失，對於身為本地領主的我來說，也不是難事；」
「如果他真的像他做的那樣，是一個好人，但卻囿於教會的規則，某一天不得不舉報你。那我們要麼以防萬一，不等他舉報就殺掉他，然後忍受良心的譴責，要麼就得一直監視著他，而不知道他哪天翻臉；」
「而如果他不但是個好人，還根本不在乎教會死板的規則，願意寬容的對待魔女，甚至能和智慧之眼有限合作，那問題就來了——這樣的人在目前的教會中應該是少數派才對，為什麼會恰巧被我們碰到？」
「你是擔心有人——」
莉迪亞明白了夏洛克的意思，她雖然覺得夏洛克的擔心不是很有必要，但如果路德神父確實是被什麼人安排才來到沉船山港的，那對方的意圖就真的令人憂慮了。
「正巧導師她們應該到塞勒姆那邊了，我去信請她調查一下，看看那邊到底是誰選擇派路德神父來沉船山港的！」